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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明赫扫视着殿中众臣,开口道:“朕之生母戚夫人尚在人世,想来爱卿们都已知晓。朕让夏卿通令寻找,至今仍无半点消息。”
“南宫王朝历来以孝道治天下。何为孝道?生,侍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而今朕明知生母尚在人世,却不知她生在何处。可有饥寒交迫,可被恶霸欺凌?如此,朕可谓是这世间最为不孝之人,又如何治理天下?是以,朕决定微服出宫。一为寻母,二为视民之疾苦,三为查官员之德行。”
“即日起,命李柱石同夏丞相坚国摄政,愿我文武百官同舟共济,以慰万民......”
而后南宫明赫将遴选一事也交给了李怀和夏润之,夏润之也将成为新君的授业先生。
......
依旧是角木几人护送南宫明赫与辰安,青帏马车里,南宫明赫靠坐在软榻上翻看着书卷,而辰安则在几案前稳稳地冲泡着热茶。
“陛下,咱先去哪儿?”辰安出言问道。
南宫明赫正看得起劲儿,听到声音头也没抬的回答道:“据夏卿手里掌握的消息,先去樊国......阳江府......”
辰安闻言手蓦地一抖,茶水洒了整个托盘都是,但南宫明赫并未看到。
待南宫明赫从书中抬起头来时,辰安已拿了方巾将他方才洒落的茶水擦拭得干干净净。
南宫明赫却是狐疑的看着辰安,“朕记得,你就是樊国人,好像就出自......阳江府?”
辰安扬起了一个笑意,“陛下记性真好。”这笑容背后的那几分酸涩,消散得太快,就连南宫明赫都没能捕捉到。
“那这次回去......”南宫明赫说到此处,猛地反应过来,看着辰安试探着问道:“辰安,怎么没听你提过家里人?”
辰安抬眼看向南宫明赫,“属下家里已经没人了......况且,辰安的家里人如今是陛下您。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辰安说完垂眼忙着手里的事,不再看南宫明赫。
南宫明赫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辰安,据他所知,当年那人遴选士子入永安城也是有要求的。最不济也是出自世家大族,辰安若真的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儿,也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南宫明赫抬手摩挲着下颌,想来这人对自己有所隐瞒。
但南宫明赫不急,这一趟都走到阳江府了,不怕弄不清他的身世。
......
阳江府。
南宫明赫一行方才到达阳江府的地界儿,就有人在那官道摆驾相迎。
“陛下,阳江府知府携一众官员以及士族豪绅已在前面候着。”角木隔着马车车窗对里面的南宫明赫说道。
南宫明赫闻言,看了辰安一眼,两人皆皱紧了眉头,南宫明赫问辰安,“谁通知他们了?”
辰安摇头,“出发前,属下就吩咐了下去,不得暴露您行踪,他们是如何知晓您会来阳江府?”
南宫明赫指尖轻点几案,冷“哼”道:“看来这阳江府的水不浅呐。”他挑眉看向辰安,“走,跟朕去会会他们。”
辰安应了声“是。”
南宫明赫领着辰安方下了马车,那知府薛侃就带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迎了上来,“下官阳江府知府薛侃携阳江府众官员以及士族富绅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薛侃高呼着“万岁”跪下后,他身后的一众人也跟着跪下,嘴里呼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明赫月前才在朝堂上下旨不准再呼“万岁”,也不知是这阳江府太远消息没传来,还是有人并不把他的旨意放在心上。
南宫明赫也没有多作呵斥,只抬了抬手,淡声道:“都平身罢。”
待众人起身后,不等南宫明赫说话,薛侃倒先一步开口道:“陛下能到阳江府来,是我等以及阳江府百姓的福祉。还望陛下能给我等一个机会,让我等带着陛下好好体会阳江府的风土人情。至于陛下所查之事,下官也吩咐了下去,一定会为陛下带来戚夫人的消息,请陛下放心——”
南宫明赫听着,心内冷笑,这般周到才是叫他不放心。
“多谢薛知府的好意,只是朕来之前已与樊王约定好在他的别苑见面,倒是白费了薛知府的盛情。”南宫明赫温声道,倒真是一副体察民情的模样。
“樊王?”他薛侃区区一个知府,自然不敢和樊王抢人,只是他也没听说樊王何时来了阳江府,但陛下都这么说了,他又如何敢反驳,只道:“那臣等恭送陛下,若陛下有用得着下官的,尽管差人吩咐。”
南宫明赫点头,“知府费心了,天色不早,你们也早些回城罢。”
薛侃带着人躬身拱手道:“臣等告退。”
随后薛侃带着人又匆匆离开。
不提薛侃,南宫明赫倒是注意到了人群中的一名青年。方才所有人都在暗里或多或少的打量自己,只有那人那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侧之人身上。
南宫明赫撇了一眼垂首站在自己身侧的辰安,也不知那人与辰安到底是和关系。那道视线烫得连他都注意到了,而一直被这般灼热视线注意到的辰安愣是一次头都没抬。反常,反常,实在是太过反常。
他不怕辰安与那人有其他的什么纠葛,就怕辰安与他有情。毕竟自己与辰安的第一次,他太过老成,本来也只以为他年纪大些懂得多些,但今日看到那青年,南宫明赫又不得不怀疑起来。要知道青梅竹马之情,可是这世上最难忘的......
“陛下何时与樊王有约了?”辰安见南宫明赫望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想着他方才的话,狐疑的问道。
南宫明赫收回视线,深深的看了辰安一眼,说:“自然是没有的,只不过樊王那别苑,也确实给了朕借住。”
说完,南宫明赫又走回马车,角木忙躬身抬手将人扶了上去。
辰安看着南宫明赫进了门扉的背影,想:他的明儿是真的长大了,对他也有了秘密。
不过辰安并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待在他身边......
樊王的别苑并没有在阳江府城内,而是在城外的一座山脚下,依山傍水,倒真是个游玩散心的好去处。
但南宫明赫却吩咐角木派人去城里订了客栈,辰安问南宫明赫,“不是去樊王的别苑吗?”
南宫明赫摇头,“本来是要去的,但现在不用了。”
不等辰安问,南宫明赫就又解释道:“来阳江府这一趟,本只是为了寻母亲,朕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要叨扰这阳江府的官员,所以才要了那宅子。但现在又不同了,这阳江府的水如此之深,朕倒是要探上一探。”说着,南宫明赫扔了个包袱给辰安,“换衣服罢,等甩了后面的尾巴,咱就换车。”
“是,陛下。”辰安肃然道。
......
“跟丢了?”
“是,卑职无能。”
薛侃摆了摆手,“不怪你,那是谁,那是陛下,量你们也跟不住。现在只能祈祷陛下找到人之后早些离开,不然......本想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再将人好好的送走。这花了重金才得来的陛下的行踪,到底是没用上,唉......”薛侃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尊神他如何才能快快地送走?
......
南宫明赫一行赶在关城门前乔装入了城,在角木准备好的客栈下榻休息。
第二日,南宫明赫起了个大早。他没在雅间用膳,而是到了酒楼的大堂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想体察民情,就得到人群中来。
坐了一个早上,南宫明赫敏锐地发现,这阳江府看似繁华,但实则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想来当地士族的势力不容小觑,南宫明赫早有对士族下手的打算,奈何士族盘根错节,他一时无从下手。然而,他竟不知,那些士族在当地竟像“土皇帝”一般,看来这件事真是势在必行了。
南宫明赫随意招了个店小二,将一锭银子搁在桌上,说:“伙计,向你打听点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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