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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已进暮色,秦淮河上的灯刚纷纷出现如漫天星辰,应天巡抚衙门的兵丁根据相关举报的线索,就赶来了秦淮河抓人。

“哼!”

而也躲在秦淮河一青楼里的龚宗祥,这时正郁闷地听着青楼里的女先儿在讲说亲军卫的传奇,夸着亲军卫到江南后如何除暴安良的故事后,且因此不由得站起身来,摔了茶杯,道:

“什么做过尚书侍郎的士族大家,都是些懦弱之辈!”

“不敢真的举义旗抗税,朝廷一发动民壮组建巡警队,就都认怂了!”

“朝廷舍得出钱发动民壮,他们怎么就舍不得,非要受这口恶气,把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再吃回去!”

“别说了!”

其同窗钱用承这时劝了龚宗祥一句,就道:“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吧;等江陵倒台后,再算总账!”

钱用承说着就捏紧了手里的茶杯。

“恐等不到那时候了!”

龚宗祥突然颤声看着冲进来的衙役兵丁,失魂落魄起来。

然后,龚宗祥就急忙下了楼,准备往青楼后院跑去逃走。

钱用承见此也起身朝楼下看了一眼,顿时也大惊,喊道:“你怎么不通知我!”

说着,钱用承就也跟了来。

“就是他们!他们就是哭庙的龚宗祥、钱应承!”

这时,生员马德澧指着两人喊了起来。

于是,衙役兵丁们立即冲了过来。

龚宗祥、钱应承毕竟是文弱书生,自然跑不快,很快就被衙役兵丁抓住,给摁在了地上。

然后,一巡抚衙门的标营的武官就拿出公函在两人面前晃了晃:“你俩已被革除功名,按反贼收押!看清楚,这是巡抚亲自下的钧令。”

“别跑!”

“站住!”

砰!

“叫你跑!”

一时间,整个秦淮河一带,到处在抓人。

因为士绅们基本上会在这一带喝花酒,享受生活,也会躲在这里。

毕竟这里人流比较杂,也较易躲藏。

像龚宗祥这些需要作为大官绅弃子而做了抹黑亲军卫与闹民变诸罪的普通士子与小乡绅,接下来基本上都在这一带被抓走。

……

“基本上能交出去的都交出去了,活人死人都交了。”

“各处伪造的盔甲也让官衙的人挖走了!”

“给亲军卫正名的话本戏剧也在各处说与唱。”

顾秉仁这时就对聚会于自己私园的别苑里的大官绅即豪右们说了起来,且问道:

“你们说,朝廷会真的就因此撤销巡警队、结束以剿贼为名的严打吗?”

“但愿吧!”

马维铭这时叹了一口气。

……

“结束?”

“怎么会结束,这才刚刚开始!”

总督衙门。

阳光明媚的书房内,海瑞正对来访的巡抚孙光祐和巡按田乐冷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在这俩人来问他,如今真凶抓的差不多,报上来的各类亲军卫烧杀奸淫的案子查明皆是他人假扮后,而是不是奏请朝廷结束严打时。

“刚刚开始?”

孙光祐听后直接站起身来,看着海瑞:“部堂,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错,你方唱罢我登场,大戏才刚刚开始!”

海瑞则坐在正中央,瞅了左下首的孙光祐一眼,又笑着说了一句,且道:“抚按难道真想这官绅一体纳粮当差的新政,最终变成百姓的负担,而眼睁睁地看着豪右把朝廷加在他们身上的利,转嫁到百姓身上?”

第208章 逼大户减租减息

孙光祐和田乐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时,田乐先起事对海瑞拱手道:“还请部堂赐教。”

“赐教不敢当!”

海瑞摆了摆手:“大家皆是历任过地方父母官的,应该知道,这新政虽不加赋于民,但只要推行新政,那就会伤害到百姓!”

“其实,反对新政者常说的夺利于民也没错。”

“毕竟朝廷要想从豪右手里多拿钱,那豪右们就会从百姓手里找补回来,朝廷有多少手段可以施加到豪右身上,豪右就有多少手段施加到百姓身上!”

“崇俭治国也往往非是迂腐之见,也的确是有一定道理与无奈之见。”

海瑞说着里就道:“因为天下之财不在官便在民。”

“听部堂这意思,是不赞成新政的?”

“那为何,部堂当初会不惜以严刑峻法对待闯总督衙门的那些反贼?”

孙光祐在这时不禁好奇地问了起来。

“非也!”

“这人在不同位置,视野就不一样,见解就不同。”

“在地方的官,看到的是士民皆不宜再增税赋,而使官难做,民难活;所以,你们不积极于新政,本堂能理解;”

“但在京里的官,看到的就是朝廷开支不足,寅吃卯粮,花钱的事多,而许多银子却还没着落,甚至如果不赶紧筹划,将来,谁也不知道我大明王朝这已历两百载风雨沧桑的高楼,就什么时候塌了!所以,元辅他们推行新政,本堂也能理解。”

“而本堂在地方任过知县巡抚,在京师也当过部衙主事与都察院堂官,参议过中枢决策。”

海瑞摆手说了起来,又道:“只是正因为本堂当过地方官,也当过京官,所以知道这新政虽然推行利于国,但若只是不加赋于民,则还是会加负担于民。”

说到这里,海瑞就叹了一口气:“老百姓们难啊!”

接着,海瑞就补充道:“正税和各色杂税,还有徭役丁银,胥吏官差滋扰,以及每年初春还得借贷买种子还利息,一年能剩几两银子就算殷实之家了,而若遇荒年,还得用野菜草根树皮度日,真要是让新政的负担再次转嫁到他们身上,则我大明朝虽然上面稳固了,下面却是更加空虚的!终究还是空中楼阁,难免还是会日落西山。”

两人皆点首。

“好在元辅高明,在推行新政的目标方面,不仅仅是要富国强兵,还加了‘惠民’一纲,要把收上来的钱,再用以别的方式下放出来,让银子在百姓和国库之间流动,不让底层只能输财却不能增收。”

“所以,本堂也得遵循元辅的理念,为百姓增收!”

海瑞说道。

田乐问道:“敢问如何为百姓增收?”

海瑞则笑道:“本堂已奏请朝廷准予发动民众,让百姓在官府监督与引导下,进行要求减租减息和加工钱给予休息的运动,去城里找各个大户与佛寺道观,要求他们体谅朝廷与百姓疾苦,减租减息,而不要加租加息!另外,要求他们加工薪、给予休息;且以罢交租子和罢工的方式要求他们答应!”

孙光祐和田乐则在这时候相视一笑。

田乐还主动对海瑞说道:“这样的确能使百姓增收,至少不会减收。还是部堂考虑得全面。”

“你们如果能考虑全面,也就可以做官做到本堂这个位置了。”

海瑞继续说了起来。

孙光祐和田乐皆点了点首。

然后,孙光祐也在这时问道:“不知部堂要我们怎么做?”

“自然是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不要让运动变成暴动,不要让豪右肆意欺民欺奴。”

“另外,趁机加大力度对地方庶政进行整顿,趁着以清剿反贼之名于吴地严打还没结束时,做老百姓的靠山,严格按照《大明律》让豪右的日子更加难过,而直到同意减租减息和加工钱于雇工为止。”

海瑞言道。

“这个……”

孙光祐和田乐不禁对视一眼。

海瑞则突然问道:“孙抚院和田巡按想必已受到了被罚没俸禄奖掖金的圣旨了吧?”

两人皆颔首。

海瑞则先看向孙光祐:“两位的仕途想必会因此受影响啊!”

两人不禁又神色黯然。

“但若两位真正的为民做主一回,本堂将来若升回京里任部堂,而致仕后,就荐举孙抚院接本堂的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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