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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见面比较好,最好再也不要见面。

沈容栖眉眼失落,萧笙原本想骂沈容栖没良心的话顿时噎在嗓子里,但还是被气的嘴唇发抖,过了好半晌才开口:“我在家一个人也见不到就算了,怎么历尽千难万险来见你,你开口就赶我走啊,最近家里父兄也看不上我,说我尽快离开侯府得了,最好和侯府永永远远断绝关系。”

萧笙失落的趴在桌子上,用指腹一下一下敲击着粥碗边缘,道:“沈兄,你见多识广,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像父兄所说的那般,没什么用,净添麻烦,是不是应该彻底和侯府的人断绝关系。”

“他们的气话你也信,我觉得你挺好的,除了打晕我院子里的小姑娘之外。”

沈容栖说完,萧笙一张脸红了又红,拍桌子道:“都说了本侯爷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我就,我就亲自给她道歉去。”

“可别,侯府小侯爷亲自给道歉,你想吓哭人家小姑娘,”沈容栖笑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叹口气,托着腮对萧笙道:“算算时间,顾英也快回来了,你回去吧。”

一切尽在不言中,不用沈容栖多说,萧笙也知道这个时候要避开顾英,他起身往门外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道:“师——师父他脾气不好,性子冷淡,而且特别不好说话,实在不行你先乖顺一些,能少吃点苦。”

沈容栖勾唇,点头。

萧笙又道:“你等着我,我下次还来,我来的时候给你带没有药材味儿的吃的。”

第一百零二章 岁寒松柏

带不带药材味的吃食对于沈容栖来说根本无所谓,他只希望顾英和萧笙不要因为自己而坏了师徒关系,继而反目成仇。

沈容栖叹口气,继续去看兵书打发时间。

这些日子顾英都是早出晚归,甚至有几天晚上根本没回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至少不用没日没夜的折腾沈容栖了,沈容栖乐得自在,笑容也多了一些,

次日他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常嬷嬷带着婢女过来了,先是给沈容栖行礼,随后开口道:“夫人,老夫人差婢来,请夫人一起去钟灵寺祈福,小住一些时日。”

沈容栖正捏着葡萄往嘴里放,闻言顿了一下,放下葡萄起身给常嬷嬷回礼,“为什么这么突然,顾英他——”

“大人自然是同意的。”

有了常嬷嬷这句话,沈容栖便再也没了顾虑,他回头冲着垂云一笑,道:“快些收拾行囊,随老夫人一同去钟灵寺祈福。”

“是,夫人。”

沈容栖真的是巴不得离顾英,离总尉府远远的,别说是去钟灵寺祈福,就算是去钟灵寺出家他也不会拒绝。

当天下午就随老夫人去了钟灵寺,顾老夫人和寺里方丈已经熟识,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就去了后院禅房,沈容栖也一并去了,结果就是打坐。

方丈自称为九空,随后便对着沈容栖开口:“施主的心不够静,需静下心来,方能清醒,否则皆是旁观者清。”

沈容栖面上点头,但心里早就被九空方丈那些话说的云里雾里的,还不等他开口问些什么,九空方丈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开始打坐,顾老夫人也闭上了双眼,见状,沈容栖只好咽下要问出口的话,睁着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好好的打量一番禅房。

但很快他就坐不住了,碍于两个长辈,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先行离开,只好同样闭上双眼,在心里默默背着兵书,等到打坐结束之后,沈容栖感觉自己双腿都要麻木了,起身的时候差点摔倒,还好手疾眼快扶住了旁边的桌子角。

谁知那桌子就是个摆设,没什么大作用,他这么一扶,桌子立刻往这边倾斜,上面的香炉就往下滚,啪嗒一声摔到了地上。

他这边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好在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了,九空方丈和顾老夫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了门口。

沈容栖扶好桌子摆放好香炉,也不由自主抬眸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身着和尚服,但留着长发的男子摸索着踏进房门,他双眼之上覆盖着白绫,竟然不能视物。

那人许是察觉到禅房内有人,小心翼翼的开口:“抱歉,眼睛不便,不知有人在此,打扰了,实属抱歉。”

九空方丈阿弥陀佛了一句,随后道:“寄了,进来罢。”

“是。”

寄了和尚便摸索着进来,但显然已经熟练了一些,他小心翼翼的在蒲团上跪下,随后双手合十。

沈容栖是有些不理解的,看向寄了和尚的目光中尽是探究。

九空方丈见状,开口道:“施主今夜,就同寄了一齐宿在此处吧。”

沈容栖又是一愣,如果他没记错,之前打量禅房的时候,这里除了几个蒲团和一个破桌子一个香炉以外,就剩下了墙上挂着的画像,根本不像是能睡觉的地方。

他将目光投向顾老夫人,结果顾老夫人居然也同意沈容栖留宿这里,沈容栖也没了脾气,寻思一夜而已,便宿在这里吧。

“是,”他对着两人乖乖行礼,待两人离开之后,沈容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现在又饿又累,只好回到蒲团那里,盘腿坐在上面。

九空方丈说他心里静不下来,沈容栖也觉得自己心里静不下来。

他抬手揉揉眉心,一旁的寄了和尚忽然道:“施主可有烦心事,不妨说出一说。”

沈容栖扭头去看身边的寄了和尚,看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居然瞎了双眼,实属可惜,不由自主叹了口气,结果就听寄了笑道:“施主可是在为我这双眼而叹气。”

沈容栖惊讶道:“你这……眼盲心不盲啊。”

“那施主便是人静心不静,”寄了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道:“方丈让施主留下来,必然有留下施主的道理,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感觉施主身上,有一股鱼死网破的冲劲儿。”

沈容栖挑眉,“鱼死网破的冲劲儿?不,不对,应该是得过且过的感觉。”

说完,沈容栖反问道:“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你有过那种感觉吗,就是无力改变任何事情,只好过一天少一天算一天的那种。”

寄了沉默了,半天都没说一句话,面无表情的,而且他的双眼上覆盖着白绫,沈容栖也无法通过他的眼神来辨别他此时的情绪,只好静静的等待着。

就在他以为寄了和尚已经睡着的时候,寄了和尚终于开了口。

“有过,而且不止一次,施主与贫僧的曾经,有过同样的无力感,贫僧此时此刻,总算是明白方丈为何要留下施主了。”

沈容栖笑道:“你我年纪相仿,我对你还有一种熟悉感,这里又没有旁人,别施主贫僧的称呼了,听着别扭。”

“那唤公子可好。”

“好。”

沈容栖不说话,等着寄了继续往下说,却等来了寄了抬手亲自解开了覆盖在双眼上的白绫,一双布满刀疤的双眼出现在沈容栖面前。

寄了没有睁开眼睛,他对着沈容栖浅浅微笑,道:“眼眶子里什么都没有,就不吓公子了,曾经这双被心爱之人亲手剜去的双眼是我心里最难释怀的事,从不敢示人,不曾想今日,与公子一叙,竟然莫名释怀了。”

沈容栖没说话,寄了重新将白绫覆盖在双眼之上。

“方丈让公子留下,既是为了让公子静下心来,又是为了让我对过去释怀,”寄了淡淡开口:“公子的心,可静下来了。”

沈容栖点头,想起寄了看不见,便开口道:“静下来了,的确没有刚才打坐时那么浮躁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对我说说心里困住你的事情,我绝对洗耳恭听。”

第一百零三章 岁寒松柏

寄了道:“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男人,准确点来说,是一个假宦官,为了让他能多看我一眼,我做尽了坏事,甚至害了人,最后落得一个被他亲自剜去双眼,丢入乱葬岗自生自灭的下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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