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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一声令下,便是万箭齐发,然后休憩足够精力的士卒再一拥而上,定然能大破秦军,斩他赵佗首级。”“至于那赵佗埋伏在后方的伏兵,也只有昭平那种蠢人才会中招。”“若是我来,自当广撒斥候哨骑,必定让十里之内敌踪无所遁迹,如此谨慎之道,安能被那区区一千伏兵所破。所以昭平之败,真是可笑至极。”说到最后,田冲不由慨然而叹:“可惜当时非我为将,否则安能让竖子成名啊!”田冲很遗憾,觉得若是他上场,绝对比昭平做得好。两个女子“恍然大悟”,一齐俯首道:“大司马兵法精深,用兵如神,那赵佗竖子定然不是大司马的对手。”田冲听到这番吹捧,哈哈笑起来,自得道:“那是自然,你们看我此番屯兵于齐秦边境,露兵锋而不攻,不费一兵一卒,就吓得那些秦人战战兢兢。逼得王翦慌忙把赵佗调来,削弱了秦军在淮北的兵力,让楚人有了更大的胜机。这叫什么,这就是兵法所云,上兵伐谋矣!”就在田冲吹嘘间,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田冲的亲信邹扬在外请示了一声,得到允许后,便急匆匆跑进屋中,甚至激动的连鞋履都没有脱掉。“何事如此惊慌?”田冲看了邹扬脚上满是污渍的鞋一眼,不由微微皱眉。他田大司马,也是个讲究人。好在邹扬带来的消息,足以消除田冲心里的不快。“禀大司马,今日秦将赵佗率兵赶到濮阳,却在下马之时,因马匹受惊而当众坠马!如今生死不知,整个濮阳城都乱套了!”“赵佗落马了?”田冲愣了下,紧接着大笑起来:“吾一兵未发,便让那赵佗坠马于地,让秦国平白损一战将,此非不战而屈人之兵乎?”“若是我听那些四国之人所言,出兵攻秦,哪能有今日赵佗坠马之事。”……“赵佗坠马了?”甄城外的一片营帐中。聚集在此的四国豪杰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是一脸惊讶。赵佗的名声,他们并不陌生。随着去岁赵佗从丰沛之间杀出来后,秦国官方便将他作为英雄进行宣传,好遮掩李信惨败的事情,用以提升秦人信心。故而赵佗之名很快就在短时间内传遍了整个天下,不仅仅是秦国境内,就连楚国、齐国之中,亦是人人皆知赵佗乃当今秦国最炙手可热的英雄将领。当然,除了显赫的战绩之外,最让人惊讶的还是赵佗的年纪。据说此人今年才十七岁,可真是当之无愧的少年英杰,所有与秦为敌的四国之人,都将赵佗当做自己复国路上的一块挡路石,对其颇为在意。在听说此番王翦派赵佗带兵两万前来东郡时,这些人还心中忧虑,恼恨那田冲不听谏言早日攻打东郡,非要等到赵佗前来,到时候可就不好动手了。哪知道被他们视为心腹之患的秦将赵佗,今日竟坠马落地,这可真是让人惊喜无比。“太好了,赵佗坠马,濮阳的秦军必定军心大乱,正是齐军主动出击的时候。”“咱们快去劝说田冲抓住这机会,此番不仅能打下濮阳,大破秦军,说不定还能将赵佗斩杀在这里,为吾等除掉一个未来的祸患啊!”公孙信一拍案几,大喜过望。帐中不少人点头附和起来,若能杀死赵佗,那真是喜事一件。张良却摇头道:“公孙稍安,此番秦将赵佗坠马,虽然能打击秦军士气,但秦军肯定也会更加警惕,必广布哨骑,防范齐军发动攻击,想要突袭并非易事。”“赵佗虽然坠马,但支援东郡的两万秦军却是实打实的,濮阳的防御力量只会比之前多,绝不会比之前少。那东郡郡尉屠睢也不是个庸才,这一次并非齐军出击的时候。更何况……”说到此处,张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低语道:“诸君不觉得这赵佗坠马的时间太巧了吗?刚到东郡就坠马落地,还是当众坠马。这或许是其诱敌之计,专为诱使齐军进攻,好趁机伏杀!”“不会吧?那赵佗竟然如此阴险?”公孙信眨了眨眼。“很有可能,据我所知,这赵佗善于使计。他在魏地之时就常用诡计。”“去岁李信伐楚,赵佗转战千里,沿途就常用诈城之计,在彭城更以奸谋伏杀了楚将屈宋,泗水畔那一战也是提前埋伏下伏兵,这才能大破楚军。以此来看,赵佗假装坠马,想要用计诱惑齐军前去攻击,然后半路埋下伏兵,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帐中,身穿儒服的陈馀开口,他得知杀死张耳的秦将就是赵佗后,便专门研究过对方在魏、楚战争中常用的作战手法,故而一眼能看出这坠马的蹊跷。张良赞许的看了陈馀一眼,点头道:“陈君说的没错,所以此番赵佗坠马,吾等切不可轻举妄动,更不能劝田冲草率出击,反中秦军埋伏,还是先派人去探查清楚情况才好。”“嗯,张君和陈君思虑深远,吾等佩服。”帐中众人见张良、陈馀两人都这样说,便点头应和起来,压下劝说齐军偷袭的心思。……濮阳城,一处简朴庄严的宅邸中。两位秦将正坐在案边,举酒而饮。其中一人约四十岁,身材高大雄壮,国字脸,大刀眉,乃是东郡郡尉屠睢。相比屠睢,另一人却是个俊秀少年,正是前两日在濮阳城外坠马的秦将赵佗。只是如今的赵佗神态自若,举手投足间更是行动自如,哪有什么从马上坠下来的模样。“阿佗啊阿佗,我看你这坠马诱敌之策也没什么用处。那个田冲在上将军和楚军决出胜负之前,是不会出来的,你想要将其伏杀,难喽。”屠睢摇头说着,端起酒卮一饮而尽,浑浊的酒水在他的大胡须上流淌着,一副豪爽模样。屠睢如今虽然只有右庶长爵位,与赵佗差了整整两级,但面对昔日的小兄弟丝毫没有约束感,依旧亲切的称呼其为“阿佗”。赵佗自然也不会一得志就忘记昔日旧情,照旧与屠睢以兄弟相称。“屠兄莫急,我本就没指望一个坠马就引来齐军妄动。这不过是个铺垫罢了,若无坠马之事,安能进行下一步动作,屠兄静待好戏开场便是。”赵佗笑了笑。到了第二日。秦将赵佗写下帛书一封,具名马、异锦、酒礼等物,遣使者赍赴甄城求见齐国大司马田冲……第三百零四章 :久仰大名甄城。齐国大司马田冲颇有些意外,那些跟随在军中的四国之人竟然没有来劝他趁着秦将赵佗坠马的时候,去攻击濮阳。要知道田冲此番屯兵于边境,没少受那些亡国之人的骚扰,光是韩国的那个横阳君和公孙信就找了他好几次,妄图劝说田冲主动进攻秦国,以搅动秦楚形势。“想利用我齐国来为你们复国?”“呵呵,我田氏可不是傻子。”田冲冷冷一笑,虽然说他和田假能够上台,都是借助了这些四国亡人的力量,若非他们胆大到刺杀齐相后胜,田假和田冲也不会有掌权的机会。故而田假上台后投桃报李,派遣田冲率十万齐军屯兵边境,就是对四国之人的回报,只是这回报也就到此为止了。田氏齐国并非四国之人的傀儡,他们有自己的逻辑和想法。齐国此番出兵只为威慑秦国,在关键时刻挽救楚人亡国,而非傻乎乎的上去和秦国硬碰硬。田冲在出发之前,就被田假叮嘱过无数次,绝对不能擅自开战,必须要等到秦楚战场局势明了后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在此之前哪怕那些亡国之人说的天花乱坠,他也不得出一兵一卒。所以别说这次是秦将赵佗坠马受伤,就算是那赵佗掉进粪坑淹死了,他田大司马也只会当做笑话看,绝不会出兵袭击濮阳。好在那些四国之人似乎明白了齐人的想法,这两天倒是颇为安静,再没有前来妄图说服田冲出兵。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