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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因为大理寺实在太重要,得留个做主的,杨汪也会被带走。

两个少卿,一个裴蕴一个他,只能带走一个的话,肯定是裴蕴了,因为裴蕴是宠臣。

期间,杨铭主动与众人对饮,这次换了一个小酒盅,这样一来就能多喝几杯,细水长流嘛。

薛道衡这样的人才,品德又高尚,杨铭肯定不忍心见对方冤死,但薛道衡和高颎的问题一样,直接得罪的是当今皇帝,这就非常麻烦了。

“听说薛司隶的妻儿子女尚未返京?”杨铭趁着韦云起与韦福嗣杜淹聊天的机会,凑过来小声道。

薛道衡点头道:“臣接到旨意后,先一步返京,妻儿尚在路上。”

“薛司隶有几儿几女?”杨铭又问道。

薛道衡道:“三儿一女,其中幼子薛收过继给了族弟薛孺。”

幸亏你过继出去了,否则历史上就没有薛收这个人了。

历史上,薛道衡被赐自尽,妻儿子女全都被流放到了且末郡,位于疆新东南部,那时候大隋灭了土谷浑,在其地盘上设立了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这四个地方专门用来发配罪犯,开垦屯田。

薛收因为被过继出去,因此逃过一劫,这个年轻人,是历史上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眼下在河东地区也是相当有名气。

“女儿多大了?”杨铭问道。

薛道衡道:“十七了,尚未婚配。”

我知道尚未婚配,要不然也不会问你,杨铭点了点头:“叫什么名字?”

“闺名薛池。”

“等她回京后,让本王见一见,”杨铭觉得,以薛道衡的智慧,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而薛道衡此刻却是目瞪口呆,他惊讶的,不是秦王想要他的闺女,而是秦王为什么想要他的闺女?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薛道衡在接到圣旨的第一时间,就写信给他以前的上司裴矩,询问裴矩对此事怎么看。

前些天,他收到了裴矩的回信,只有八个字“杜绝宾客,卑辞下气。”

这八个字,已经是非常隐晦了,但是薛道衡知道裴矩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劝他低调做人,不要再冒头了,免得被皇帝抓到把柄。

皇帝看他不爽,他能不知道吗?他比谁都清楚。

只不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以至于秦王直接开口要人,其实是想保他。

因为闺女如果成为秦王的妾,那么皇帝看在秦王的面子上,或许会放他一马。

薛道衡长叹一声:“秦王之意,臣心领神会,若臣命该如此,便由它如此吧……”

杨铭笑了笑,凑过来以最低的声音道:“或许比你想的更严重呢?”

薛道衡浑身一震,瞬间领悟到杨铭口中的更严重,是什么意思。

祸及妻儿……

因为杨铭一开始,就在询问他妻儿子女的情况,已经在暗示他了。

“小女返京之后,还望殿下屈尊一见,”薛道衡赶忙道。

人家是皇帝的儿子,皇帝什么手段,没有比儿子更懂老子的了,所以薛道衡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杨铭微笑点头,小声道:“你要谢谢裴公,是他来信,让我照顾你。”

有此知交,不负此生,薛道衡欣慰的点了点头。

第312章 西域图记

大隋开国至今,内史省最强的一套班底,就是裴矩为内史令,两个内史侍郎分别是薛道衡和杨约。

这三个人,实为黄金搭配,都是才华横溢、学富五车的牛逼人。

不要以为人家杨约学问不大,杨素这辈子的成就,杨约在背后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其中薛道衡在杨坚那里非常得宠,早年间与卢思道、李德林齐名,为大隋文坛三大巨匠。

这个人的名声非常好,除了皇帝之外,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个人,高颎、杨素、苏威都对其敬重有加。

卢思道、李德林都已经死了,就剩下了薛道衡,此人对年轻一代的学子影响非常大,登门求学者络绎不绝,正因如此,才遭到皇帝的嫉恨。

如今被调回京,杨铭猜测,老爹很有可能不是为了重新起用对方,而是找个由头收拾他。

毕竟薛道衡外放潘州刺史时期,在地方政绩颇为显著,百姓称贤,根本抓不到什么把柄。

想要保薛道衡,只能硬保。

老二杨暕干了那么多蠢事,如今还好好的,所以杨铭觉得,自己冒险保一保薛道衡,或许在老爹眼里,也不过是一桩小错。

当然了,前提是薛道衡必须收敛。

翌日朝会刚刚结束,朝臣们都开始退散,只有薛道衡坐着没走。

杨铭朝他招了招手,示意薛道衡坐的近一些,随后问道:

“薛司隶还有什么事情吗?”

薛道衡点了点头:“臣昨夜整宿没有合眼,一直在回想着殿下的警示,臣疑惑,臣与殿下并不熟稔,殿下为何要冒这个风险?只是因为裴公吗?”

“若本王说,只因惜才,薛司隶信否?”杨铭笑道。

薛道衡沉吟片刻,点头道:“殿下让臣想起了高祖皇帝。”

“还是那句话,最近不要见任何人,要闭门谢客,御史台那边一定在盯着你,”杨铭道。

薛道衡皱眉道:“臣原本倒是有意拜访一下高公。”

“高颎更不能见,他现在暂时算是躲过去了,但你还没有,”杨铭加重语气道:“想想你的妻儿。”

薛道衡点了点头:“臣明白了。”

……

御史台那边,黄凤麟已经彻底投靠杨铭,所以悄悄透露御史台已经收到紧盯薛道衡的圣意,这就是为什么,杨铭昨晚会邀请薛道衡同席。

名义上,也和韦云起一样,看似是接风,实际上是借此机会警示对方。

想要硬保,不单单要纳薛女为妾,还要尽早让对方怀上他的孩子,这样一来,薛道衡凭皇孙之贵,或许可以保住这条命。

只是或许,具体得看老爹杨广的杀心有多重。

时隔半年,杨铭再次来到高玥独居的小院,对方眼下的状态恢复了不少,都国破家亡了,再死一个弟弟,也算不上什么熬不过去的打击。

尤其是高揽德又不是冤死的,他是活该,高玥对此没有任何怨言。

见到杨铭的高玥,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亲自烹茶,为暖炉添柴,还取来一条毯子铺在地上,请杨铭坐下。

“听淑仪说,你并没有跟着她们一起学习骑射?”杨铭问道。

高玥笑道:“不瞒殿下,妾身小时候便接触骑射,早年因为四处逃亡,更是一刻不敢懈怠,底子还是有的。”

两人之间,绝口不提高揽德的事情。

杨铭点了点头:“那就好。”

“妾身为殿下抚琴一曲,可否?”高玥突然道。

杨铭点了点头。

接下来,高玥来到盖着罩衣服的琴台边上,十指如葱,开始调音。

“此琴为仲尼式,出自旧齐乐匠陈乐之手,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徵、羽,也是妾最擅长的一架,殿下应该是行家,倒是妾多言了。”

随后,高玥抬指轻叹,口中还吟唱着小调。

琴乐最早起源于诗经,周、汉、魏晋三国,都属于宴会场上的主流表演项目,直到进入大隋,才流行起燕乐歌舞,也就是舞乐搭配的一种表演形式。

杨铭见的太多,也约莫知道个大概。

高玥第一首曲子,是出自诗经的《郑风·女曰鸡鸣》,描述的是夫妻之间的感情,“与子偕老”,就是出自此篇。

杨铭能察觉到,院子外面已经陆陆续续围过来不少人,她们都是被琴音吸引过来的。

接下来第二曲,就更出名了,还是出自诗经的《周南·关雎》,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仲尼式擅奏诗经,杨铭是知道的,因为妻子茵绛也擅仲尼式,不过她从未在人前弹奏过,因为她的出身,注定了她不会在任何场合演奏乐器,那是下等乐户干的事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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