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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对方又将帖子送回来,说:

“胡相,秦王殿下回复,据皇上的教喻,秦王不得轻易结交朝臣,您若有事,可吩咐小的转告,他公务繁茂,就不见您了……”

胡惟庸闻言脸色大变,脸上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他低眉顺耳,道:

“是我疏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回去了……”

胡惟庸说完,转身就走,他此时的脸色还颇为难看。

“大人,您这样,还是太冒险了……

锦衣卫抓的人,咱们……”

车里还有一人,却没有下车。

胡惟庸上去之后,对方才急冲冲说道。

“知道冒险就好,本相也就是想问问情况,但今日看朱樉这态度,他还算是聪明之人……

知道自己身份敏感,拒而不见!

倒是落得我小人了!”

“大人是心疼咱们这些小的,就算不成事,咱们也念着大人的好!

您是真心为了下边的人着想,我们记得您的人情!”

胡惟庸道:

“别给本相脸上贴金,此时之后,我不免会受到陛下训斥,你要是没事,赶紧出京去,回头我找个机会,将你调回京城!”

“是,大人,这锦衣卫也是个大麻烦,如今在陛下手下当官,那可真是如履薄冰。

下官在地方上还好,大人在京城,也难办!”

“不贪不腐,何惧锦衣卫?”

胡惟庸见对方吐槽起锦衣卫,心里也颇有感触。

成为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书省右相,胡惟庸早就体会到权力带给他的快感。

但如果说有什么让官员难受的,那就是来自于锦衣卫的目光。

有了锦衣卫,许多事情,他基本不好插手,倒是让他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变得束手束脚。

李善长在推他上来之前,曾经再三警告过他,宰相这个位置并不好当。

所谓宰相,不但要肩负皇帝的信任,也要为身后万千读书人扛起责任。

该争的东西,宰相也要替他们去皇帝面前争。

不然,愧为文官之首。

胡惟庸当时就想,如果能架空皇帝呢?

当将所有人的关系都搞好之后,是不是可以把那位架空在深宫之中?

如今想来,自己当初的想法未免太过于天真。

不在宰相职位,不知锦衣卫的压力。

胡惟庸提起锦衣卫,登时头疼。

“这个机构,就不该存在……”

他心里虽然想着,但却没有声张出来。

“还有,胡大人,那个小道士目中无人,他刚被陛下说是私德有亏,又和亲王走得很近!

要不要,我们参他一本?”

胡惟庸闻言,也是心动。

见到张异之后,胡惟庸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对张异的杀心。

他都成宰相了,难道还不能快意恩仇?

如果这都做不到,他何必去当这个宰相?

可是李善长的警告,胡惟庸也放在心里。

他低下头,说:

“如果不能一击毙命,决不可擅自行动!

不过,我将你调到京城之后,你帮我盯着他,只要他有问题,你就动手!”

“大人放心,虽然下官不在京城,但也听说了许多关于他的事,陛下说他私德有亏,而且他和秦王走得太近!

这些东西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忌讳!

上了秤,他就说不清楚了!”

“嗯!”

两个人的谈话,随着马车到了胡府结束。

胡惟庸进去之后,车里的人听从胡惟庸的吩咐,回到驿站之后,马上安排出京。

……

“这个胡惟庸!”

正如胡惟庸猜测的一般,他的事很快传到宫里,朱元璋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他冷笑:

“他去拜访秦王,是想干涉锦衣卫呢,还是想结交亲王?”

皇帝怒发冲冠的样子,惹得报告的锦衣卫身体颤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老朱感慨一句,说起来,当初刘基对他们三个人的评级多少也没错。

“父皇,那您看……”

“派人去胡府,训诫他一下!”

朱元璋想了一下,却没有将他的怒火化成行动,而是轻轻放下。

“相才难求呀!”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

当年刘伯温指点江山,将他心目中的宰相人选都批评了一遍。

可是他自己也说不出,这朝廷中有谁适合当宰相。

他和李善长,都算是不出世的天才。

可这种天才,又有几人?

杨宪,汪广洋,胡惟庸,哪怕各有各的问题,但在相位之上,都算中规中矩。

他们能力是有的,相比起汪广洋的不作为。

胡惟庸至少上位之后,也在勤勤恳恳工作。

但在朱元璋心里,对胡惟庸一直有个问题。

那就是,他和张异的关系?

“这家伙,真能放下仇恨?”

朱元璋不确定,但他决定,如果胡惟庸有这种想法,最好扼杀在摇篮中。

“张异回来也有些日子了,胡惟庸一直很低调,比起杨宪和李善长的专权,他至少还算低调!

比起汪广洋来说,他又算勤勉……”

朱标替胡惟庸说了几句好话,老朱点头。

胡惟庸的能力也许比第一代的李善长差一点,但他相对而言,已经算是最好用的人了。

老朱对他有不满之处,但基本无伤大雅。

“不过……他似乎继承了李先生的意志,一直不肯放过刘大人……”

朱标随手抽出一本奏疏,莞尔笑道。

御史台自从刘伯温和杨宪走后,浙东派有点逐渐瓦解的意思。

御史台中,最近已经有不少人在攻击刘基。

远在青田的刘伯温,也无法逃脱朝堂之上泼过来的污水。

“连造反都能说出来,这些人为了攻讦已经不择手段了!”

朱元璋冷哼,他自然是不信刘基要造反的言论,但凡正常人都不能相信。

但他也不去管这些,刘基已经告老了,只要他不信,这些人的言论也动摇不了他分毫!

他却不知,皇帝可以巍然不动,但对于某些人而言,那又是另一回事。

……

“你跟朱樉很熟?”

清心观,观音奴正在大殿念经,却见张异回来,忍不住开口询问。

张异闻言,笑道:

“秦王殿下与我,关系倒是不错……”

观音奴闻言,略微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她对朱樉的轻视是发自内心的,张异是啧啧称奇。

这位蒙古郡主,对别人和和气气,唯独对朱樉横眉冷目。

自己跟她的关系都没那么僵,朱樉与她大概就是前世的冤家吧。

“朱家人不好相处,我劝你离远点……”

观音奴想起朱元璋逼婚时的冷漠,至今还有些恐惧。

她见过皇帝,也见过英雄,但没有人比朱元璋给她留下这么深刻的阴影。

张异闻言笑道:

“贫道倒是觉得殿下很好,陛下贫道虽然没见过,但他私德如何,贫道不予置评!

可他给天下带来安居乐业,就值得贫道亲近!

不然难道贫道要亲近前朝,置百姓于水火之中?”

观音奴闻言有些羞恼,自己明明是关心他,才多提醒他一句,他却跟吃了枪药一般,处处针对。

“别忘了,你张家的富贵,也是前朝给的……

你们龙虎山,也是前朝的奴才!”

她这些话,已经算得上羞辱,但张异却毫不在意:

“确实,张家的富贵是前朝给的,这点我承认!

但祖宗有过失,我老张家的人就用行动去弥补就是!

贫道又不像齐王一般看不清楚大势,也是蠢货一个……”

“你不许说我哥哥!”

王保保被羞辱,观音奴跟一头母豹子一般,跳起来。

“不是?”

张异似笑非笑的样子,非常欠揍。

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已经惹得外边警戒的锦衣卫开始转向他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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