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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爱上假宦官而害人,沈容栖觉得这位寄了和尚的经历也是挺让人意外的,话也跟着多了起来,“你别看我一身女装,其实我和你一样,是个正正经经的男子。”

“我知道。”

寄了笑笑,双手合十,“第一眼就看了出来,所以才会称呼公子。”

“诶呀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个,这地方就咱俩,咱俩要在这里度过一个夜晚呢,所以,还请和尚和我坦诚相待,最好一起聊天到天明,”沈容栖忍不住嘴贫起来,他不困的时候,最喜欢叭叭叭说个不停。

寄了和尚一直在笑,沈容栖就纳闷,长得这么好看一个人,怎么就打不动那个假宦官的心,他琢磨琢磨,突然就想到了楼九需,沈容栖打了个激灵,自己吓了一跳。

他是真的被吓了一跳,脑海里回忆起楼九序的那张脸,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没比萧宴的少多少,这俩人同样令他恨得牙痒痒。

沈容栖摇摇脑袋,自嘲一般的笑了笑,他抬眸看向寄了,寄了还在双手合十,一脸的虔诚。

“你这是看破红尘了啊,”

“我当时在乱葬岗九死一生,是方丈救了我。”

沈容栖正意外一个出家人去乱葬岗做什么的时候,寄了继续开口:“方丈说他那日从外归来,不知怎的,就想穿过乱葬岗再回寺里来,然后就遇到了还剩下一口气的我,我当时一双眼睛都瞎了,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流,周围都是秃鹫的声音,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

“但没想到我最后活了下来,便跟着方丈留在了这一方钟灵寺内,寄曾经于浮了,方丈希望我放下过去,释怀过去,寄了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看着寄了那张淡淡微笑的脸,沈容栖也莫名想说自己的遭遇了,他满肚子的委屈无处诉说,如今居然有人肯聆听,他也愿意说了出来。

“我这遭遇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国天子竟然用我的家人威胁我,让我来和亲,可我是个男人啊,我怎能屈身嫁给一个男人,可是我不同意,我家,我家里所有人的处境都会变得岌岌可危。”

“所以我就来了,不停的男扮女装,不停的被人欺负,被人践踏尊严,不仅如此,我还连累了一心为我好的人,”沈容栖声音里透露着浓浓的无奈。

“后来好不容易混出头了,我以为他爱我,我也爱他,我们两个就能陪着对方扶持对方,可到头来仅仅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哪怕他表现得再爱我,再无法离开我,我都很难再去相信他了。”

沈容栖道:“真的很希望现在能有酒啊,最好一醉方休的那种。”

话音刚落,寄了忽然斜着眼睛瞥了沈容栖一眼,无比认真的发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把心里憋屈的事儿说出来就是和自己憋在心里不一样,和尚,我跟你说,现在要是有一壶酒,我喝个大醉,明日一早醒来之后,我还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我,”沈容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说出了这些话,随后就见一直双手合十的寄了和尚起了身,缓缓走到一副沈容栖说不出名字的画像前面,对着画像一脸虔诚的拜了又拜。

沈容栖不明白寄了和尚这是在做什么,正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瞪大了眼睛看寄了和尚抬手摸索着掀开画像,从画像后面的一个洞里抱出了两坛子酒。

沈容栖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寄了和尚面带微笑,重新摸索回到了那个小小的蒲团上面,沈容栖结结巴巴道:“不是?这钟灵寺里有酒?你们不是不喝酒不吃肉吗?我在斋饭里一次也没见到这些东西。”

“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的确不喝酒不吃肉,但施主不用遵守,还望公子喝了这酒水,明日醒来仍旧是公子口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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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栖果然喝多了,他觉得可能是钟灵寺无人喝酒,所以这酒Ⅸ时间太长,他这种爱喝酒的人仅仅喝了三坛子就喝不动了。

沈容栖倒在地上,脑袋上枕着蒲团,迷迷糊糊之间看见寄了和尚摸摸索索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毯子给他盖上了,沈容栖含糊不清道:“难为你了,和尚,自己都看不见需要别人照顾,现在反而还要照顾我,你,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沈——嗝——保证和你拜把子成兄弟。”

“公子还是唤我寄了吧。”

这是沈容栖彻底醉晕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日上三竿,沈容栖才悠悠转醒,他是从床上醒来的,睁开眼睛发现不是睡过去之前的那个屋子,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结果一阵头昏脑涨,他没办法,只好揉着太阳穴重新躺了回去。

不用想,他醉过去之后整个人肯定死沉死沉的,寄了一个人绝对无法把他弄到后院屋子里来,八成就是一大早被其他小和尚扶过来的。

沈容栖叹口气,躺在床上搜了半天太阳穴才感觉脑袋清明一些,他下了床,洗漱更衣完毕之后,打开房门遇到了垂云,垂云端着粥和小菜立在放门口,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醒酒汤在熬了。”

“娘呢,可说些什么了。”

垂云摇头,“老夫人一大早就和方丈以及几个和尚进了禅房,估计要到晚上才会出来,特意嘱咐婢好好照顾公子。”

说完,垂云就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了沈容栖,“老夫人吩咐的煮些清淡的,公子可要吃掉哦。”

沈容栖现在一看到粥就想吐,但又不好意思负了垂云的好意,只好做最后挣扎:“这粥,能不能多添点米,做成白米饭什么的,也好过这样吃,这样吃实在是填不饱肚子。”

垂云笑道:“公子放心,灶房里还有一大锅粥呢,绝对管饱。”

第一百零四章 岁寒松柏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沈容栖硬着头皮在垂云的注视下吃了半碗粥,倒是把小菜给全部吃光了,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开口:“这菜不做的挺好吃的么,下次多做点,多配米饭,别配粥。”

垂云笑着答应下,收拾干净后退了下去,房间里就剩下沈容栖一个人,他难得自在,从垂云简单收拾的包袱里翻找出兵书,认真看了起来。

他一看起兵书就容易忘了时辰,过了饭点也不觉得饿,期间要不是垂云端来晚饭,沈容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

沈容栖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道:“娘呢,回来了吗。”

“还没,公子不必担心,曾经老夫人也经常在禅房里过夜的。”

听垂云这么说,沈容栖一颗悬着的心就放回了肚子里,乖乖吃完晚饭,沐浴后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听声音很急促。

这个时间段除了垂云几乎没人会来,但垂云从来都不会如此毛躁的敲门,沈容栖皱皱眉,披上外衣走到门边,一打开门,萧笙扑倒进他的怀里,紧紧抓住沈容栖的两条胳膊,嘴里不停地念叨:“沈兄救我,沈兄救我啊。”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萧笙这满身灰尘,大半个肩膀还都是血的狼狈模样,沈容栖满眼警惕环视四周,当机立断将萧笙弄进了房里。

“外面不安全,进来说。”

萧笙腿有些软,沈容栖半扶着他进了屋,顺便倒了杯茶递过去。

萧笙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呆滞,手里抱着那杯热茶不停的打着哆嗦,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沈容栖皱眉道:“发生什么了,你这伤……”

“我没受伤,血不是我的,是大兄的,大兄为了让我冲出包围,动手杀了陛下派来的人,沈兄,沈兄,你有没有办法救救我家,陛下下旨要将侯府上下一百多口人流放,我爹和大兄要被斩首,二兄也是,大兄为了让我不被斩首,才迫不得已动手杀了人,沈兄你办法最多,你救救侯府救救侯府……”

沈容栖眉头紧锁,仅仅凭借萧笙这只言片语,他实在是想象不到盛京城内发生的事情,只好问道:“你可知,侯府犯了什么大错,居然要被流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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