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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相比于面前人此刻所经历的来说,都远远不够。

“我送你回去休息。”楚问哑声说着。

他推开宿回渊的房门,把他平放在床榻上。

大概是被褥的绸缎颇为冰凉,让对方滚`烫的身体得到丝毫慰藉,宿回渊无意识地往绸缎深处移动了几寸。

楚问知道对方此刻状态堪忧,自己必须得留下,他也知道这种毒应有几种解法,自己理应帮忙。

但他不能。

仅仅是站在对方的身边,都成了一种莫大的煎熬。内心似乎已然决裂成两半,一半魇`足贪婪地想要靠近,另一半却无情地控诉着他此刻的无耻。

这是趁人之危。

他转身,去打了一盆冷水,用布帛沾湿了,敷在对方的额头上面。

这彻骨的凉意似乎让宿回渊舒服很多,他用手攥住那冰凉的布帛,然后胡乱向下去扯。

扯到自己的脖`颈处,由于掌心用力,便有布帛渗出的凉水从指尖滑出来,低垂到领口与胸`前。

楚问错开目光,落下床榻边的纱帘。

纱帘微透泛黄,映着朦胧月色,颇有分半遮半掩之感。

“你应该把衣服脱了,用沾凉水的布帛擦拭全身,这样更容易降温。”楚问终于开口。

宿回渊没听清,“啊?”了一声。

“我说。”楚问无奈叹道,“你自己把衣服脱了。”

宿回渊下意识就去扯自己的衣领,衣裳脱得囫囵而毫无章法,而解到腰带之时则彻底卡住了。

他一向喜欢把腰带系成十分漂亮的结,只是不容易解开,再加上他这一通乱扯,已经牢牢打成了死结,难以挣动分毫。

“楚问?”宿回渊试探性喊了一句,“解不开……”

楚问本是错开目光,浑身绷紧,听到这句话阖了眼,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除了动手帮忙,他别无选择。

他转过身去,长指挑开纱帘,目光十分克制地集中在腰带那片方寸之地。盯着那腰带上复杂却好看的结,不由得乱了心神。

对方上衣尽`褪,他的目光无可避免地看到对方紧致的小`腹,有明显的纹路顺着腹`部向下延申至腰`间,细密的汗珠从对方腰`腹间渗出来,让他的手都不禁沾染了滑`腻。

本是很容易解开的绳结,他却解了许久。

绳结解开,他起身想退出去,却被身.下人一把紧紧攥住了手腕。

对方掌心尽湿,温度高到灼人。

他刹那间摒住了呼吸。

“师尊……”宿回渊剧烈呼吸着,问道,“这药如何解。”

楚问垂了眸子,强装镇定,“有三种。其一为用药,但须知其中成分,否则药性相克,反而会有反作用。其二为渡气,内力可平缓体内燥.热,但治标不治本。其三便是……”

便是那所有人都熟知的解法。

宿回渊像是认真思索了片刻,他额间鬓发被冷汗浸湿,一向冷厉的目光如今沾上薄雾,软得一塌糊涂。

宛如高高在上之人坠落欲谷之底。

“第二种……”

宿回渊竭力稳着自己的声线,即使作用颇微,颤`抖而破碎的音节从喉中吐出,牙关几乎都要咬碎。

“能帮我吗。”

铮然一声,仿佛意识中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裂,一切克制压抑的情绪在此刻都被释放到极致。

楚问伸手揽过对方的颈,往自己的方向一带,对方灼.热气息就在眼前,他阖眼吻了上去。

这并不算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亲吻,起源只是渡气,因此并没有唇`舌相`交,有的只是单纯的索求,以及单纯的赠予。

源源不断的真气从楚问口中不断渡过去,真气清凉,对方的鼻息却滚烫灼人。

可即便是这最简单的唇`间相碰,都令他如痴如疯。

楚问无声收紧指尖,似是要将那人融进骨血里。

-

宿回渊第二天清醒之时,只觉头昏脑胀,周身似乎都在那药物的作用下有些难受,但又被渡来的灵力缓和了不少。

渡灵力……

虽然模糊,但他依旧记起了昨夜的全部事情。

那时他实在难受得受不住,问楚问毒如何解,然后……

然后楚问吻了他。

与在幻境中不同,这是真真切切的楚问,主动吻了过来。对方长眸轻阖,似乎不带任何旖旎的心思,仅仅是为了渡气。

倒也十分正常。

他无声叹了口气翻身.下床,楚问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擦拭身体的水盆和布帛也已经被收走。

只是那把鬼王刀,被擦拭干净,摆放在了自己床头。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宿回渊开门走出去,只见房门口乌泱泱聚集了一大群人,陈晓的尸体已经被盖上白布放置在木棺中,昨夜骇人的血迹如今还印在泥土中,令人毛骨悚然。

人群中主要是清晨上来祈福的村民,看到此情此景都被吓得不轻,不少僧人也闻声赶来,不断安抚着众人情绪。

“这又是怎么回事?”有人喊道,“怎么这么多血,还有人死了!”

“死的这个应该是个僧人,我前些日子里来拜还见到过他。这都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人,连僧人的命都不放过。”

“就是啊。”

人群后面一位年龄稍长的僧人合手走来,看到地面上的惨象,摇头长叹道一声“阿弥陀佛”。

“大师,今早大家发现……法喜前辈没在寺庙中。”一个小和尚跑过来对高僧说道。

高僧转过头看了宿回渊一眼,随后缓缓走来,慢道:“这血案就发生在施主客房门口,敢问施主昨夜可曾听闻一些不寻常的声音,或者见到不寻常的现象。”

“他身上有血!”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这人是谁,为何会住在寺庙里?”

“不知道啊,怎么住进来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情,怕不是……”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不断响起,看向他的目光逐渐多了怀疑。

刹那间,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松山真人的居室中,他手持刀刃茫然立于一旁,还未等反应过来,各大门派的众人便已经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瞬间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都在唾骂他,他甚至没任何机会开口,哪怕是对楚问。

意识堕于深海,殷红的鲜血从楚问胸口涌出,那便是十余年梦魇的开始。

可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宿回渊。

他不再怕被怀疑、被猜忌,绝对的力量压制让他可以放肆行事,甚至可以来桃园寺光明正大地杀死法喜。

燕雀的厌恶与议论,又算得上什么。

“昨夜是法喜僧人杀了陈晓。”宿回渊淡声说,下颌点了点草丛中的一处,“那块有个带血的佛珠,你们大可自己去看。”

立刻有僧人走过去查看,但搜索了好久都没找到。

“哪来的佛珠,不会是他自己编的吧?”

“法喜高僧那么慈厚,怎么可能杀人呢,说谎都不动脑子吗?”

宿回渊目光缓缓转向人群。

那些人并不知宿回渊身份,但目光投来的一瞬,他们却从头到脚都贯彻了刺骨寒意,灵魂战栗,来自本能的恐惧攫住了内心。

霎时噤了声音。

高僧缓缓叹气道:“草丛中并无施主所说的佛珠,但倘若施主所言非虚,那法喜又到哪里去了呢?”

“死遁跑了。”宿回渊冷冷道。

这回答着实过于敷衍,乍听上去没有任何可信度,高僧微皱了眉头,轻叹道:“施主可知佛门重地不可杀生,不可妄言,否则……”

“否则如何?”宿回渊不羁地笑,“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气氛一瞬间变冷,谈话明显无法继续下去,不少僧人已经围在宿回渊四周,只要高僧一句话,他们便可瞬间冲上去。

宿回渊已经做好了不能善了的准备,右手微张,鬼王刀即将成型。

曾经的教训告诉他,面对一群没长什么脑子的人,辩解没有任何作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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