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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明赫接过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挑了一个喂进嘴里。辰安见南宫明赫神色没有异样,便知这碗馄饨不会太差。于是,辰安也将手边的馄饨端到身前,用方才南宫明赫没要的筷子吃了起来。
南宫明赫自小就有尚宫亲自教导礼仪,所以进食不会太快。辰安倒是吃得快,吃完便瞧着南宫明赫优雅的晃动着勺子,将一个个馄饨吞入腹中。
辰安盘算着等南宫明赫吃完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只是还没等他同南宫明赫商量,四周的气氛便陡然间紧张起来。习武之人一向敏锐,辰安眸光一扫,便看见数十黑衣人提剑朝他们走来。
辰安手按上腰间的佩剑,对着正专心吃馄饨的南宫明赫说:“殿下慢慢吃,我去去就来。”
“嗯,别受伤。”南宫明赫连头都没抬一下,只喝了口汤淡淡的嘱咐了一句。
第十二章 信任
辰安提剑一步步走向那群黑衣人,离得逾近,脚步逾快。最后竟飞奔而起,倏然朝冲来的人群迎面而上。
他当凶一脚,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地黑衣人,将那人踢得倒飞出去。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左右两侧飞身上前的两名黑衣人踹倒在地。
南宫明赫数了数碗里的馄饨,还有五个。瞥见来势汹汹的杀手和困在其中的辰安,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耐,他问辰安,“还有多久?”
“一盏茶。”辰安神色不惊的抹了一人的脖子,回了南宫明赫一句。
而后将手中的人狠狠地推了出去,给了迎上来的人一个猝不及防的趔趄。
他将手中的佩剑挽了个花,而后利剑势如破竹穿胸剖膛,一个个黑衣人在他身侧倒下。
然而,被众人掩护的一名黑衣人此时已快掠到南宫明赫身前。眼见他已抬起刀剑,南宫明赫却依旧不紧不慢的埋首品尝着勺中的美食,凌厉的剑风自他身侧而起,他连眼都没眨一下更别说抬一下头。
南宫明赫不躲不闪,眼看就要成这人的刀下亡魂,却不想黑衣人瞬时泄了力,那刀剑自他垂下的手里慢慢滑落在地。他看了一眼依然稳坐在木凳上吃馄饨的南宫明赫,再低头望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胸口以及那穿胸而过的利刃。
利刃被人从身后拔出,他顷刻俯身倒地。
辰安抽出方才掷到黑衣人身上的佩剑,拱手道:“殿下,已清理完,可要回宫?”
南宫明赫未答话,却是神色一凛,只见他将手中的勺子掷出,在空中破开了追风掣电而来的袖箭。几乎是南宫明赫的勺子一离手,辰安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飞身而起,一把揪住隐身在对面树梢上的杀手,将他丢到了馄饨摊前,而后沉甸甸的一脚落在那人胸口之上,那人嘴角立马溢出潺潺的鲜血。
南宫明赫未看一眼,只是拿起方才辰安用过的筷子夹起碗里的最后一个馄饨,细嚼慢咽的吃完,最后浅啄了一口汤,用手帕拭了拭嘴角,而后将手帕丢在地上那人的脸上,正好盖住他狰狞的遗容。
“冷了,不好吃。”南宫明赫对辰安说道。
辰安上前给南宫明赫理了理身上的大氅,低声说道:“是属下耽搁时间了,下次一定尽快。”
南宫明赫望了眼无边的月色,握着辰安的手,说:“走吧。”
两人相携踏过血海,辰安护着南宫明赫没让他沾染一丝尘埃。
那日南宫明赫带着孙集觐见南宫皇帝,孙集一脸惶恐的跪在殿中,而南宫明赫站在他身旁沉声说着试题泄露一事的来龙去脉。
南宫皇帝神色看似如常,但他紧抿的薄唇却昭示着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太好。南宫明赫说完话后整个书房寂静得针落可闻。许久,南宫皇帝才道:“既如此,你待如何?”
南宫明赫拱手言道:“儿臣想求一道新试题。至于试题的保管,儿臣向一半放于孙大人处,一半存于儿臣处。待会试之日再一同取出。至于泄题之人......”
南宫明赫扫了一眼身侧的孙集,继续说道:“儿臣一定会彻查到底。”
南宫皇帝闻言皱了皱眉,没再看南宫明赫,而是对着孙集道:“试题是在你二人手下泄露,不论是否与你们有关,都有监管不力之嫌,可有异议?”
“臣/儿臣失查,望陛下/父皇责罚。”两人齐声说道,南宫明赫也在孙集身旁跪了下来。
“就罚你二人一年俸禄,且保证接下来的会试无任何差错,可能做到?”
“臣/儿臣领旨。”这便是立了军令状,两人对视了一眼,而后又不约而同的俯首领旨。
“明赫留下,朕有话同你说。”南宫皇帝对南宫明赫说道。
孙集闻言行礼告退,待孙集出了门,南宫皇帝才叫起南宫明赫,朝他招了招手,“到父皇这儿来。”
南宫明赫起身走向南宫皇帝,在他身旁站定。
“可有怀疑的人了?”南宫皇帝问。
南宫明赫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南宫皇帝似乎并不在乎他的答案,只道:“这皇城里的水有多深、有多浑你还未见识,如今你只是在岸边打转罢了。这第一个浪打来,只看你能不能接住,可别被这小小的浪花卷进了水里,再爬不起来。”
南宫明赫望着南宫皇帝坚定的说道:“父皇放心,这第一个浪儿臣接得住,后面的大浪儿臣也不怕。这么些年的蛰伏,不就为这一天吗?”
南宫皇帝抚掌大笑,“不愧是朕的儿子,有志气。”但他话音一转,“不过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能轻敌。你还太稚嫩,需要历练的地方还有很多。有时间相府拜访一下,也许对你大有助益。”
南宫明赫眸光一闪,沉声道:“儿臣明白了。”
南宫皇帝又说:“出宫记得带人,敌人不会放过一丝一毫能杀你的机会。”
“儿臣知道了。”
......
南宫明赫今日出宫只带了辰安并一名禁卫军驾车,就是要引蛇出洞,试探对方的实力。
坐在角落里擦拭着佩剑的辰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正阖目养神的南宫明赫,心中久久无法平静的悸动一下下的敲打着他的胸口。
方才生死之间,眼看刀就要落到南宫明赫的脖颈上,他却连眼都没眨一下,就像辰安想都没想就将手里的刀掷出去一般——极致的信任与守护。他相信有辰安在,谁也伤不了他。而辰安自己宁愿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也不会让人伤他半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辰安已经把南宫明赫的生死放在了自己之前。从前他只想自己活着,而现在呢......?
辰安隐在黑暗中微微苦笑,他似乎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原来,不知不觉中眼前的少年已经占据了他全部心田。其他的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是他要忠心守护的殿下也好,两人都是男人也罢,他已快要克制不住想将他占为己有。他想要的,无人可阻止。此刻,辰安眸中锋芒夺目,但他微垂着眼,无人可见。
只是,南宫明赫对他这般的信任,让他一时悸动不已,撕扯着的内心也在拷问是否他对他也——辰安在南宫明赫睁眼时立即止了这些念头,脱口而出,“殿下,快到了。”
......
南宫明赫带着辰安走后,李怀叹道:“这位明赫殿下倒是恭而有礼。”
宿辛闻言冷哼了一声,继续埋头看他的棋谱。
李怀见状也不恼,继续道:“太子殿下的能力手段毋庸置疑,但德行却与‘贤德’二字相去甚远,太过自傲暴戾,不是个能纳人言的贤君。若是这明赫殿下一如今日这般恭敬有礼,表里如一,要老夫搭把手也不是不可以。”
“他今日来,想必也是得了那位的授意。”宿辛接了一句。
李怀挑眉,宿辛又道:“不过还要看他能不能在南宫楚河手里活下来。”
李怀笑着说:“有你那亲自教出的得意弟子在,他自然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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