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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在,殿下还有何吩咐?”辰安躬着身子,视线盯着南宫明赫的鞋尖,没有分毫的逾越。
辰安这些时日一直恪守君臣之礼,主从之职,已再未进过南宫明赫的寝殿。不知为何看到如此恭谨的辰安,南宫明赫心里没有丝毫的欣慰,反倒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间,上不去也下不来。难道,他与辰安日后都如此这般客气吗?
似乎,他还是怀念那个对他无限包容,给予他温情的辰安。
南宫明赫望着辰安阖了阖眼,轻吐了口气,摆手道:“无事,你下去罢。”
却又在辰安转身的瞬间,将心底里的话问了出来,“你......今日可还好?”
辰安背对南宫明赫默然片刻,低声说道:“殿下何意?”
南宫明赫望着辰安沉默的背影,如同披上了沉重的夜色,暗如黑墨。辰安未曾转身,自然没看到南宫明赫脸上沉痛的苦笑,“你没事就好,早些休息。”
“属下告退。”辰安依旧不曾转身看南宫明赫一眼,应声后就迈步往一侧的房门走去。在南宫明赫的注视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南宫明赫看着辰安禁闭的房门,就像看到了辰安如今对他禁闭的心房。
最终还是他伤他最深......他想通了,可自己似乎又将自己困在了过去,是否,自己也该走出来了......
皇子大婚,普天同庆。
本来肃穆的皇城因为明赫殿下大婚,整个皇城都难掩喜气,尤以广阳殿为甚。
卯初时,沉睡在夜色里的广阳殿就已渐渐苏醒。
来往宫人,行色匆匆,却又有条不紊。殿中一应陈设,皆崭新锃亮,似乎一切都在为迎来这所宫殿的女主人而做准备。
南宫明赫的寝殿里,他已穿戴整齐。以蟒袍为吉服,御赐的云纹玉带为腰饰。既有皇子的威严,又有新婚的喜气。
这事礼部绞尽脑汁设计出的吉服,因着南宫皇帝对此事的重视,下面的人也不觉间认真起来,将这事办得漂漂亮亮。
今日百官来朝庆贺皇子大婚,一丝一毫都出不得差错。
辰安端着托盘走到南宫明赫的寝殿敲门后,待里间应了声“进来”后,辰安才推门入内。
南宫明赫转身见是辰安,将宫人尽数挥退,待殿中只剩他们二人时,南宫明赫才道:“你来了。”
辰安扯了个笑容出来,将托盘放在锦布铺设的圆桌上,而后将托盘上的茶杯双手托起递给南宫明赫,“殿下喝点茶润润喉,也提提神。”
南宫明赫见状,笑了笑,他的大哥还是一如以往体贴入微。
南宫明赫没有任何犹豫的浅啄了一口,兴许时太过口干,竟是又喝了几口,一直到茶杯见底。
辰安接过南宫明赫手中的茶杯放下,再转身他的眸光却失去了这些时日的沉静。没了特意的克制与隐忍,他的眸光变得明目张胆且越渐火热了起来。他的脸庞恢复了红润,不如往日里的灰败。那火热露骨的目光,一如那一日,他在寝殿中亲自教导着自己,初识云雨的滋味。
南宫明赫在辰安这般注视下那,方才饮入的茶水似乎没起半分作用,反倒是口更干了些。他对辰安亦有渴望,这些时日克制隐忍的何止辰安一个。只是,他对辰安的爱护已胜过生理上的渴求。
他不觉得皱了皱眉,辰安不是想通了?这些日子他都看在眼里,他未曾有过丝毫的逾越,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辰安......”南宫明赫话音未落,身体突然酸软起来,而后重重的往下坠去。
他没能重重的摔倒在地,皆因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辰安......”南宫明赫想问他自己这是怎么了,却见辰安抬手在他身上点了两下,封住他穴道的同时阻断了他的话语。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辰安,看见他满脸的欢喜与抑制不住的激动,心中一片冰冷。瞥见那圆桌上的茶杯,脑中轰然作响,这茶......有毒......
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怀抱着他的辰安,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他最信任的人竟对自己下毒。
辰安避开南宫明赫那尖锐的目光,他无法与之对视。他仔细的将南宫明赫揽入怀中,席地而坐调整姿势,好让南宫明赫躺得更舒适些。
待调整完后,辰安抬手勾起南宫明赫颊边的发丝,抚平他眉目间的折痕攻,一如他这些年来对南宫明赫的细心与体贴。
南宫明赫那灼人的眸光让他心中针刺般难受,他将手移到南宫明赫的眉目间盖上,这样他就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的殿下是主动躺在他怀里,与他一般亦爱着对方。
辰安仰头轻阖眼眸,叹了口气,而后俯下身来在南宫明赫耳边轻声说道:“殿下,你终于属于我了,任何人也不能将你从我手中抢走,任何人......”
话语中的激动与颤抖此时只有他二人知晓,其中浓烈的欣喜与掩饰不住的悲伤却奇迹般地融合在一起,心酸得令人落泪。
不!——南宫明赫在黑暗中无声的嘶吼,他被辰安封了穴无法出声,只能心中呼喊。心中那道因为辰安而垒起的硬壳似乎在顷刻间就全部碎裂开来。
辰安......辰安......他的辰安,初见时他俊美如谪仙,十年里他温和体贴,床榻间宠溺纵容,还有这些时日的惨败灰败,哪一个都是他熟悉的,而现如今身边这个疯癫残忍的又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这十年相伴,亦兄亦友,难道都只是假象?这到底,是为何......?
南宫明赫越想心中越是沉痛,心与身似乎都被撕裂成两半。他待他如己,如今这般倒与半身背离相差无几。他一时间难以承受,喉间一阵猩甜,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喷得辰安满脸满身皆是猩红的碎点,辰安被这一口血喷得呆愣了片刻,而后手足无措的查看南宫明赫的身体,“明儿,怎么了,你怎么了,哪里不适?这软骨散是我亲手配置,不会有问题的......”
南宫明赫闻言,眸中最后的那一点光亮也没了,这竟是你......亲手......配置,只为了制住我......
曾经辰安刻苦修习医典是为了南宫明赫的身体,而如今竟然亲自将他费尽心力才调养好的身体再一次撕碎,不知是南宫明赫更痛一些,还是他自己......
南宫明赫看着辰安张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看着辰安的目光,从震惊到愤怒,再从愤怒化作失望与悲痛,而后通通都消散在深深的恨意里。\x02\x02
第四十一章 惊变
熟悉的那个男人只刹那间便离自己远去,无尽的黑暗笼罩着南宫明赫。那个他曾今最信任最熟悉的人,此时在他眼前已经面目全非......南宫明赫静静地看着辰安,心中那个温和体贴,总能将他照顾得很好的大哥如今已成碎片。
裂痕已生,如何复原?
辰安怀抱着少年,望着他渐渐空洞的眼神,心中一抽将人搂得更紧了。可是少年那嘴角潺潺不断的鲜血又让辰安不自觉得松了力度。他手足无措的伸手捂住那被鲜血染红的唇,却被从指缝中露出的鲜红染了白净的手。
辰安被那鲜红刺了一下,才猛然清醒,将手试探的搭在南宫明赫的腕脉上。探了脉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气结于胸,只疏解出来就好了。等南宫明赫不再继续呕血后,辰安掏出几粒补气止血的药丸来,强硬的给南宫明赫喂了下去。
而后将南宫明赫打横抱起,十分小心的将怀中的少年放在床榻上,而后为他清理更衣。待将人安顿好后,辰安俯身把手放在南宫明赫的额间,拇指轻柔的摩挲,“殿下,你也累了,睡一觉,属下一会儿就回来。”
南宫明赫闻言,瞳孔猛地一缩,本来空洞的眼神瞬间迸发出了神采,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蓄在一只手上,那只手死死的拽住了辰安的袍角。辰安迈开的步子感受到了阻力,他转头看去,就见南宫明赫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祈求的、愤怒的眼神看着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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