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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求你,求你回到英的身边。”
‘朕求你’这三个字不断萦绕在耳边,明晃晃昭示着君王在求自己,沈容栖脑袋轰的一声,他挣脱开云岫帝的手,退了两步给云岫帝行叩拜礼。
随后从腰间锦囊里翻出药丸,小心的放到了床边,沈容栖低头道:“这秘药关键时刻吞下去,哪怕只剩一口气了,也能坐起来舞刀弄枪。”
说完,沈容栖起身头也不回匆匆逃离了皇帝寝宫,原路返回到了姜文洲的殿里。
一路上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沈容栖回到殿内,开门就撞见了等候在此的凌霜华。
沈容栖被凌霜华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去锁他的喉,凌霜华挡住沈容栖的手刀,沉声道:“姜祈来了,正在往你这里走,快。”
凌霜华说完,轻功不见了踪迹,徒留沈容栖一个人立在原地反应了几秒钟,然后瞬间窜进屋内收拾起来。
等姜祈踱步到沈容栖住的屋外,伸手敲了敲门时,沈容栖刚好沐浴结束,套着宽松的白色里衣过来打开门。
笑道:“殿下,这么晚了,怎么有空过来了。”
姜祈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有些烦心事,想过来喝点,但是身为太子要注意言行举止,喝酒也要躲避他人,容栖,你不会告发我吧。”
姜祈半开玩笑的语气让沈容栖略微放松一些,他侧过身让姜祈进来。
“殿下最近好忙。”
沈容栖坐在姜祈对面,给两人杯中都倒满了酒,看姜祈先喝下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姜祈道:“小时候你一进宫,就喜欢黏着我,让我带你去玩,两年前也是如此,喜欢来找我,怎么去了一趟西畴,再回来的时候就不黏我了。”
沈容栖笑笑,喝酒不说话,姜祈又道:“从前父皇对我严厉,我想做的,想说的都做不得,我必须克己复礼,循规蹈矩,做他心里那个太子殿下,沈容栖,我当时最羡慕你。”
“羡慕我?”沈容栖倒酒的手一顿,万万没想到姜祈会说这么一句,吓了他一跳。
“嗯对,羡慕你,羡慕你自由不羁,一身红衣似火,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可以立刻去说,立刻去做,你可以半夜偷偷爬到屋顶上去喝酒,可以打看不惯的地痞,还可以光明正大的保护一个人,”姜祈说着说着,伸出手抚摸着沈容栖的长发。
沈容栖只能尴尬的笑笑:“殿下说笑了,我这种人哪里值得羡慕,倒是殿下你温文尔雅,谁见了都会心之所向的。”
“那你呢。”
姜祈反问完,沈容栖才后知后觉自己这句话的不对劲,他噤了声,不曾想姜祈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那你呢,你是否也对我,心之所向。”
“我……”
沈容栖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一巴掌,闲着没事说什么心之所向这种话啊,沈容栖瞧着姜祈的眼神,发现姜祈的眼神里几乎是带着些许期待的。
最后,沈容栖下了软塌,今天第二次行叩拜礼。
“殿下轩然霞举,芝兰玉树,谁人不心之向往,容栖亦如此。”
沈容栖叩拜之后不敢抬头,过了好半晌,胳膊都有些酸痛后,榻上的姜祈终于开了口:“谁人不心之向往,沈容栖,你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沈容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听姜祈的意思,不是众人心之向往,那便是一人心之向往,可这里只有他和姜祈两人,姜祈到底是什么意思,沈容栖不敢,也不愿再往下想。
好在姜祈没在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房间,沈容栖又在地上叩拜了许久,确认姜祈不会折返回来后,沈容栖才缓缓抬起了头。
随后翻身就躺在了地上,他眨眨眼睛,感觉这酒喝的心惊胆战。
次日一早,沈容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旧躺在地上,一坐起来就感觉腰酸背痛,比打了一天的仗还要累,他揉着脖颈往外走,打算弄点水沐浴更衣,结果人还没走出去,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姜文洲跑了进来。
“沈容栖,大皇兄差人来请你,请你去父皇寝宫。”
沈容栖脚步顿住,歪头问道:“找我去陛下寝宫做什么?”
“不知道啊,崔公公在外面等了,你昨日可有见到父皇,他现在怎么样,身体如何。”
沈容栖觉得病入膏肓药石难医这四个字一旦说出口,姜文洲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他犹豫一下,抬脚继续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昨日隔着帐子虚晃见了陛下一面,还差点撞见太子殿下,不过不急,今日我就能见到陛下了,等我回来文洲。”
“沈容栖,父皇他是不是——”
沈容栖没听姜文洲接下来的话,因为崔公公已经来到了门口。
姜文洲及时止住言语,眼睁睁看沈容栖跟着崔公公离开了。
沈容栖一颗心都是悬着的,他昨日刚刚见了云岫帝,如今姜祈却差人请他再过去一趟,是姜祈发现了什么,还是云岫帝身体更加不好了,可无论是哪一种,沈容栖觉得,姜祈都不应该立刻派人过来。
但他百思不得其解,硬着头皮跟随崔公公去了云岫帝的寝宫,还未踏进殿,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
随后是姜祈的声音响起:“父皇,您这身体,要喝药才能好起来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醉玉颓山
沈容栖脚步一顿,但崔公公可不许他犹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眯眯开口道:“请吧,世子爷。”
沈容栖那颗本就忐忑的心如今跳的更快了,他勾了勾唇,对着崔公公点头道:“好。”
层叠的幔帐搅乱了沈容栖的视线,他想不起来皇帝寝宫内何时有如此多的幔帐,而原本在前面带路的崔公公也不知所踪,沈容栖一步步往前走,终于看到了坐台床上佝偻着身体的云岫帝,以及床边端着汤药的姜祈。
云岫帝用锦帕捂着嘴咳嗽,每咳嗽一声,姜祈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就更深一刻,沈容栖在看清两人之后立在原地不再前进,踌躇着要不要行礼的时候,姜祈忽然偏头看向他。
“容栖,过来啊,怎么立在那里,快过来。”
沈容栖看着向自己招手的姜祈,又看着锦帕上带血但也看向自己的云岫帝,两人的注视让他一阵头皮发麻,沈容栖硬着头皮行礼:“臣沈容栖,拜见陛下,太子殿下。”
回答沈容栖的不是云岫帝,而是姜祈。
只听一声清脆的汤勺碰撞瓷器声凭空响起,沈容栖被那声音震了震,由于低着头行礼,只来得及瞧见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靴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祈拽着手腕,一路拽到了云岫帝床边。
君王还没让平身,臣子是不能自己起来的,沈容栖赶忙再要行礼,却被姜祈一把拦住了。
“你不必行礼。”
姜祈简短的一句话差点没让沈容栖当场跪下谢罪,急忙开口:“殿下,这万万不可,君臣之间——”
“我为君你为臣,君之所言,臣敢不为?”姜祈握住沈容栖手腕的手劲儿很大,沈容栖感觉腕骨都在隐隐作痛。
沈容栖道:“殿下,臣一无功绩,二无功名,怎能不行礼,臣谢罪。”
沈容栖作势又要跪下去,手腕被姜祈一扯,腰身也被捏住,随后姜祈那温热的唇就贴了上来,沈容栖立刻推开姜祈,后退两步扑通一声跪下了。
他万万没想到姜祈会这么做,那明明是他从小崇拜到大的太子哥哥啊,那般清风霁月的太子哥哥,怎会对他产生非分之想。
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沈容栖一颗脑袋都不够用了。
姜祈居高临下看着沈容栖,寒声道:“你不必跪。”
“臣惶恐。”
“你能不一口一个臣么,我不过吻了你,你就这么抗拒我,这么多年的情谊,我不信你一点儿也看不出我对你的情绪,”姜祈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寒凉,他蹲下身,目光死死盯着沈容栖,“把头抬起来,在我面前,你不用循规蹈矩,你做你自己就好,没人会治你的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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