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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秉仁则先对冉源说道:“耀文啊,按照吕佥宪的意思,是要把你灭口的,因为周知宜出卖了你,你是知道的。我虽然答应了他,但没有照做,只让你去了徽州老家作案,但是现在他们查到了你,也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要我把你交出来。”
冉源也没敢问他们是谁,只忙磕头道:“还请老爷救我!”
“老爷我一向视你为己出,自然要救你的,所以托了关系,让他们同意给你一个机会,你只需写一封悔过书,把你做过的事交待清楚,你假扮亲军卫做的那些事,且表达一下对亲军卫的歉意,以及对天子的歉意”。
“这样,老爷我就能让他们看在你年轻不懂世事被人蛊惑的份上,对你薄惩,只充军流放,然后找个机会,让你混个立军功的名义,就能使你回来了。”
顾秉仁这时柔声细语地说了起来。
冉源听后大为放心,忙叩谢起来。
但冉源则似乎早已成算,而突然抬头道:“老爷,能否让我和六姑娘睡一次!只要能,小生绝对什么都不会说!”
顾秉仁没想到冉源居然还有想睡自己女儿的要求,一时眸光阴冷起来:“你个才从奴婢胎里出来没多久的狗东西,才做了几天的体面人,就敢谗自己主子姑娘,你这是在要挟老爷?”
“老爷息怒,这是小生不敢有的心思,但也是小生一辈子最想有的心思,如今也只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冉源说道。
顾秉仁笑了笑,就道:“好!”
随即,顾秉仁就道:“你先去写悔过书,写好后,就来赔老爷用膳,到时候老爷叫六姑娘一起来,以解你的相思苦,顺便也让六姑娘见见你的文采。”
冉源大喜,忙叩谢了顾秉仁,且立即去写了悔过书,而且是认真写的,写的自认为算是文采飞扬、词句表达准确,而感人肺腑,令人一看就觉得他的确悔意满满。
没多久,冉源就写好而来到顾秉仁这里,一时就见顾秉仁已经摆好了一席饭菜,且斟了酒,而桌上摆上的酒坛贴的标签正是女儿红三字,一时颇为期待。
顾秉仁则笑道:“六姑娘还在梳妆,你我翁婿且先饮一杯。”
“翁婿?”
冉源颇为意外。
顾秉仁道:“难道不是吗,你以后就是我家姑爷了!”
冉源忙端起酒杯,对顾秉仁道:“小婿谢岳翁!”
说毕,冉源就一饮而尽。
而没一会儿,冉源就顿觉双腿发软,倒在了地上,且腹部绞痛,道:“这。”
顾秉仁笑道:“你这婢女生的种,也想做我家的姑爷?也不看看自己的门当户对配不配!何况,老爷我也没打算留你性命!”
“你,你好毒!你这样做,就不怕没人将来被反噬吗?!”
冉源指着顾秉仁问道。
哐啷!
顾秉仁直接拂袖将一桌饭菜拂倒在地上,吼道:“你以为我想!有些事不上秤没有四两重,但上秤了千斤都打不住!现在有人要把他上秤,你说我怎么办?!我培养你一个可以进学的生员容易吗?!”
顾秉仁说着还落起泪来。
次日,冉源就突兀地出现在了总督衙门外,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不多时,冉源的尸首就被抬进了总督衙门内,且总督衙门的人也从他身上收到了他的悔过书,还找其同窗周知宜确认了一下,的确是其亲笔。
“悔过书倒是写的感人肺腑,和何心隐登在《邸报》上的悔过书不分伯仲。”
没多久,海瑞就看见了冉源的悔过书,且不由得说了起来。
而无独有偶。
一时间,总督衙门外,不时就收到一些自杀谢罪且写了悔过书要为亲军卫正名的尸首,以及一些关于涉嫌诬陷亲军卫一案人员的线索。
第207章 清洗才刚刚开始
不仅仅如此,许多茶楼酒肆,也开始有说书人说起亲军卫的好来,甚至把假扮亲军卫者被亲军卫揭穿镇压的故事,也讲的惟妙惟肖。
许多百姓听后拍手叫好,对亲军卫的印象大为改观。
只是,反派不是豪绅,而是豪商。
对于地方豪绅们而言,既然不能抹黑亲军卫,那反派只能安在奸商身上,是万万不能直接抹黑自己官绅士大夫的。
毕竟得读书人得要脸面啊。
至于南直巡抚巡按以及地方布政司、按察司等官僚,在收到因民变处罚他们的圣旨后,也都明白了朝廷没有要折中妥协的意思。
譬如,巡抚孙光祐在收到朝廷罚他俸禄和奖掖金,乃至责备他的圣旨后,就倒退了几步,瘫坐在椅子上,对自己心腹幕僚马应荃道:
“没想到,元辅会有这么大的决心!非要让那海刚峰在南直隶掀起血雨腥风来,而彻底的将优免取消!”
孙光祐说着就不安地问马应荃:“你说,元辅会因此不再重用我了吗?”
“元辅素有大志!”
“但的确让人想不到元辅决心至此。”
马应荃说着就对孙光祐拱手:“这也怪在下,出的主意不对,使东翁会错了元辅的意思。”
“这不怪你!”
孙光祐摆了摆手,接着就以手捂面,欲哭无泪地道:“我真是白当了那么多年的京官!没有真的了解元辅。”
“东翁也不必太过忧虑,您是元辅的人,接下来认真办事即可,元辅不会把您怎样的。”
马应荃道。
孙光祐道:“可这仕途,差一步就能到侍郎啊!”
“东翁且放宽心,您也是没办法,元辅的命,您不是不想认真执行,但地方豪右们也不是好惹的呀。”
“您要是跟海瑞也一样,即便不是如先前所料成为元辅的弃子,但也会被士大夫忌恨啊?而待元辅百年之后,这账还是会算您头上,所以您是不能不为地方豪右们说说话的。”
马应荃说道。
孙光祐点了点首:“你说的没错。”
接着,孙光祐就埋怨道:“上面的人拿着刀与底下的官绅豪右斗,每次都砍向南直隶,这让我们这些南直隶的官怎么当?!”
说完,孙光祐又切齿起来:“更有那个海瑞,真是油盐不进、老奸巨猾,叫他别对闯总督衙门的人那么狠,他不听,非要全部镇压;亲军卫被诬陷,他又要拉着我们一起为难朝廷!让元辅觉得,我们在为难他似的。在他底下做官,真不是人能干的!”
孙光祐发泄后,就还是恢复了理智,且道:“接下来就按照元辅的意思认真办事吧,该抓的抓!”
“发牌票钧令给各级官衙,让他们协同巡警队办案,本抚会亲自去巡视,谁要是阻止巡警队办案,或者有投案的事没有尽责,就别怪本抚从重参他,到这个地步,地方豪右们也该理解本抚了,不是本抚不想帮他们,是他们运气不好,碰到了这么坚决的中枢与这么难对付的大僚!”
孙光祐这么说后,巡抚的人就真的认真执行起来。
不只是巡抚的人,巡按、按察司、各府州县也没再敢置身事外,而只等着看海瑞的笑话。
他们知道,他们再不积极,接下来就会是海瑞看他们的笑话。
虽然张居正对他们做出的惩处不大,不过是罚没半年俸禄与没奖掖金。
但孙光祐等官僚知道,这道旨意明显是张居正在对他们表达不满,不满他们在新政推行中,为难海瑞,把屁股时不时地就坐在了当地豪右那边,而今天只是罚没了他们的收入,但明天没准就真的是逮拿进京从严惩办了。
所以,孙光祐等可不敢再怠慢,再让张居正不满意。
毕竟他们作为张党的一员,要是没了张居正的支持,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仕途之路断绝不说,没准还会被清算。
张居正清算自己人之狠辣,他们也是见识过的。
一个武选司的人全部诛杀的事,他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尤其是孙光祐,他敢为难海瑞,但是对张居正是一点也不敢阳奉阴违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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