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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威认为,宇文述本来就是因为兴建运河,临危受命,如今运河已成,所以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一下,等于是直接要卸掉宇文述的民部尚书,这可把杨暕急坏了。

“民部是归右仆射管,你是左仆射,插手民部的事情干什么?一部主官,岂能是你一句话就能免掉的?”杨暕冷笑道:

“我觉得你有点认不清自己了,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竟然能在朝堂上,陛下面前,说出这么可笑的言论。”

苏威的冒头,几乎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更猜不到苏威为什么保举杨文思,但是杨广知道。

因为长姐跟他提过,她有什么念头,苏威可以代替她陈述。

也就是说,除了杨广,没有人知道苏威竟然是杨丽华的人,因为苏威当年几番起落,都是杨丽华在背后帮忙捞人的。

杨广心里非常开心,因为杨约一走,杨家这边势微,必须有人补上才能制衡裴矩,杨文思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就连杨文思自己都很懵逼,我与苏公平日并无交往,今日为何如此抬举?

裴矩面带微笑,至于心里在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今日朝会,可谓是波谲云诡,各路神仙纷纷登场。

面对杨暕指责,苏威没有一点反应,他今天站出来,就已经做好被喷的准备了,爱怎么喷怎么喷,反正我是不接茬。

杨广先将这件事放在一旁,然后不经讨论,直接提拔尚书右司郎卢楚,担任内史令。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掉了大牙,他们心中浮现过很多人的名字,但这里面绝对不包括卢楚。

不是说他没能力,而是内史令这个位置自从大隋立国至今,就没有除了关中集团以外的人,担任过。

而杨广的目的,裴矩基本猜到了,还能为什么?安抚河北呗。

这一招才真的绝,比什么政策都绝。

皇帝,是不会与平民有任何接触交流的,只有大臣能和皇帝接触,他们也是皇帝控制天下的最直接的手段,是皇帝对地方的话事人。

安抚百姓,是臣子的事情,皇帝只需安抚好大臣即可。

卢楚一下子蹦这个高,将来河北那边不用皇帝说,他也会想办法压,世家大族才是地方的实际掌控者。

范阳卢氏这下子没什么好说的了,借出去的粮食,会不会要?都不一定,而卢楚任职内史令,是形大于实,两个侍郎虞世基、萧瑀,他能管的了谁?虞世南、窦威、杨续他都管不了,人家这几个一个比一个后台硬。

卢楚的后台是谁?他没后台。

裴矩猜测,那么接下来清河崔、博陵崔,也会有甜头,基本可以判断出,崔弘峻这一次丢城失地,不会背任何罪名,甚至还有功。

视死如归,没有背叛朝廷,虽然做了俘虏,那也是功嘛。

功功过过,本来就是凭一张嘴。

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杨广直接一句:朕意已决,无需再议,就全给打发了。

裴矩已经算是厉害的了,他猜到了第二层,但杨广在第三层,除了安抚河北这一因素之外,杨广就是要扶持关东氏族和江南士族,与关中门阀形成大隋王朝的三角平衡关系。

至于宇文述,杨广不想动,但是杨文思必须安排。

裴矩曾经是尚书左丞,属于尚书左仆射的佐官,但眼下空出来了,所以由杨文思兼任,同时光禄寺的差事也继续干着,等于是苏威的左膀右臂,帮着管理吏部、礼部、兵部。

杨暕一脸吃瘪,走了个杨约,又来了杨文思,杨约等于白走了,最可恨的是,杨茵绛复位了。

这特么叫怎么一回事啊?老爹身为皇帝,怎么能出尔反尔?说话跟放屁一样。

“好了,今天的政务就议到这里,明日朝会照常举行,”杨广率先离开。

皇帝一走,杨暕朝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看了裴矩一眼,朝地上骂了句:

“窝囊!”

裴矩笑了笑,无动于衷,摆出个请的手势,杨暕抬步就往外走,众臣纷纷跟上。

眼下他的闺女,就在紫微宫里住着,杨广给了裴矩特权,可以自由出入宫城,探望裴淑英。

闺女从侧妃到正妃,再从正妃回到侧妃,裴矩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儿子裴宣机已经贵为驸马,但驸马是什么?跟倒插门的女婿差不多,能和太子妃比吗?太子妃将来可是皇后。

裴矩深呼吸几次,调整好思绪,使心境重复自然,收放自如,随后负手朝着女儿所在的寝宫走去。

我裴矩的女儿,必然会母仪天下,若不然,裴某人三十年宦海浮沉,岂非碌碌?

第380章 我为棋子

荥阳王杨瑾,眼下在萧皇后的寝宫,与杨瑞都住在那里。

裴淑英自然是一人独住,按理说,洛阳也有秦王府,她应该住在那里,但是并没有,杨广直接让她住进了宫里,名义上说什么方便照看两个皇孙。

这对东宫一派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打击,但东宫那边也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

先不说皇帝皇后,首先就不敢招惹裴矩。

“阿爷喝茶,”裴淑英挥退那些陌生的宫女,然后坐在自己的父亲对面,她在知道杨茵绛复位之后,神态表情如故,没有任何变化。

裴矩看在眼里,老怀大慰,闺女成熟了,

“你不要乱想,杨茵绛的起落,本来就是陛下因朝局而落子,如今一局过罢,自然要收子重来。”

裴淑英笑道:“我可没有乱想,是你在乱想吧?”

裴矩哈哈一笑,指着自己脑袋道:“我每天从早晨睁开眼,到晚上就寝闭上眼,脑袋里就一直在乱想,身居高位,如履薄冰,由不得我停下来。”

裴淑英托腮道:“一局过罢,那么新的一局,又是否会豁然开朗?”

“自然是柳暗花明,水落石出,”裴矩笑道:“这次返京之后,就是拨云见日之局,杨铭是要上去了,杨暕的下场不会好到哪去,但也不会死。”

裴淑英蹙眉道:“阿爷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陛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齐王帮不上忙,”裴矩道。

裴淑英叹息一声:“我真的不喜欢这样,做父亲的老是算计自己的儿子,用得着了,就是一张笑脸,用不着了,便弃之如敝屣,阿爷有没有算计过我呢?”

裴矩一愣,双目眯起,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闺女,半晌后,他摇头道:

“我就你一个闺女,怎么会算计你?”

裴淑英笑道:“我虽愚笨,但是从小到大,阿爷哪句话在撒谎,哪句没有,别人看不出来,但你瞒不了我。”

裴矩忍不住笑道:“所以说,你是为父唯一的软肋,还有,你并不笨。”

“杨茵绛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裴淑英道:“尊重杨铭的任何决定,这是身为妻子的本分,正如阿爷方才所说,我等皆为棋子,又何必在意执棋之人将你置于何处?”

“当然不在意,为何非要做棋子,而不是棋盘之外的弈者呢?”裴矩笑道。

裴淑英道:“阿爷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负,身为棋子而不自知也,我们有可能是弃子,也有可能是决定成败关键的胜负手,但绝对不会脱离棋盘。”

不是没有机会……裴矩心道,如果你做了皇后,那你就是执棋之人。

裴淑英不再与自己父亲聊这个话题,而是岔开道:

“这里距离荥阳很近,我想去看一看瑾儿的王府如何了。”

裴矩点了点头:“东都洛阳,天府之地,陛下过了年才会回京,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随处逛逛,毕竟出来一趟也不容易。”

裴淑英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裴矩起身离开。

……

东京洛阳,正式更名为东都,但大兴可不是西都,而是首都。

裴淑英这还是第一次在东都城内游玩,上一次她和杨铭所在的洛阳,是洛阳县,已经跟眼下的洛阳没有任何关系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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