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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刘邦看了看刘盈,举得刘盈提出的调高田租或许有几分道理。

毕竟二十税一之下,普通百姓获利其实不多,那些田连阡陌之人材是真正的获利者。

尤其是他们控制的人口并不缴纳真正维持朝廷运转的人头税!

因此,制裁他们就很有必要了!

虽然这一刀顺带着也把自己砍个半死,但为了帝国的长治久安,皇家必须要做出带头的表率!

比如齐国,比如东宫!

只不过刘邦手心手背都是肉,心中对于刘肥有所亏欠,于是决定先拿刘盈开刀……

“至于最后多出来的这八百多万户,才是真正的滋生人口,增速迅捷的原因,在于铁质农具越发廉价,和东胡匈奴交易获得了不少的牛马,农田数量攀升,黔首不缺粮食,自然人丁兴旺!”

张苍笑着说完,看向张良问道:“如此,可解留候之惑?”

张良正襟危坐,拱手说道:“谨受教。”

一旁的萧何用食指轻敲案几,皱眉说道:“人口少,有人口少的好处,人口多,有人口多的坏处。”

“之前计相说了,十年间滋生人口八百万,若是再有十年,这个数字只怕两千万也不到头,而且这八百万也大多长大成年,需要授予田宅土地……”

“耕者益力,高山绝壑,耒耜亦满,如之奈何?”

一瞬间,刘邦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萧何说的不无道理。

不打仗了,战乱不再,人口数量的飙升其实是个时间问题,如今随着刘盈搞出的诸般‘奇淫巧技’,人口增速确实已经超过了预期!

而土地却不会变多!

这就是个问题了。

刘盈探了探身子说道:“老师这就是杞人忧天了。现如今咱们人口虽多,但很多地方依旧地广人稀,比如之前咱们去过的会稽郡,那里有好几处河口平原,再加上气候温润,降雨充沛,凭借一郡之地,至少能够承载千万人口!”

“所以,十年才增长了八百万,小意思啦。”

萧何横了他一眼,反问道:“十年八百万不可怕,那二十年呢?三十年呢?等你到了我和陛下这个年纪的时候,天下的人口会有多少?这个数字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这老头跟我抬杠是吧……刘盈摇摇头说道:“那又有何妨?据我所知,从南海郡出发,沿着海岸线向西航行,有一大洲地域辽阔,物产丰饶,容纳上亿人口不在话下!我派人考察过,那里的野人貌似桀骜不驯,但其实极易征服……”

“同样还是从南海郡出发,这次直线向南,顺着一连串的海上群岛前行,可见另一处大洲,地域辽阔不亚于汉境!此地野人凶残,但却茹毛饮血,尚未开化,征服不难……不过这个地方没有上一个地方好,大洲之上遍布荒漠,到处都是一人多高的兔子怪,海里面还有大鳄……”

“还有,还有……”

萧何哼了一声,打断他说道:“你说的虽好,但这些地方却远离汉地,须知黔首安土重迁,轻易不会离开家乡,到时候所谓迁徙人口只怕是镜中观花、水中捞月,徒画饼耳!”

你这么能抬怎么修长乐宫的时候没见过你来帮忙……刘盈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叫做所有在我出生之前就有的都是理所当然,在我十五岁之后出现的理念注定要改变世界,而在我三十五岁之后的一切都是反人类。

萧何也是如此。

于是刘盈笑着说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大不了到时候苦一苦百姓,恶人我来做……”

第143章 悲愤中奋发向上的右贤王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辽阔无垠的漠北草原之上,肆虐了整整半个月的暴风雪渐渐停歇。

清晨,积雪半尺多高的迎风坡上,七八条土狗大小,毛皮发暗,瘦巴巴隐约可见肋骨的草原狼正蹲在丘陵上,阴森森的注视着远方,准备等到天黑之后去弄两根肉骨头啃啃……

草原狼注视的地方,是匈奴单于王庭的新驻地。

嗯,其实也不能说是新驻地,这片河谷是昔日匈奴人被秦国从河套草原上赶走之后建立的旧王庭。

虽然冒顿趁着秦末天下大乱的时候重返河套草原,但伴随着汉匈之间的几次大规模交战,他们再一次失去了温润的河套草原,重新回到了这片酷寒之地。

此刻在匈奴人用泥巴垒成围墙,内里遍布毡包的冬季营盘中,裹着又脏又破,羊毛打结的皮袄的牧奴正在清扫着积雪,而那些匈奴的贵族,云集在单于王帐之前,正在参加一场葬礼。

冒顿的长孙,于两天前因感染风寒,高烧不退死了。

虽然这时候小孩子因为各种各样的疾病而夭折很正常,但这是冒顿最喜欢的一个孙子,只有五岁,却能驾御得了性格暴烈的战马在草原上奔跑,左右开弓,射鼠射兔!

此刻白发人送黑发人,冒顿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不过心中最为悲痛的,还是右贤王右贤王挛鞮稽粥,毕竟这是他现如今唯一的儿子……

尤其是还死在了他的怀里!

挛鞮稽粥至今还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总是满心期盼的这只是个恶作剧,他的儿子没死,只是如同往常那般躲在羊毛堆里,等他路过的时候再跳出来吓他一跳……

只可惜此刻那小小的身体就躺在高高的柴堆之上一动不动,向所有人都在传达一个消息。

他,大抵是真的死了。

于是,平日里自诩匈奴男儿流血不流泪的挛鞮稽粥,此刻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这些天,他每日临睡之前,每日醒来之后,眼前总能浮现出一个画面,那是他的儿子临去之前的画面。

小小的身体滚热发烫,双颊早已是红晕一片,肉乎乎的小手摸着他的脸颊,用尽最后的力气含糊不清的在说着,糖,想要吃糖……

可糖,只有汉人才有!

如今的匈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匈奴,东胡人取代了他们成为汉国最大的牛、马供应商,从前最走量的羊毛贸易也随着河套草原的丢失,汉国内部兴旺的畜牧业而彻底断绝。

毕竟东胡人养在林子里的泥头马更符合汉人用来跑运输的需求,而羊毛加工中,有相当一部分成本是梳洗和运输。

汉国饲养的绵羊数以百万计,自然不需要千里迢迢的从匈奴进口。

最重要的随着对赵长城的全面升级,汉长城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种只在城墙之后设置烽燧,以监控匈奴入侵为主的夯土城墙,而是砖混结构,不仅可以让临近烽燧的士兵彼此之间沿着长城快速移动,重要的是极为结实,至少凭借匈奴人手中工具,如果想要破开边墙的话,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是完全做不到的!

因此,双方之间的关系转变,最先体现到的就是商品的价格。

从前一匹好马可以换好几袋白面,如今只能一换一,而且换到的白面里面还掺杂有麸皮,质次而价高!

除了茶砖这种面向全体牧民的走量款消费品没有怎么涨价之外,剩下的诸如布匹等其他消费品均翻了好几倍的价格!

尤其是糖、酒这样原本就很贵的商品,价格飙升到甚至连挛鞮稽粥这个匈奴右贤王都望而却步!

因此挛鞮稽粥一想起自己连儿子最后一个愿望都无法满足,心中更是悲痛万分,越发对冒顿不满了起来。

如果不是冒顿贪恋权位,为了自己的地位而诱使族人对汉国大举进攻,因此遭来了汉军的全面反击,说不定他们依旧在河套草原上牧马放羊,不至于在这漠北之地忍受风刀霜剑!

他的儿子,也不会就此死去!

挛鞮稽粥耳边依稀回响起了族人唱过的歌谣,失我贺兰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如今不蕃息的,又何止是六畜!

于是挛鞮稽粥看向冒顿的时候,狼一样的眼神中既饱含热泪,又充满了仇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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