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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明赫看着辰安,思绪却是飘远了。
“你真一点没怀疑过他?你为何最后走进宣德殿,你身上的毒,你都从未疑心过?”这是南宫皇帝对他说过的话,这是让他警惕辰安。但这些年来辰安如何对他他是能感受到的,但真的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大哥,接招。”南宫明赫放下书卷,从窗口飞身而起,抽出腰间的软剑,直逼辰安的命门。
辰安迅速转身应对,却顾及着南宫明赫一直没出招。但南宫明赫却没有任何要放过他的意思,一柄软剑使得出神入化,让辰安躲闪不及,终逼得他使出了剑招。
两人在庭中你来我往,水花落叶漫天飞舞。眼看就要伤到南宫明赫,辰安立马收了剑势,却给了南宫明赫机会,直把他逼到宫墙上,剑尖离他的咽喉仅有一寸。
“大哥,你输了。”南宫明赫深深的看了辰安一眼,收了剑。
辰安站直了身子,捡起地上的剑回道:“还是殿下技高一筹,我输得心服口服。”
“撒谎。”南宫明赫也不知怒气从何而起,揪着辰安的衣领就将他抵在了宫墙上。朱红的宫墙衬得一身白衣的辰安神清目秀,眉清目朗,“方才你明明可以赢的,但是你迟疑了放弃了。为何?”
辰安抬眼看向南宫明赫,启唇道:“因为对手是你。”
所以我无法伤你。
南宫明赫闻言抿紧了唇,许久才道:“大哥,刀剑无眼。无论对手是谁,切忌心软。”
说完就放开了辰安的衣领,将软剑收入腰间,抬步离去。
辰安望着南宫明赫离去的背影,抬手轻轻覆上胸口,心跳如擂鼓。方才南宫明赫将他抵在宫墙上时他在想什么,他差一点点就......还好,他未曾发现。
......
黑夜如墨,没有星星月亮的夜晚黑得如同下一秒就会有墨汁溢出。
如此深夜,整个吏部却是灯火通明。
红烛摇曳生辉,照在身上却无半分暖意。堂内寂静无声,却蔓延着不安与慌乱。
“殿下,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理?”考功郎中孙集望着南宫明赫,似乎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南宫明赫冷声道:“自然是该怎么办怎么办。”
虽说三年一度的会试是朝中大事,但吏部向来有自己的一套体系,只照着展开便是。但今岁却出了问题,准确的说,是南宫明赫接手这事后才出的问题,试题泄露。虽说在考试前就发现了,没引发重大的后果,但这事说大也大,至少不是一个考功郎中按得住的。
南宫明赫作为协理,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南宫明赫说完便缓了神色,方才乍然听到这么一件大事,他亦是心绪如麻。渐渐冷静下来后,也清明了不少,“将接触过这试题的人全都监管起来,包括那几名考生。明日孙大人你与本宫一同面圣,与陛下说明情况,再求一道试题。求得的试题一分为二,一半放于你处,一半本宫收着,到会试那日再一同公布试题。”
“康大人,您看如此可妥当?”
南宫明赫将视线从孙集的身上挪向坐在一旁未发一语的吏部尚书康正信,康正信闻言沉思片刻道:“殿下此举甚妥,只是还不确定这试题是否仅有那名考生阅览过,还得进一步查明,以免有所疏漏。”
“那就要劳烦康大人了。”南宫明赫起身对着康正信躬身拱手说道。
康正信见状忙站直侧过身,没受南宫明赫的全礼,“殿下客气。事不宜迟,那臣就先行一步。”
“康大人请。”
康正信走时还深深的看了一眼躬身站在堂中的孙集,孙集待康正信走后才捏着袖口将额角的冷汗拭去。
南宫明赫走到孙集身前,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两下,“孙大人稍安,试题没有从你手里泄露,而你还及时发现了。最多一个监管不力,不用太过忧心。”
“谢殿下。”孙集望着南宫明赫满脸的感激,南宫明赫有拍了拍他,而后迈步离去。
孙集话里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谢南宫明赫方才的宽慰,另一个当然是谢南宫明赫将发现试题泄露的功劳放在了他身上。这事本就是南宫明赫的未雨绸缪,哪想还真泄了题。也因为南宫明赫当时的多此一举,才及时的发现了试题被泄。
孙集望着南宫明赫的背影,心中感叹,明赫殿下看似年少,做事却老成。处理起事来滴水不漏,让人抓不到错处。
南宫明赫走出门去,正有一人提着宫灯守在吏部大门外。一人一灯,在无边的黑夜里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辉。南宫明赫忍不住轻唤了一声,“大哥。”
见到等了一夜的人,辰安跨步迎了上去。他将宫灯置于一旁,抖开挂在臂间的大氅给来人披上,“见你许久没回,便寻了过来。”望着南宫明赫尚未舒展的神色,低声问:“怎么了?”
南宫明赫待辰安给他整理好披在身上的大氅,俯身拾起地上的宫灯握在掌中,另一只手攥着辰安的袖口朝前走去,“边走边说。”
南宫明赫将试题泄密一事告诉辰安后,见他面露忧色,不由说道:“这事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不过大哥不用担心,我能解决。”
“可是......”辰安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南宫明赫晃了两下手臂,“大哥,相信我,好吗?”
南宫明赫望着辰安的眼睛里映着点点灯光,璀璨绚丽,一时让辰安晃了神,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我信你。”
南宫明赫满意的笑了起来,连眉间都染了笑意。他攥着辰安袖口的手慢慢的滑到了辰安的手心里。辰安自然的握住那只冰凉的手,用他的体温去温暖他。
两人继续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手中的宫灯照耀着这寂静的黑夜。不知从何时起,南宫明赫已经比辰安高出了一截。
......
南宫明赫带着孙集在南宫皇帝那里求到了新的试题,但免不了的受了一顿呵斥。就像南宫明赫所说的那样,孙集因为监管不力被罚了一年俸禄,南宫明赫自然也受到了同样的惩罚。并且两人必须保证接下来的会试没有任何意外的发生,这让南宫明赫在接下来的月余里全神倾注。
会试终于如期完成,其间再没有任何的错漏,只是先前因泄题留下的一摊子事却还未来得及处理。
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斜斜射|入廊庑之中。南宫明赫坐在亭中,碧水环绕。他一半的身体陷在阳光里,一半隐身在阴影里。
他丢食池中,鱼儿跃水而出,抢食着那分摊不均的吃食。总有饱腹鼓胀了肚子的,也有一点也未沾到的。这段时间比起吏部,广阳殿里的事似乎更为棘手,他住进广阳殿后已经遭受了数次毒杀,几次暗杀,一次比一次让人防不胜防。搜查过无数次的主殿,依然会有毒针。辰安才查验过的吃食,依旧有毒。殿内的香,看似无毒,点燃后便是剧毒......
不过这也是南宫明赫的一个机会,每查出来一次,他就换一个人。如今这广阳殿里的宫人已经换了差不多了,但近几次暗杀及下毒的手段愈发狠毒,看来他已经无限接近核心了。
南宫明赫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痛,想来是前几日的风寒还未好全。熟悉的味道袭来,尚带体温的衣衫落在肩上。南宫明赫仰头便落入了温暖的眼湖中,“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辰安阻止了南宫明赫要退下衣衫的手,“披上吧,方才听你咳了。风寒没好全,别晒太阳,容易复发。”
辰安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责怪,但听在南宫明赫耳里,却是如此窝心,“听大哥的,回吧。”
南宫明赫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衫,起身朝室内走去,辰安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谈起这几次的暗杀与毒杀,辰安又是满脸的担忧。原以为皇上有心扶持殿下,就不会让南宫楚河稳坐太子之位上。但后来南宫皇帝像是忘记了这事一般,竟一点也未对南宫楚河下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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