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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息怒,今日之事,是臣举止失当,甘愿认罪,任凭陛下处罚,但臣等断无藐视陛下之意,只是舍弟刚刚一时冲动,不慎之下伤了天使,臣甘愿领罚,请陛下息怒。”

他的这番话,倒是叫在场的诸王暗自点了点头,很符合他们心中的长兄风范。

不过,从镇南王自己的角度来说,他更希望自己的这番话,能够挡住两个弟弟的嘴。

但是很显然,这并不可能。

广通王和阳宗王两个人就是两条疯狗,他们为了能够成功进殿,不惜大闹宫宴。

尤其是广通王,甚至对舒良这等大珰都拳脚相向才得以入殿,又岂会被镇南王三言两语的封住嘴巴。

镇南王的话音刚刚落下,广通王立刻就抬起了头,连二哥都不叫了,直呼其名道:“朱徽煣,你少在这里假惺惺!”

说着,广通王重重的将头磕在殿中的青砖上,发出“咚咚”的响声,连磕九下,额头上都隐现血痕。

随后,他才直起身子,道。

“陛下,殴打舒公公之事,是臣之罪,甘愿认罪,但是臣有此举动,实在是事出有因。”

“臣今日之所以如此大闹宫宴,实是有一桩惊天冤案,要面呈陛下。”

广通王的这番动作,配合他额头上的斑斑血痕,无形之间便让他的话变得可信了几分。

在场的宗亲朝臣之间,顿时升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迎着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广通王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一份奏疏,高高举过头顶,道。

“陛下,臣状告镇南王朱徽煣三条大罪。”

“其一,诽谤仁庙,公然诋毁已故仁宗皇帝,言辞不敬,有不忠不义之罪!”

“其二,陷害长兄,僭越世子之位,致岷王府世子朱徽焲被囚凤阳,郁郁而终,此为不悌之罪!”

“其三,蒙蔽父王,逼死庶母,独掌岷王府大权,欺上瞒下,打压庶弟,不孝不仁!”

“三条大罪,据有实可查,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悌伪善之辈,实为我宗室败类,恳请陛下明察,惩治其罪,以谢天下,以警宗室!”

话音落下,原本带着几分嘈杂的殿中,顿时变得针落可闻,然后过了一瞬,喧闹的议论声顿时响起。

满朝上下,一片哗然!

就连已经有所准备的文武群臣们,眼中也是掩不住的震惊之色。

和天真的诸王不同,老大人们压根就没有相信过,天子会这么容易的放弃宗学。

但是他们却没想到,这件事情牵出来的,竟是如此一桩滔天巨案。

在场还是有不少仁宣时代的老臣的,对于当年岷世子构陷镇南王,最终反而自己被查出攀诬事情,都是有印象的。

这件事情在当时,引发了朝野上下的很大震动,不仅岷世子被囚于凤阳高墙,郁郁而终,就连岷王本人,也受了训斥,被削去了三分之一的宗禄。

不仅如此,宣宗皇帝还以此为契机,进一步限制了诸王的行动自由,加强了长史司对于诸王的控制权。

自那以后,长史司基本可以过问王府的一切大小事务,而诸王如果有事要上奏朝廷,也必须经由长史司核验呈递。

对于朝局有如此巨大影响的案子,老大人们可谓记忆犹新,却不曾想时隔多年,这桩案子竟然又被翻了出来。

诸王众臣议论纷纷,老岷王的脸色却已经差到了极点,花白的胡须不住的抖动着,浑身都在颤抖,伸手指着底下的几个儿子,口中不住的喃喃着。

“逆子,逆子!”

也不知道底下的四位,他老大人到底在骂谁。

不过这不重要,随着广通王的话音落下,镇南王的头上早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一直以为,广通王等人只是想要拿苏氏的死做文章,却不曾想,他们竟然攀扯到了岷王世子的那件事情。

望着广通王递上去的奏疏,镇南王胖胖的身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他突然想起来,当初那个苏氏既然能交给岷王一份假的证物,那么他看着苏氏烧掉的,就是真正的诗词吗?

似乎是在验证镇南王的猜测,广通王刚刚说完,阳宗王就膝行上前,从胸前小心的拿出一份信封,同样高高举过头顶……

第289章 倒打一耙

大殿之上,眼瞧着那熟悉的信封,镇南王隐没在宽大袖袍当中的手都在颤抖。

这个信封,那当初苏氏当着他的面烧掉诗词时用的信封一模一样!

时至今日,镇南王才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苏氏那个女人,果然早就将真正的诗词转移了,她交给岷王的,还有拿来要挟他的,都是临摹的假证!

这个歹毒阴险的女人!

镇南王暗骂一声,但是这个时候却已经晚了。

阳宗王高高的将信封举过头顶,开口道。

“陛下,此乃当年朱徽煣酒醉之时写下的诽谤仁庙的诗词,足可证明徽焲兄长当年向朝廷所奏之事非虚,请陛下御览!”

话音落下,在场的不少亲王也变了脸色。

当年的那桩事情,毕竟是宗务,当时,还有不少和岷王同辈的老王爷健在,曾对他们说过一些。

如今广通王等人一说,他们便把人和事情立刻对了上来。

当下,便有内侍从御阶上走下来,接过信封递到了朱祁钰的面前。

与此同时,老岷王望着广通王和阳宗王二人的目光,简直要杀人一般。

朱祁钰抬手拆开一瞧,的确是一张看着十分陈旧的宣纸,上头笔锋劲道的写着一首七言。

单从内容来看,的确在暗指仁庙懦弱无能,昏悖不堪,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怨气。

他的脸色一沉,将手中的信封重重的拍在御案上,目光灼灼的瞪着底下的镇南王,口气森寒,道。

“镇南王,广通王和阳宗王所言,可是实情?”

涉及到仁庙尊严,在场的宗室大臣都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话。

胖胖的镇南王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水小溪一般的往下流,听到天子如此口吻,立刻“哐哐”的把头磕在地上,连声道。

“陛下,臣冤枉,冤枉啊!”

“满朝皆知,我这两个弟弟在封地胡作非为,不仅偷窃岷王府中财物,还屡屡顶撞父王,被父王丢在岷王府外之后,甚至支使下人拆了岷王府的院墙。”

“如此狂悖之人的话,岂可轻信?”

对于镇南王的辩解,脾气急躁的阳宗王立刻反驳道。

“胡说八道,要不是你欺上瞒下,蒙蔽父王,他老人家岂会将岷王府的大权交给你,要不是为了见父王陈情,我们怎么会拆了岷王府的院墙?”

见此情况,广通王的心中反而是一沉。

打从进了大殿,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成了一半。

只要能够在宗亲大臣面前,将证据拿出来,这件案子就必定要重新彻查。

事情也的确如他所料,这份重要的诗词一现身,天子震怒,朝野关注。

但是显然,自家这个二哥也不是好对付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开始转移视线。

提什么拆岷王府院墙的事情,阳宗王这个傻子也是,平白接什么话。

当下,广通王便冷哼一声,道。

“镇南王,如今说的是你陷害大哥,图谋世子之位的事,你反倒过来说我们哥俩拆什么院墙,众目睽睽之下,你以为你能蒙混过关吗?”

然而经过短暂的震惊和慌乱之后,镇南王如今已经冷静下来。

毕竟,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兄弟二人要在大宴上闹事,他只是没有想到,他们拿来做章的是岷王世子的事情而已。

所以,他虽然表面上仍旧狼狈不堪,但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议,反驳道。

“我看你们才是心虚,你们自己想想,自己在封地干了多少荒唐事,就连到了京城,也毫不收敛,在城门口都敢当众鞭打陛下的内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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