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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准备依靠军营中庞大的人数做分组试验,将对寄生虫有效果的蒿草筛选出来。反正他现在的时间还挺多。在蒙恬抵达后,殷通已经率了一万人前去东瓯,帮助抵抗闽越和南越的入侵。据说闽越和南越联军在知道秦军抵达后,已经有了撤回去的意思,东瓯的局势并不急迫。他在番邑只需慢慢试药,等待征召的新卒抵达,不用太过着急。“艾草水继续大锅熬煮,让军中士卒再喝一段时间。”“还有那些蒿草种类,要多试验,选出最有效果的种类。”赵佗将事项再次对蒙恬说了一遍,然后又谈论起了另一件事情。“水蛊自人体中排出后,在粪便中依旧残存,若人沾染,极容易再中水蛊之毒。故今日起,军中命专人设置公厕供人排泄,所有士卒不可随处便溺,违令者重惩不赦。”蒙恬一怔,不过还是领命下来。说完寄生虫和疫病防治的事情后,赵佗便和众将讨论起了越地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在冯无择死后,南越和闽越趁势反攻,副将殷通见势不妙,立刻决定率军撤离闽越。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当时在主将病殁、友军战败、越人反攻的形势下,如果秦军不从闽越撤退,很容易被越人断绝补给粮道后活活困死。且那会儿已经进入越地的雨季,疫病多发,秦军久留越地十分不利。殷通的果断撤军,避开了最坏的结果。但闽越王城离庐江郡番县有千里的路程,不仅路途遥远且道路情况不是很好,再加上途中不时有越人袭击,使得秦军损失不小。如果再加上之前攻取闽越时的死伤,整场战役下来,秦军伤亡达到了一万两千人!哪怕其中有一半是负责运输的辅卒民夫,这伤亡也绝不小。加上屠睢那边战殁的七万人,那秦军第一次征越,就相当于伤亡八万以上!“越地果然难打啊,冯无择这边并未遭遇屠睢那样的大败。但战损加一路的非战斗减员,数字还是挺可怕的。怪不得历史上五十万秦军被越人杀得血流成河。”赵佗摇了摇头,感觉想要征服百越真不能蛮干,必须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才行。“战损了一万多人,我这边可用之兵差不多就还有八万五千左右。”“这一次后方征兵有十万。其中三万会分到长沙郡帮助任嚣平叛,以及牵制西瓯。所以我这边能收到的援军就是七万人。加起来就是十五万五千人,然后东瓯那边应该还能征召个两三千越人相助,再加上从江东来的楼船舟师,我手里的可用之兵大概是十六万。”十六万的兵力,对赵佗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方略。之前屠睢和冯无择攻伐百越,采取的是两面开花,东西包抄的战术。妄图在最短时间内击垮百越。结果一路失败,另一路也遭受牵连,败退而走。赵佗吸取经验,决定一攻一守。西路军方面,屠睢原本的十万秦军,能退回到长沙郡的只有三万左右。哪怕有后续还有三万新兵支援,但面对西瓯入侵,长沙扬越部族尽反的局面,任嚣能将长沙郡全部收复,就已经是能力高强了。他如果能牵制住西瓯越人的力量,让西瓯不能支援东边战场,便是大功一件。所以对整个秦越战场来说,西路军方向是守势。赵佗这边才是真正的主攻方向。“先找出有用的能治病的蒿草,减少士卒南征时对水蛊和疫病的畏惧,可以提振士气。”“等到新兵抵达后,进行相应的训练,让他们适应一下本地的气候。”“同时再让人探察越地的情报,做到知己知彼。”“一切弄好后,差不多就要入冬了,到时候便可进行试探性的攻击。”赵佗定下相应方略。因为他的到来,原本因友军战败,主将病殁后导致人心惶惶的数万秦军,一下就有了主心骨。特别是秦军大营中连续熬煮的艾草水和蒿草水,那飘荡在营中的药香味,以及不时有人拉出体外的长虫,更让众士卒感到心安。“武功侯一到,水蛊退避,疫病消声。”“上将军,医术绝伦也!”“有如此统帅,吾等何惧之有!”普通士卒都是黔首出身,没什么文化和见识,只知道上将军的到来,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变化,纷纷在暗中感激和振奋。而这一切,其实都是将军长史郦食其在暗中引导。“嘿嘿,人言之功,可抵雄师数万。我让人暗中传颂上将军的医术和药水,如此便能让众军士气大振,军心可用!”赵佗对此有些无语,这些纵横策士果真是对言语的力量掌握的很熟练。不过郦食其这招数是有效果的,让士气提升了不少,他也就听之任之了。随着天气渐渐趋向凉爽,各郡县征召的新卒按照相应的顺序,陆续渡过大江,抵达庐江郡番县的军营外。最先到达的是和庐江郡一江之隔的九江新卒。当小胡子刘邦从一辆辎车上跳下来,映入他眼前的是远处军营一堆堆燃烧着的露天炉灶。那炉灶上架着的,是名为“铁锅”的巨大炊具,此刻正炊烟升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这是在做什么?”刘邦有些迷茫,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架势。很快,就有各级秦将向手下的小卒们传达了军令。“列队!”“所有士卒,按什伍顺序站好!”“刘邦,给我排好队,准备喝药了!”第七百四十五章 :刘羽庐江郡番县,一望无际的秦军营帐边缘。从东海郡赶到此处的一支秦军刚刚扎下营帐,就有来自主营的秦将带人支起了炉灶,熬出一锅一锅的草药水。“刘羽,快来把药水喝了。”什长张三的声音在项籍耳边响起。刘羽是他的化名,借用了盱台县当地一个和景同有来往的刘姓宗族的子弟名号。他抬头,就看到一众什中袍泽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贱民。”项籍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很清楚那些所谓的袍泽到底是在看什么。一个是自己的眼睛与常人有些不同,自从入伍后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被当做稀奇对待。这算是一个小小失误,不过问题不大。底层的黔首没听过重瞳的名号,只知道这眼睛看上去怪吓人,刘羽只需推说是眼部怪病,也就搪塞了过去。另一个更容易引人注意的,还是项籍出身贵族。哪怕这两年落魄了,他跟着景氏兄弟天天躲沼泽,但在许多方面依旧保留着贵族子弟从小养成的习惯。这一点上,他和那些真正苦出身的黔首是完全不同的。哪怕他有心伪装,但一些潜意识里的习惯还是很难改变的,与众人显得格格不入。这个十人的秦军什伍,好些人将项籍当做异类看待,对他常常报以奇怪的目光。故而项籍一见他们盯着自己的模样,心里就生出了怒意。不过他已经过了十八岁,勉强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竭力将怒火压制了下去。人一发怒,眼中的瞳孔就会扩大。他的重瞳会变得更加明显,在威慑他人的同时,会让人更注意到他的眼睛。所以项籍会尽量控制怒火,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一次他们刚扎下营帐,就有秦将要求各什伍排队去喝药。项籍对所谓的秦军药水报以怀疑,找了借口搪塞,哪知道他们这个什伍的什长张三还专门给他端了过来。“刘羽啊,这是上面的军令,每个人都要喝的。听说这是上将军弄出来的驱蛊良药,以艾草熬煮,能够驱杀身体里的蛊虫。你快快喝了,免得被水蛊缠身而死,那可多吓人啊。”张三开口宽慰着,他是个性格宽厚的老兵。见到项籍这个新兵在许多事情上都不太懂,想来是个出身大家族的年轻后生,故而对他多有照顾,连艾水都主动给项籍端了过来。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