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页(1 / 1)

加入书签

('

“至于田巡按,本堂自然也会力荐的。”

“想来朝廷不会不给本堂一点面子。”

“你们知道,本堂素来是不党的,也不会有什么门下之人,但今日为了让新政惠民之目标达成,本堂愿破例!”

孙光祐和田乐听后不由得挺直了胸膛,心有些怦怦直跳。

这年头,能做到尚书侍郎与都察院都御史与副都御史的官还是很难的。

大部分巡抚都会到巡抚一步就仕途中断。

巡按自不必言,能做到巡抚的也是少数,如果真有海瑞为奥援,两人自然就少了许多关于张居正开始厌恶他们而使得他们仕途不畅的担忧。

所以,孙光祐笑了起来,说:“这官当多大才算大呀,下官其实早就有归隐田园之思,但受刚才部堂提点,也认为新政需要兼顾到惠民之目的,若不使新政达到此目的就辞官,下官自然对不起吴地百姓,也有负陛下之恩,元辅之信任!”

说着,孙光祐就起身对海瑞拱手说:“下官这就遵部堂所言,维护好运动,主动结所有百姓状子,包括告发主家的奴婢,肃清冤情!”

田乐跟着道:“下官亦然!”

海瑞颔首:“很好!”

接着,海瑞就拱手说:“拜托二位了,我们官府务必要上下同心,切实保障好这次运动能成功!”

海瑞在与孙光祐等官僚通好气后,就让吕坤和汤传勋开始让组织起来的民众,去找大官绅们要求减租减息与加工钱。

于是,没多久,许多府县城内就出现大批举着各类标语与旗帜的民众。

这些民众皆喊着“减租减息”与“加工钱”的口号。

此时,南都城内,就出现大批百姓成群结队、且非常有秩序的往顾秉仁在南京的私园走来,没多久就把顾秉仁的私园围得水泄不通,且喊声如雷。

官府的兵丁也未驱赶,只奉命提前赶了过来,拦在了园门与这些民众中间。

顾秉仁则没多久就从自己门房这里得知了此时,而顿时吓得身子一颤:“不是没让他们闹事了吗?”

顾秉仁的门房回道:“老爷,我们也不知道,但外面的确来许多百姓,都说是我们的佃户,要减租减息。”

“减租减息?”

顾秉仁有些愕然地问了一句,然后就把几案猛地一拍:“简直放肆!你们怎么没打出去?”

“老爷,他们人多,我们不敢上前去呀,而且官府的人也在,巡警队的也在旁边看着,我们哪敢动粗。”

门房回道。

顾秉仁自己这时也听到了外面的喊声,并也循声走了来,然后就通过门缝看了一眼,一看就坐了回去:“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刁民!”

而此时,不仅仅是顾秉仁家,其他大官绅的家外也围堵了许多佃农和雇工。

连魏国公等南京勋贵也未能幸免。

南京、苏州等城在被突然组织起来的大量百姓涌入后,都顿时变成了如在海里飘荡的孤舟,似乎顷刻间就要船毁人亡。

马维铭因为未在家里,也就能够出来,且直接来到了孙光祐这里:“抚院,这么多乱民,为什么不镇压啊?”

孙光祐则问道:“这是乱民吗?他们打砸抢烧了吗?”

“不是乱民,也是刁民吧,难道您就坐视这些刁民在官绅这里胡闹,而大辱斯文?”

马维铭问道。

孙光祐道:“本院已发急递进京,告知朝廷这事,但是若说他们是刁民,则有些过了,他们并未闹事,只是在站在一起喊一喊而已,算不得什么。”

说着,孙光祐就下了逐客令。

第209章 统一君臣思想

南直隶。

这里前脚刚把所谓的诬陷亲军卫与诋毁元辅张居正的幕后真凶抓捕归案,后脚就发生了大规模的减租减息与罢工要求加工钱的运动。

因而,朝廷收到的奏报就是,一边有官员说叛乱已平定,请求结束严打;一边又说民变又起,请朝廷加以重视。

“南京户科都给事中高鸿绪上奏,言南直已无民变,所谓亲军卫烧杀奸淫之事也都已查明,皆系匪寇和反对新政的反贼假冒亲军卫所致,故请朝廷撤废巡警队,令其归田。”

“而应天巡抚孙光祐则发来急递上奏,说南直民变再次大起,皆是为要求豪右减租减息,以及加工钱之事。”

朱翊钧此时就看了两份章奏说了起来,且看向张居正道:“先生觉得此事如何看?”

“回陛下,既然民变未完全消失,则巡警队还不宜撤废,当令其继续维持南直地方安宁,以保证税银税粮安全运进京城,和避免南直地方再次秩序大乱。”

“不过,既然应天巡抚奏明这又起的民变并未造成暴乱,无打砸抢烧以及烧杀劫掠诸事,那可撤掉吴地犯法皆以反贼论之的旨意,而令海、孙等人疏通民怨、详察民意,以尽快使民复耕复工!”

张居正这时拱手回了起来。

朱翊钧点了点首:“准奏!照此批红。”

同在侍御司的张四维和杨兆不禁对视了一眼,然后失望的脸色难以掩饰地彰显了出来。

而等批红的旨意被顾宪成等人知道后,顾宪成也一脸失望,且对李植等说道:“我们被江陵和海刚峰给彻底戏弄了!”

“谁能想到,他海瑞早就准备了这一手,也去鼓动百姓闹事!”

嘭!

顾宪成突然一拳砸在了桌上。

李三才叹了一口气说:“你们早该想到的,他海瑞不比别的官,在南直本就有民望。”

“海瑞会这么做,倒不意外;关键是,没谁想到江陵会支持海瑞这么做!”

顾宪成说道。

李植这时从旁问道:“会不会是因为湖广那帮人掘他父坟的事,彻底让他仇视我们士绅了?”

“湖广那帮人做的事,跟我们南直有什么关系?!”

“他江陵就这么没胸襟?因为这么件事,就把天下的士绅都恨上了,而让那些佃户、雇工可以在士绅面前如此胡闹,使礼仪体统大坏?”

“他就不担心他张家的佃户也这么做吗?!”

顾宪成颇为气恼地反问了起来。

“你们别忘了,不久前,已经明诏把孝庙时颁布的雇工反雇主如同谋逆的条例给废了!”

李三才这时提醒道。

“那也不应该真的让海瑞这么做啊!”

“组织佃农、雇工等庶民去闹事,去做刁民,让士绅体面尽失,他张居正干嘛不直接组织一群百姓到陛下面前去闹事!”

顾宪成继续无奈地说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江陵是怎么想的,把孝庙时的这么一条善政给废了!”

“还在如今这样做起来,他这是要真的践行民为贵的思想啊!”

李植也跟着说了起来。

李三才道:“不一定是江陵的意思。”

顾宪成道:“不管是不是江陵的意思,现在都得当成是江陵的意思!只要江陵还在那个位置上,就无法确定,他江陵背后那九重天之上的人,到底是什么路子,是真的要人人为友,还是要愚蠢昏庸到只信任张江陵,所以让江陵胡来,以至于江陵可以挟天子而令天下!”

李植和李三才等听后皆点首。

李三才甚至恨声言道:“江陵一日不除,他背后的真相,就一日搞不清楚!”

……

“海瑞这么做,是朕的授意。”

“朕给了他一道让他酌情执行的中旨,而这道中旨,朕没有告于先生知道,则是因为朕担心先生恐不会愿意让朕去授意让海瑞去组织小民斗争士绅。”

“毕竟以朕对先生的了解,先生是不愿意看到庶民可以去威胁士绅的。”

乾清宫,西暖阁。

朱翊钧在海瑞在发动南直百姓要求大地主减租减息和加工钱的事后,就单独召见了张居正,且提起了此事。

他知道张居正肯定对此事有许多疑惑和不解。

而朱翊钧则想把事实告知给张居正,顺便看看张居正的反应,以做接下来的打算。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