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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医再调理一些日子就能见了,容栖,你不相信太子哥哥了吗。”
沈容栖的侧脸忽然被姜祈抚住,看着姜祈认真而又赤诚的眼神,沈容栖忽然感觉自己不应该怀疑这个兄长,他摇摇头,回答道:“我相信你。”
“那便等过些日子,见了父皇之后,你再出宫回沈家如何。”
“都听殿下的,”沈容栖和姜祈走到屋外,刚好碰见姜文洲和凌霜华,姜文洲明显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叫了一句:“大皇兄。”
姜祈点头示意,目光从姜文洲身上缓缓挪到了一脸冷漠的凌霜华身上。
沈容栖和姜文洲的心都悬了起来。
姜祈淡淡开口:“凌侍卫,务必,寸步不离保护好我弟弟,誓死守卫,听懂了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醉玉颓山
距离姜祈上次来已经过去了七天,姜文洲瘫倒在软塌上哭诉:“我好歹也是个三皇子,虽然成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玩乐,但我终究是父皇的儿子啊,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也难推卸责任,可是大皇兄什么都不跟我说。”
姜文洲翻了个身,“容栖,你在宫里住了这么久,不考虑回家看看吗。”
“我也想啊,可是我刚刚提起,殿下就拐着弯拒绝我,我从小最听他的话了,殿下说什么我基本都不会反驳。”
沈容栖越琢磨越不对劲,他和姜文洲被软禁在殿内,虽然没少了吃喝,但这种感觉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往不好的方面去想,沈容栖总感觉自己在宫内,爹和娘就仿佛被人抓住了把柄一样。
凌霜华立在一旁,见状开口道:“我出去探探消息。”
姜文洲一个鲤鱼打挺从软塌上坐了起来,忙道:“你小心一些。”
凌霜华点头,转身就要出去,被沈容栖手疾眼快拦住了,“你若是去了,那些宫女太监发现你不在又要起疑心了,而且你在宫里不好行走,我去,我去的话若碰见人还可以说进宫面圣。”
凌霜华抬眸看向姜文洲,姜文洲低头思考一会儿,缓缓点了下头。
“人人都知凌侍卫寸步不离保护三殿下,所以你们两个是分不开的,而且在这殿内,难免没有外人,所以只能我去,”沈容栖绕到屏风后面换了身衣服,“给我把风啊,我翻墙出去。”
于是,在瞒过殿内所有宫女太监的情况下,沈容栖身手矫捷,趁着夜色翻墙就不见了身影。
夜色下的云岫皇宫在沈容栖眼里莫名有些恐怖,他沿着那日来时的路,一路穿过御花园,先去云岫帝的书房看了一眼,确认御书房内无人之后,又悄悄地去了皇帝寝宫。
寝宫外有人把守,沈容栖悄悄翻窗进去,刚进去就皱起了眉头,这寝宫内有一股很浓的香薰味道,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他不敢出声,绕过层层纱帐之后,看到了昂面朝天一动不动躺在龙床上的云岫帝。
沈容栖瞪大了眼睛。
印象里威风八面的帝王,如今骨瘦嶙峋的躺在床上,身子单薄的不像话,一张脸也变得蜡黄,他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沈容栖真的以为眼前人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他张了张嘴,小声叫了一句:“陛下。”
龙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一下,随后睁开眼睛转动脖子看向沈容栖,沈容栖一双腿仿佛有千斤重,和云岫帝对视上的时候,一步也迈不开,直到云岫帝从被子里伸出手,望着那皱巴巴的手,沈容栖轻叹口气,走过去半跪在床边。
“陛下,我回来了。”
“回……咳咳咳咳咳咳,”云岫帝咳嗽了好长时间,沈容栖连忙过去倒了杯茶,却惊异的发现是凉茶,他看了一眼外面守着的人,没办法只好端着凉茶过去给云岫帝润嗓子。
“陛下,您这是——”
“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云岫帝摆摆手,靠坐起来,目光慈祥的让沈容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进宫见到的那位圣上,心慈面善,平易近人。
沈容栖在心里犹豫了一下,抬眸对上云岫帝目光的时候,毅然决然开了口:“陛下,容栖今日来见您,是以晚辈的身份来见陛下的,不是君臣,而是长辈与晚辈,晚辈有惑,困在心中寝食难安,望陛下能为容栖解惑。”
云岫帝点头,“说。”
“容栖想问,”沈容栖一字一顿道:“为何要有意接近西畴总尉顾英。”
云岫帝那张枯黄苍老的脸上波澜不惊,沈容栖继续道:“他身上有您说的痕迹,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让陛下您亲自派人去证实,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接近他。”
云岫帝拍了拍沈容栖的手做安抚,笑道:“你可知朕少年时喜云游四海?”
沈容栖不语,实在是没听出来这话的意思,云岫帝目光空远,开口道:“朕在西畴结识了西畴长公主,她恬静聪明,温婉可人,朕几乎对她一见倾心,当时朕并非太子,却被处处打压,朕没办法,只好告别她回到了云岫,后来啊,朕坐上了这把龙椅。”
“期间我们一直书信联系,再见之时,她竟因一些原因嫁了人,但朕仍旧向往之,我们见面,哪怕只有短暂的时日,对朕来说也足矣,再后来,她怀了孕,那是我们的孩子,那么小一个,在朕怀里睁着眼睛对朕笑,他一出生,腰腹处就有蝴蝶印记,朕为他取名为英。”
云岫帝在沈容栖震惊的目光中缓缓开口:“百卉含英,意太平盛世中才华横溢,但随着英年纪渐长,云岫国内外危机,朕却再也未见过她们母子,英将自己的行踪隐藏的很好,当年谣传他弑父,重病,朕实在是放心不下,便借着西畴使臣求娶和亲公主一事,想让人去陪他。”
“沈容栖,一切都是朕安排的,朕给了沈家最大的荣耀,你父亲的身份地位仅仅在朕和太子之下。”
沈容栖低着头,眉头紧紧皱起,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个笑话,他笑笑:“陛下,既然顾英是皇子,您为何不将他接到西畴来,您可是君主,赋予他身份让他留在西畴,岂不美哉。”
“朕也想啊,可英不愿,可朕的长子阿祈对他起了杀心,”云岫帝眼里满是被逼无奈的神情,他抓着沈容栖的胳膊道:“朕何尝不想日日见到心爱之人和亲生儿子,可是偶然一次阿祈知晓了英的存在,他要杀了英啊。”
沈容栖红了眼睛:“那为什么去西畴的人是我阿姊,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非得是沈家人。”
“因为阿祈对你暗生情绪,他是太子,这云岫国千里江山日后便是他的,他是要坐上那把龙椅的人,他岂能多情,岂能对你有情,”云岫帝道:“朕便用公主做饵,引你去了西畴,本想断了他的念想,不曾想,却让阿祈怀恨在心,毒倒了朕哈哈哈。”
沈容栖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腿一软瘫坐在床边。
可他的手仍旧被云岫帝抓着,云岫帝弯腰咳嗽了半天,咳出血之后,毫不在意的擦了两下,颤巍巍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枚玉佩交给沈容栖。
第一百一十三章 醉玉颓山
玉佩浑身青色,坠着白色的穗子。
云岫帝道:“沈容栖,沈子,朕求你。”
沈容栖一愣,红着双眼看着云岫帝,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就听云岫帝一字一顿缓缓道:“朕求你,回到英的身边吧,陪着他保护他,朕看着你长大,对你最是放心,沈子,除了你,朕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待你回了西畴,垂云是朕的人,他会助你的。”
沈容栖现在只剩下愣神,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云岫帝在说什么,等他回过神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玉佩,云岫帝道:“你且放心,你去了西畴后,朕保沈家无恙,待朕魂归故里,太子登基,沈家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沈容栖没动也没说话,跌坐在床边昂头和云岫帝对视着,忽然,他发现云岫帝的眼眶子里蓄满了泪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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