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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去听代王嘉毁掉木桥的命令。更别说在这人人争命过桥的时候,想要毁桥,第一个就会被过桥的人砍死了。这时候,治水南岸的秦军车骑已快要冲到桥边。北岸,匈奴骑兵素来号称见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他们见到南岸秦军车骑数量极多,装备精良,自是没有战心,在其千长一声呼喝下,径直逃跑。至于那两千多的代卒,其中有一部分愿意和秦军拼死,但更多的却只顾着逃命。更别说里面还有刚从安阳和几个村落里聚,强征来的几百代人。他们本就没有拼命的心思,这时候一个个抓紧机会,趁乱逃跑,让场面显得越发混乱起来。“快跑!”见形势不对,燕王喜叫了一声,也不管站在旁边的代王嘉和陈馀二人,立刻往土坡下跑。代王嘉和陈馀也反应过来,立刻跟在燕王喜身后,下坡去寻马逃遁。但这时候因为秦军的出现,场面太混乱了,不管是匈奴人,还是代人,全都在四处奔逃,原本在土坡下等候的短兵见势不妙,抢先上马逃跑。陈馀年轻,速度快,见到短兵逃跑后,尚有一马在原地打转,立刻冲过去翻身上马,扬长而跑。代王嘉落在后面,下了土坡,却已是无马可骑。“马呢?”“我的马呢!”“我是代王,让我上马!”代王嘉大惊,想要让那些骑马逃奔的人,将战马让给他逃命。逃跑的匈奴人根本不鸟他,至于代人,经过安阳和之前抢掠村落的事情,代王嘉已经在麾下的代卒中失去了军心。再加上如今秦军已到南岸,人人都想着逃命,连他代王嘉的短兵都抢先跑了,哪还有什么忠义之士愿意将战马让给这位王者。好在这时,一辆马车撞开混乱的溃卒,停在燕王喜和代王嘉身前。燕国太傅鞠武从车舆中冒出头,叫道:“大王快上车!”“太傅真乃孤之忠良。”同样惊慌失措的燕王喜,顿时大喜过望,手忙脚乱爬上马车。代王嘉眼见此景,不用多想,连忙跟在燕王喜身后,往车舆里钻。御者驱赶马匹,车轮滚滚前进。狭窄的车舆中。燕王喜瞪着眼睛,看向刚跟着他爬上车的代王嘉。代王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寡人无马,且与燕王同车。”第四百二十四章 :故技重施因为治水北岸的匈奴人和代人只想着逃命,场面混乱,导致治水上的木桥并未毁去。秦军趁机抢占木桥,顺利从桥上渡河,北岸尚有一些代人有拼死之心,只不过大势已去,他们的反抗除了给秦军造成些许损伤外,并没有改变局势的能力,没过多久便被杀戮干净。两千多的代军趁乱跑了大半,剩下的没有逃掉的数百人,尽数跪地向着秦军乞降。“吾等愿降,还请将军饶命。”蒙恬点了点头,挥手让军吏将这数百代卒收缴兵器,进行看押。他的目标并非这些小卒,而是那两位逃遁的王者。“赵嘉、燕喜。”想到立下大功的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蒙恬心中一片火热。他立刻将麾下大将苏角叫来,说道:“按俘虏所言,赵嘉和燕喜此番是要前往高柳,等待匈奴人南下,与其盟誓立约。此去高柳一共有两条路,一条是走西北直通高柳,另一条则是往西前往平邑后再北上高柳。”“燕喜和赵嘉必定会走其中一条路,或者一人一条也说不定。你我分兵追袭,务要将他们擒住!擒王之功,甚大也!”听到蒙恬话语,苏角眼中闪过激动的光芒。他苏角昔日可是赵佗、涉间、黑臀等人的上司,但灭燕之后,他外放为县尉,没有参与灭魏和李信伐楚两场大战。结果仗打完回来,曾经爵位比他低的涉间、黑臀等底层小卒,竟然爬到了他头上。之后王翦灭楚之战,苏角被赵佗提携,一路作战立功,战后将爵位提到了五大夫这一级别,但依旧低于涉间、黑臀等人。苏角亦是高傲之人,嘴上不说,但心中时有郁郁之感,毕竟黑臀这种毫无文化和水平的家伙都比他爵位高,心中哪能服气。故而他一直有立功升爵的渴望。如今擒王大功就摆在眼前,苏角怎能不激动,立刻拱手道:“末将必不负将军期待!”片刻后,渡过治水的秦军除了留下一小部分押送俘虏和清点斩获外,剩下的车骑各分为两支,分别奔驰在两条通往高柳城的道路上。……向西通往平邑的道路上。车辚辚,马萧萧。一辆带蓬的马车正在快速前行。“胡夷果真卑贱无信,这些匈奴人之前抢东西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狠,真到了打仗,竟跑的一个比一个快。”车舆中,代王嘉想到在治水时的场景,不由越想越气。彼时匈奴人和一部分代军在北岸,秦军在南岸,中间只依靠一条木桥沟通。虽说那会儿剩下的代军士卒正在渡河,不能立刻毁掉桥梁,但只要已经过河的匈奴人不跑,在北岸河边列阵,用他们手中的弓箭掩护剩下的代卒过河。这样一来还是有很大几率挡住秦人的,毕竟过河的地方就那么一小点,甚至他们还可以寻机毁桥。那样他们就不会落到这种狼狈逃窜的地步。只可惜,匈奴人一跑,代军也跟着迅速溃败,连一点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出来。燕王喜笑道:“代王抱怨之语现在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到了高柳,见到匈奴单于的时候,代王姿态言语一定要谦卑才行。”“如今代王麾下之军已尽数覆没,代城、安阳皆失,可称为真正的孤家寡人,已经再没有和匈奴人谈条件的资格。到时候只要匈奴人答应帮代王,他们说什么条件,代王答应就是。”代王嘉身体颤抖,低语道:“燕王此言,就像是吾等为胡人臣仆一般。昔日吾赵氏先王北击胡寇,辟地无数,十余年前,李牧更是率我赵国边军破杀匈奴十万骑,何等威风。今日我赵嘉怎能像一个隶臣奴仆一般去侍奉匈奴?”燕王喜看向坐在角落的太傅鞠武,笑道:“这代王嘴上还说昔日李牧大破匈奴的事情呢。呵呵,那我先祖昭王还曾大破东胡,辟地千里。但那又如何,燕国的土地如今又在谁的手中?你赵国昔日的故土难道不是正在被秦人统治吗!”“李牧?”“早死了!”说到这里,燕王喜盯着代王嘉,冷笑道:“代王啊,你还是先认清楚如今的形势吧。这天下之间,除了胡人,谁还会来帮你我复国!”“你可知我为了劝说匈奴人南下,为我复国,花费了多少口舌?我日夜在匈奴单于和其贵人耳边,讲述诸夏的城池如何富饶,讲述燕赵的佳人如何柔软美丽,讲述南方的土地如何肥沃……我用了整整数年的时间,才说动匈奴人来为我复国,来帮助你赵嘉抵御秦人啊!”燕王喜越说越怒,白须颤抖,口中酸臭的唾沫飞溅。他对着代王嘉怒吼道:“但你赵嘉呢!明明手中有数万士卒,明明有好几座大城,明明可以当场答应匈奴的条件,和匈奴人联手对付秦军!但你呢?竟然要去玩什么刺杀,结果反被秦军利用,兵败城破,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你现在还有脸在孤面前说什么先王破胡的事情,这有个屁用啊!能帮你赵嘉复国吗?能助你抵挡秦军吗?”“如今你赵嘉也落到和我一样,什么都没有了。吾等向胡人许诺出去的东西,哪一样是在手上的,空口许诺,你还舍不得了?”“我告诉你赵嘉,如今天下之间,唯有匈奴能为吾等复国,别说是向他们称臣为仆了,只要能为我复国,让孤继续做燕王。纵使让孤称匈奴单于为父,又有何不可!”在燕王喜的吼声中。代王嘉呆住了。就连坐在角落里的鞠武也满脸惊讶,但他想到如今燕国已亡,又叹息着闭上了嘴。代王嘉转头,咬牙看向车后。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