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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姝对于这盆无故泼过来的脏水早已腻烦。

而且,他们不但没有同理心,还最狡猾,开了智后便用肮脏的手段将话语权从女性手中褫夺过来,日夜提防她们东山再起,又赶紧赋予她们一座座牢笼,用繁琐的规则桎梏她们。

再往后,他们还知道给牢笼裹上层层蜜糖,以便掩盖它是一座牢笼的事实。

而这些蜜糖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它名唤爱情,名唤孝义,名唤忠贞,名唤礼教,名唤廉耻,名唤清白……

有时候,他们还会在这裹蜜糖的牢笼里安置另外几个可哀的女子,再吊上几块腐烂的肉,让如困兽般绝望的她们继续深陷。

甘之如饴地,痛苦地深陷。

生下来就是个错误,她从小到大已经听了太多诸如此类的话语了。

她郁愤,她誓要将那些牢笼都打破。

哪怕打造这些牢笼的正是她的父皇,正是她的生父,亦绝对不会动摇她的决心!

这段名为亲情的纽带,无法掩盖他作为元凶的事实。

……

看着她那样愤怒的眼,盈娣觉察出了别样的温柔,眼里的血泪更加拼命地溢出。

这时,一双小手颤颤巍巍地从怀中伸出,替盈娣一点点地擦拭眼泪。

“阿……姐……”丝丝气息从女孩儿喉咙嗬出。

芙姝惊喜道:“是阿禾吗,阿禾醒了?”

方才在两人沉默的间隙,芙姝一直在治疗阿禾。小女孩虚弱得不能继续回答,芙姝只能继续为她输送内力。

她如今还只会一种愈疗术,用久了还很吃力。

芙姝想,等出去了她定要再努力一些。

菩萨庙中,似乎是因为感知到盈娣彻底的不忠,祂生气了。

整方密闭的空间开始剧烈地颤动,芙姝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撞得了位。

不过下一刻,盈娣就用自己的 手托住了芙姝的脑袋。

两人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盈娣湿答答的头发粘着她的脸颊,口中说出来的话也是水淋淋的,似乎带着股潮气:“呜呜呜,姑娘你的生魂好香,我忍不住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疯狂吞咽着口水,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也只会偶尔会吸点儿芙姝的内力以维持清醒。

盈娣是个特别可爱又聪明的女孩子,芙姝任她蹭着自己的肩颈,缓缓阖上眼思考。

一定有办法能破开这个牢笼。

她缓缓捏紧拳头,用尽了力气砸向棺材板。

随着她剧烈的动作,大口大口地呼吸,棺内空气愈发潮热。

砰砰砰——

锻体后,她的手骨比一般人的硬一点,不过也只是一点。她只能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然后再继续砸,由此往复,一点一点,很慢很慢。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掌骨渗出了血,火辣辣地疼:“若是有尖锐点的东西就好了,说不定可以撬开。”

盈娣开口道:“我有指甲,你要吗?”

芙姝后背一凉:“不。”

盈娣似乎知道芙姝在担心自己,便继续道:“我已经死了,指甲拔出来不疼的,你看!”

芙姝捂住她的手指:“不!等等,我有办法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魔佛

自他踏入庙中,周围是一片漆黑的虚无,唯余细微的咀嚼声。

这是……

这是咀嚼人肉的声音。

少年握着剑柄的掌心微微发汗,他看不见任何东西,耳边只有这一道清晰且呆板的咀嚼音。

他闭目凝了一丝神识,睁开眼只瞧见一尊,不,应该是一只菩萨。

菩萨面容祥和,一对细长柳眉弯如新月,半敛的目中瞧不见瞳仁,只余眼白,眼下点着两点朱砂,分外诡异。它浑身赤裸,如白瓷瓶一般透着惨然的白腻,上身披着一段若有似无的薄纱,披帛松垮地垂在肩上,在裸露的两乳间系成一个结。

而发出咀嚼声的,并非它紧闭着的嘴唇,而是……

它的腹部!

它的腹部如同怀胎十月一般高高隆起,肋间裂开了道极长的裂缝,一直延伸到胯部,那缝中密密麻麻地装着残肢与眼珠子,肢体相互摩擦蠕动时,殷红的血沫便从里面流出。

荀卿捏了个诀照亮了周围,方才发现这还不是它的全部面目,它的上半身飘忽不定,背后盘旋缠绕着数十条触手,每一条看上去都十分丰盈且滑腻,看得荀卿头皮一阵发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没搞清楚状况前,他不想贸然出招。

荀卿握紧了剑,缓缓后退,庙中氛围剑拔弩张。

眨眼间,周遭忽又泛起青烟,那菩萨转瞬飘至他面前,手边幻化出一条柳枝,紧接着用三指捻住,朝他的方向挥洒。

就在他伸手格挡间,脑中忽然便浮现出这么一句话来。

【回头吧,回头是岸,离开这里……】

鼻尖飘着股莫名的香味,那香味来得奇特,似乎能激发人之食欲,还有一些不为人知,且见不得光的欲望。

他赶紧收了神识屏住呼吸,眼前却无可避免地出现出那一幕。

红绸漫天,凤冠霞帔,人间的嫁娶之道大抵是如此。

芙蓉帐暖,春宵一刻,少女的唇贴上他的面颊,别样的柔软且熨烫。他逐渐沉溺在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快乐之中,看不清前路,看不清她。

不……不行……

他哆哆嗦嗦地推开少女,可下一刻,他的脖颈便被一段丝质的披帛狠狠勒缠,那携带的香气愈发浓烈,霸道地窜入他的鼻腔,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

他咬咬牙,用尽全力勾破披帛,从梦境中剥离出来,紧接着却跌进另一重梦境。

他似乎被谁抱住,那人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一头柔顺的乌发被织成辫子,垂落在她的右肩。

那是他的娘亲。

她用轻柔的鼻音哼着歌谣,一只手有规律地拍着他的脊背,哄他闭眼,哄他入睡。

实在是许久未感受过如此温暖,荀卿自暴自弃地闭上眼,却听见自己无端地开口说:“荀儿长大了,要保护阿娘跟妹妹!”

霎时脊背一凉,右手传来细微的嗡鸣,他蓦然睁开眼,眼中清光流泻,下意识地握紧手边之物。

那是,那是他的剑!

是在他拜入太华宗时,师尊用他自己的一节剑骨所雕刻的剑,是师尊送他的第一件礼物,那里承载着他的初心,还有娘亲,还有许许多多的长辈与其他百姓对他的希冀。

他死死咬着牙关,口腔中的血腥令他逐渐清醒。

他修道的目的很简单,便是能用这双手斩尽邪佞,保护他所爱之人,天下海晏河清,百姓不再因为颠沛流离而恸哭,所有人都可以正大光明地活在这昭昭皎日之下。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能继续沉溺于虚假的幻境,忘记了那五百个同门子弟濒死前惊惶凄凉的眼?!

还说甚的回头是岸,自娘亲妹妹死后,自他踏入太华山那一刻起,他早就没有归处了。前方还有很多人在等他,他不能回头,不能再继续踌躇下去!!

少年握紧了剑柄,眸色逐渐清明:“不,你错了,我永远不会再回头!”

他咽下口中血沫,左手捏起剑诀,右手握着剑的手缓缓抬起,霎那间披帛断开,他的剑尖正对着那面容诡异的菩萨。

它身后的触手可荀卿比在庙外见到的粗韧许多,于此时纷纷向他袭来!

少年足间轻点,纵身跃上半空,手上的剑爆发出沛然的剑气,剑光如纷繁凛冽的雨点,在空中划出无数条锋利的弧线。

滑腻的触手寸寸爆开,剑刃血光淋漓!

那菩萨诡异地歪了歪头,唇角笑意更大了些。

少年墨眉一皱,漂亮的眉眼间怒意横生,手上的剑意堪称凶残。

“邪佞,将我的同门还给我!”

菩萨手中凝了无数黑气,萦绕在手臂间,越团越大,最后转变成汹涌的波涛,尽数冲着他的命门袭来!

荀卿心中微讶,若他没认错,那是魔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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