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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唐两眼发直,数息才回过神来,伸手一摸,额头鼓起一个老大的包,恰如长了一只独角,苦笑道:“好拳脚,好气力!”
石宝心满意足道:“还你一个包,你我便算扯平。”
随后邓元觉上场,鼓起眼睛把梁山众人一看,叹息道:“久闻你梁山泊有个了不得的和尚,久有心同那师兄一会,他若来时,正是小僧对手。如今你们却是出何人交手?”
唐斌晓得这是明教法王,心想明教十五人里,怕是以此人为最了,我若不出,谁能抵挡?当下便要站出,忽然被杨春扯住,低声道:“哥哥乃是上驷,好歹多赢他一场。”
自己跳出去道:“兄弟‘白花蛇’杨春,自小学得一路蛇拳,正欲同大师请教。”
唐斌心中一动,晓得杨春这是师法田忌赛马的故计,暗自感动道:“这个兄弟却是个有心的人,后面无论如何,我也要赢下一场,方对得起他。”
场中杨春施展蛇拳同邓元觉游斗,不出三招,被邓元觉寻见破绽,轻轻一脚踢翻,把个光秃秃胖脑袋连连摇动:“不过瘾,不过瘾。”
曹操见了笑道:“杨春兄弟勇气过人!邓师兄,你也不须寂寞,他日好歹要教你同我智深师兄一会。”
随即司行方上阵,陈达受杨春所感,晓得这人亦是五帅中人,本要再替唐斌一阵,唐斌摇头道:“兄弟放心,这一阵唐某誓必拿下!”
这时双方都是两胜两败,恰成平局,司行方、唐斌都要争先,两个苦苦缠斗,战了三十余合,唐斌忽然卖个破绽,放司行方一拳打来,以头槌相应,随即矮身一记扫堂腿,司行方本道这一拳能打倒对方,却被头槌抵消了大半力气,反应略慢,吃他扫倒,不待爬起,即被唐斌合身扑上压住,只得落败。
唐斌虽胜,却也没占甚么便宜,额头上也肿起青紫一块,和刘唐相映成趣。
随后双方再斗,樊瑞、阮小五、费保、卜青,胜了黄爱、晁中、苏泾、米泉,阮小二、阮小七、陈达、倪云、狄成,却是输给了汤逢士、张韬、贝应夔、张俭、元兴。
细细算来,恰好各胜七场,只待最后一场决出胜负,便知今日这一场以武会友的英雄会,到底是谁家占了上风。
这时方天定不由紧张起来,一手握着酒杯,放在唇边不动,双眼死死盯住场中。
曹操却是浑不在意——这场比试,他麾下真正好手大半未至,便是让明教占些上风又能如何?
然而众兄弟们却难以如他这般看得开,大伙儿一场场打到现在,谁不巴望取胜?于是双方鼓励喝彩声中,最后一双对手走入场中,双方好汉一看,都不由失笑。
梁山这边,最后上场的乃是“险道神”郁保四,明教那方,则是“四手猴子”姚义。
观这二人外号,便好知他众人为何发笑:“险道神”身高逾长,“四手猴子”却是方及五尺,且生得猿体猴形,若和“鼓上蚤”时迁立于一处,恰似一母同胞兄弟。
待这两个动起手,众人更是忍不住发谑——郁保四手长脚大,若是使他那长柄大斧,自然虎虎生威,然而若论拳脚,着实有些笨拙。姚义的拳法都是极为好看,要不何以叫个“四手猴子”?便是出手快绝、身份迅捷之故。
只见姚义便如一道疾风,围着郁保四乱转,片刻之间,已打中郁保四数十拳脚,然而郁保四筋骨健壮,远胜常人,若非生就大力,抑或独特发力手段,哪能伤他?
偏偏这个姚义的力量本就不大,若是使兵刃,自然已戳了对手千百窟窿,偏偏比的乃是拳脚,他那拳头打在郁保四身上,挠痒痒都嫌轻微。
看这两个相斗,便似一只发了脾气的猴子,欲要奈何一头大象一般,任凭他火冒三丈,大象自不动如山。
郁保四却也精乖,晓得身手不如对方,干脆仗着皮糙肉厚硬抗,只顾及几处要害不要被他打中,就这般斗到三四十招,那猴子狂攻之下,气短声粗,身法运转稍慢,郁保四忽然一记油锤灌顶,正中姚义头顶。
他为打这一拳,已不知挨了几百拳,姚义见他笨拙,也自大了意,吃他猝不及防一记快拳,顿时一跌坐倒,头晕目眩,再也难起。
明教众人齐声长叹,梁山兄弟纷纷欢呼,方天定满脸失望,叹气道:“宋兄,早知便该让我七佛叔也上阵。”
曹操笑道:“七佛子人称江南武宗,他若上阵,我们便不比了也!”
方天定闻他此言,这才觉得找回面子,哈哈大笑。
说也稀奇,这一架打完,两边的交往反是亲密了许多,次日方天定便引着曹操众人,检阅他麾下兵马,曹操将他兵将情形,城中要隘,一一默记心头。
如此过了数日,童贯大军,浩浩荡荡开到城下,隔着运河,结成连营,杭州大战,序幕揭开。
这正是:明教群雄多悍勇,梁山好汉更绝伦。连番战罢终平手,决战还须险道神。
第438章 杭州城下杀气蒸
杭州城中,计有兵马近八万人。
前番石宝虽大败一阵,却得曹操救护及时,真正杀伤、逃散的,只得五六千数,如今依然有七万战兵。
三月二十二日,童贯领兵出寨,欲渡江涨桥,过河攻城。
城上见官兵举动,忙开了北关门,北玄大元帅“屠虎刀”司行方,绰刀一口,带了两员飞将,领兵三千杀出,挡在江涨桥前,见官兵冲来,城上城下,箭发如雨,死死将他拦在对岸。
童贯见急切难过,唤回兵马,出阵喝道:“天兵既至,何不早降?你这厮若肯阵前归降,本帅做主,赦你前罪,允你在军中戴罪立功。”
司行方见他金盔金甲,气势非凡,猜测必是童贯,仰天一笑,高声喝道:“要爷爷投降,非是不可。只是爷爷素来爱洁,岂肯同一干佞臣为伍?你且取了朱勔、蔡京、杨戬几个奸贼,还有你自家这颗头颅来,都叫赵官家亲自捧了来此,爷爷便下马降伏。”
童贯闻言,勃然大怒,指着道:“狂悖反贼,安敢辱没大臣!谁去与我取他人头来,本帅重重有赏。”
大将王禀,要抢头功,拍马舞枪,一气冲到桥上,大喝道:“兀那贼将,吾乃宋将王禀是也!汝敢同我决一死战否。”
王禀从童贯征王庆,立功不少,受封为婺州观察使、步军都统制,如今随童贯讨方腊,一路至此不曾厮杀,此刻正欲人前显圣,斩将立威。
司行方亦曾闻得此人勇名,正待上前与他较量,旁边一员飞将叫道:“杀鸡焉用割牛刀!北帅请为末将掠阵,待我王绩杀他!”说罢舞双铜刀,直取王禀。
此桥宽七八丈,恰是斗将好战场,他两个马交一处,各含忿怒,杀成一团。
王绩乃是金陵人士,昔日在乡里时,和马麟同拜一师门下,马麟吹得好铁笛,人称“铁笛仙”,这王绩亦会打铃鼓,人称“铁鼓仙”。
后来各自艺成,行走江湖,都有不同遭际,马麟同了欧鹏、蒋敬、陶宗旺几人去黄门山落草,这王绩则加入了明教,后来还曾特地去黄门山邀约师兄入伙,可惜那时马麟已随曹操而去,徒留荒山萧肃。
王绩那两口铜刀抡转,恰如风飘玉屑,又似雪散琼花,童贯看的花了眼,惊声道:“这个贼将,却是了得!”
旁边刘延庆虚着眼看了看,一双老花眼哪里看得分明?胡乱安慰道:“大帅休惊,若那厮真个压过王禀时,末将只消一箭,便叫他跌落尘埃。”童贯听了,这才心安。
王禀同王绩叮叮当当打了七八招,喝道:“你这厮所学,都是江湖里的花哨招儿,怎敢敌俺大将?”
手起一枪,疾若惊雷,自他双刀影里透过,一下没入喉咙,“嘿”的吐气开声,挑出两丈开外。
有诗一首,单赞王禀这条枪:
枪去如雷见已迟,攻来似电恨难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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