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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时间有点紧张,怕是来不及了。
张宇初已经在父母的安排下成家,张异自然也逃不过父母催促。
写完这封信,张异将目光落在张宇初的信件上。
这些年,张宇初和他的信件来往变少了,但兄弟之情并没有淡去。
张异打开张宇初的信,刚才喜悦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
应天,凌府。
短短几天时间,许多人已经忘了凌说这个人的存在。
也许有人会想起他,但大多数时候,大概会感慨一句,他死了没?
就在这无人问津的夜晚,凌说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
“老爷,您醒了……”
凌夫人看到凌说苏醒,赶紧过来伺候着。
“您这段日子可是把我吓坏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
凌说口干舌燥,强撑让自己起来。
但他是趴着的,起身马上动了伤口,凌说的脸抽搐,倒吸一口凉气。
“老爷,您赶紧躺着,若是牵动伤口,家里可没有多少钱给您治病了!”
“我这病,花了不少钱吧?”
听着夫人提起钱,凌说反问妻子。
“您用了整整一箱子大蒜素……”
“家里哪来那么多银子?”
凌说听着夫人一说,自己吓一跳。
大蒜素作为治病的良药,虽然价格已经下来了,但依然不是随便就能用的。
普通的风寒,细菌感染。
三两瓶也许够救命了。
可如果是他这种情况……
“你检校那些兄弟凑了一点,家里的积蓄拿出来……
但要不是有那两位恩公,相公你活不下来!”
“恩公……?”
凌说闻言一愣。
“对呀,你身上用的大蒜素,少说也有一箱子了,那两位恩公给你开了药,还送了两箱大蒜素……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恩情呀!”
“那两位恩公是谁?”
“不知道!”
凌夫人三言两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凌说。
凌说听着,脸色阴晴不定。
“你确定,对方是晚上来敲的门?”
“是呀,相公!”
“那会是谁呢?”
凌说自言自语,那两位帮他的人,听他妻子描述,应该是帮某位贵人办事的人。
其中一个是大夫,另外一个是跑腿的下人。
可是他们却蒙着脸,显然是不想让凌夫人知道是谁。
凌夫人是个妇道人家,并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能在宵禁的时候出去,这应天府中本身就没有多少人。
想要在宵禁的时候躲过人,必然是位高权重。
这样的人,应天府数着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陛下?
凌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宫里,但很快被他否决这个可能。
想起自己身上的伤势,凌说心中升起一股恨意。
为什么自己差点被打死,毛骧是一点事都没有。
皇帝此行,未免也太过绝情。
自己又没做错什么,明明毛骧也有错……
凌说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后,登时悲从中来。
他们这些锦衣卫,看似风光无限,生杀予夺。
原来被君王剥夺权柄之后,他们如此可怜……
连买药的钱都凑不齐,凭什么?
他们明明拥有那么大的权力,却没有半点好处。
“老爷,您这是……”
凌说的情绪起伏,身体也变得燥热起来。
凌夫人发现丈夫的异常,慌了手脚。
“老爷,您可不能有什么事呀!”
“我没事,我累了,让我歇会!”
凌说确实也感觉到了疲惫,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不过他脑海中,已经全是对朱元璋处世不公的恨意!
……
“国祭准备得如何?”
“陛下,已经准备好了!
下个月初一,国祭一定能举行!”
皇宫,午朝!
朱元璋将中书省一众大员召集到御书房,讨论国祭的事情。
礼部尚书肯定了国祭的进度,老朱算了下日子。
距离初一,大概还有三天时间!
“很好……,接下来,关于迁都……”
朱元璋将自己的议题一个个推行下去,胡惟庸看见汪广洋已经神色恍惚,其他人也是如此。
他跟同僚们对视苦笑。
在大明当官,确实没有好的身体扛不住。
大明之前的朝代,可能几天才上一次朝,可到了朱元璋这里,一天上三次朝都是常态。
好不容易应付完皇帝,众人离开皇宫。
胡惟庸看着已经夜色昏暗的应天,摇了摇头。
他回到胡府,按照惯例开始读书。
等到月上枝头,胡惟庸伸了伸懒腰,准备休息。
“胡相!”
家里的下人匆忙跑到书房门口,低声道:
“有人求见大人!”
“有人,这个时候?”
胡惟庸一愣,这大半夜的,都宵禁了,还有谁找自己?
“是谁?”
“对方蒙着脸,看不清楚模样,不过他说,治病之恩,没齿难忘!”
治病?
胡惟庸脸上泛起一丝古怪之色,却是笑了起来:
“你将他引到书房来,但切记,不可让别人看见!”
如今已经是夜深人静,能在半夜来到自己的相府的人,不言自明。
手下闻言点头,转身去迎接那位不速之客。
等过了一会,一个蒙着脸,带着斗笠的人,进入书房。
“坐!”
胡惟庸指着一张椅子,对方却摇头道:“不了!”
“凌大人的伤还没好,不宜行走!我那边有个小床,是我有时候休息的地方,若大人不嫌弃,可以趴着说话……”
凌说闻言,摘去脸上的伪装,露出自己的真容。
“不良于行,凌某就不跪下了,我在这里谢过胡相救命之恩!”
凌说朝着胡惟庸鞠躬行礼,表情十分恭敬。
这种场面,若是换成其他人看见,肯定会大吃一惊。
朝廷中被锦衣卫杀了的官员,凌说一个人起码经手四五成!
如果说选一个百官最恨的锦衣卫,大概他肯定是第一名。
而锦衣卫因为大权在握,平时压根不会给任何官员面子,包括胡惟庸也是一样的。
胡惟庸只是笑:
“不知道凌大人怎么就肯定,是本相救了你?”
“胡大人说笑了,能够在宵禁的时候在应天行走,这件事没有多少人能做到!
去掉锦衣卫,朝廷中做到这件事的就三五人!
就算这三五个人,他们也不可能同时做到这件事!
能影响到他们的人,已经屈指可数……
凌某虽然愚笨,但这么清洗的线索,我若还查不出来是谁,那不是侮辱了我这么多年的经历?”
“好,好,好!”
胡惟庸连说三个好,开怀大笑。
“凌大人也别见怪,本相并非故作神秘,而是因为陛下对官员接触尔等十分敏感!
本相这院子里,可是藏着你们的人,所以我也只能小心一点!”
“胡相说的是吕四和王锐两个人吧,实不相瞒,监察百官的工作,就是本人在负责!
这点您放心,他们两个也算是我的人,胡相若不喜欢,我让他们离开……”
胡惟庸脸色微变,王锐这个人居然也是锦衣卫的耳目,他还以为只有吕老四。
由此可见,皇帝对胡府的渗透,绝不仅仅只是他知道的那些。
王锐这个人有没有窥见他什么事?
胡惟庸已经开始想着。
凌说见他思索,大概也明白他担心什么。
他说道:
“胡相放心,我们这边并没有收到关于您的密奏,您至少目前为止,在陛下那里的印象还不错……
不过您的那些好友……”
胡惟庸的心脏剧烈跳动。
他为人城府深沉,尤其是孩儿死后。
当了宰相,胡惟庸何尝不想放肆,只是想起胡仲文的死,他就没那个心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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