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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那么肮脏。”谷梁初又摇头道,“根本扯不到一块儿的事儿。孤只不过是一时喜欢,哪就至于侮辱?”

“一时喜欢?”弓捷远又想杀人又想要哭,“你还真是混蛋。”

“孤也不是吝啬之辈,”谷梁初又安抚道,“你既觉得吃亏,孤便送你一份厚礼。”

“少用你的东西来恶心人……”弓捷远咬牙切齿。

“稍安勿躁。”谷梁初道,“要不要的,听听何妨?孤给你的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个承诺。”

“鬼才稀罕你的承诺!”弓捷远根本就不想听。

他想将这无耻之徒挫骨扬灰。

“还是听完再说稀不稀罕!”谷梁初不顾他的抗议,仍旧慢条斯理地说,“皇上初登大宝,却已四十有四,虽然龙体康健,却憾子嗣单薄。如今成年皇子只孤和宁王两个,谷梁厚还小有腿疾。剩下一个谷梁慎才只十一,谷梁修则还不满周岁,小儿难养寿数不定,倘若都没办法活过皇上,岂非储位空虚后继无人?因此他这迁完了都,头等要事便是广纳秀女。但凡官宦乡绅之家,满十二的女孩儿就要登记入册等候挑选,头等的可为嫔贵,二等的也好为后宫逐渐增多的主子当侍奉用。捷远,你想妹妹伺候皇上还是妃嫔皇子?”

弓捷远开头还不耐烦听,后面当真心惊起来。

谷梁初应该不是唬人,他爹刚刚篡得皇位,子嗣不子嗣的且不着忙,怎会不急娶妻纳妾?四十多岁的人,满十二的就得供他挑选,实在可恶。便能逃脱他手,皇宫新建,自然也需填充使用,柔儿胆小娇弱性格敏感,若是陷在那等没有天日之地,几乎就是去送命了。

“什……什么意思?”他的脸色越发惨白,似是惊恐,又似并不明白。

谷梁初带点儿怜惜看他,“孤要送的就是这份大礼。你好好的,孤王保你妹妹永不入册,熬个四年五年真长大了,选个喜欢男子好好出嫁。”

弓捷远死死盯着他看,过了好久好久才终于问 ,“什么叫做好好的?我不懂得。”

谷梁初轻叹一下,伸手扯扯他的被子,“休要寻死觅活,好好在孤身边。”

“好好地任你轻薄?”弓捷远脸上现了濒死之凄,好看,也很吓人。

“你在边塞待得愚了!”谷梁初轻声说道,“这也不算什么事情,并不妨碍娶妻生子封侯拜相……”

“封侯拜相?”弓捷远冷笑起来,那笑实长,倒后来竟有一点儿诡异阴森,“王爷可真会说,随口就是哄骗。你将我爹赚出府去卖命,又将他的一双儿女捏在手里肆意戏弄,弓捷远还会做梦封侯拜相?我确实是在边塞待得愚了,这种龙阳癖好趁人之危,于你们这些皇族贵胄来说竟是寻常之事?也对,毕竟权势滔天啊!指日便是皇储啊!只要肯给甜头,多的是人巴巴凑来上贡,我若不依不饶,岂非给脸不要?”

谷梁初见他只是义愤填膺,面上终于不大自然,微微蹙了眉道,“孤王已经说了也未将你怎样,你待如何?”

“轻薄猥亵,”弓捷远牙龈现红,眼里却噙了泪光,“对你来说还未怎样。谷梁初,是不是只要没给杀死,你就觉得小事一桩?”

谷梁初沉下了脸,寒声说道,“便是杀了,孤也觉得小事一桩。”

弓捷远再也说不出话,一双拳头死死攥着,咯嘣咯嘣直响。

谷梁初穿衣下床,嘴里仍旧说道,“念你昨晚姿态可人,孤且纵你方才不敬。外面雪厚,你既夜醉,且不忙着回城,孤让梁健进来,将你当成贵人伺候。”

弓捷远猛然抓起床上玉枕,朝他背上砸去。

谷梁初生生吃了一下,回头看看,不怒反笑,“捷远,你这样子,自己想想,可不便该得孤恩幸?”

弓捷远咬牙咬出了血,顺着嘴角洇了出来。

谷梁初迅速穿戴好了,抬脚便出门去,只留弓捷远自己发抖发怔。

奇耻大辱。

可是又能怎样?

打杀不过,父亲妹妹的安危荣辱又皆在他的身上。

若是自戕而死爹和婕柔后面要怎么办?谷梁初万般混账,说的那些也不全是假话。

可以行事只想自己的吗?

他那样子根本就是有恃无恐,自己再争再吵,徒为笑柄。

当真不如被他剐了。

弓捷远垂手坐在被里,心中全是激愤,全是同归于尽的冲动。

欺人太甚,不如一起毁灭。

不如天塌地陷混沌不分,弓捷远不想要这命了,也不想要这人间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蹑手蹑脚进来。

弓捷远想起谷梁初出去之前说过的话,立生抗拒,大吼一声,“滚出去。”

“我与司尉送点儿汤水,”那人不滚,只轻轻道,“司尉昨夜多饮了酒。”

弓捷远根本不能听到昨夜二字,呼地揭开被子,不想竟然起不了身。

不知何时,手脚俱已麻了。

弓捷远便狠狠盯着梁健,将他当成为虎作伥的从犯,只欲生吞活剥。

梁健倒有一点儿赧然 ,眼睛闪开些去,不看那些晃目的肌肤,嘴里劝解地道,“司尉不必过于烦恼,古来近侍日夜跟随,身命皆属主上,偶尔尽尽出火……之责也不奇怪。”

简直就是又捅一遍马蜂窝,弓捷远无比阴冷地道,“这么说,你和谷矫也有这份职责?”

“我俩粗丑,”梁健立刻摇头,“怎么配得?司尉将门贵体,不是我们兄弟可以比的。”

弓捷远只觉谁在啪啪扇他耳光,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鲜血猛然喷了出来。

梁健傻了。

他算久经沙场,从来不怕见血,然而王爷方才叮嘱他要好生伺候,转眼就给这人激出了伤,却是如何交代?

第26章 攒车驾慢归王府

一床锦被斑驳洇染,全是弓捷远喷出的血。

胸口鼓涨激荡之气随之泄了,向后靠近被里,弓捷远颓然而又凄怆地想:最好慢慢死了。婕柔还是父亲,都交给老天吧!

梁健手忙脚乱地帮他穿了衣服,简单擦拭擦拭嘴角,赶紧就出门去请大夫。

谷梁初刚要用饭,见他慌张立刻回房来看,瞧清床上情形,又瞅瞅弓捷远越发惨白的脸,不由怒道:“你这气性也太大了,孤都说了……并未怎样……”

到底还是心虚愧疚,后面说不下去,只得黑沉了脸坐在旁边等大夫来。

庄头一早没得近前,这时瞧着几人忙碌,紧着问两亲随,“王爷可是有甚吩咐?小的都能效力。昨儿个的酒不对了吗?”

谷矫心里也没好气,张嘴斥道,“都能效力?你也托大了些。且离远点儿,不唤莫来。惹得王爷生气,小心脑袋。”

庄头见他神情有些狰狞,吓得赶紧躲远,不再追问。

庄内没有太医,一个常给庄丁伙计们看病的郎中忙乱跑来,没等看病双腿先被谷梁初脸上的戾气给吓抖了。

“你慌什么?”谷梁初甚是不悦,“只管好好看病。”

郎中连连应是,小心翼翼切了会儿脉,十分谨慎地说,“暂时似无大碍,瞧着该是气怒攻心破了血防,吃些静气凝神的药,养上一段日子当可见好。”说着又瞧一眼弓捷远,见他一副厌世之状,又补充说,“不过小的医术有限,贵人珍重,王爷还是再寻几位名家瞧瞧。”

谷梁初也没打算为难他,听完放了出去开药,又瞧一眼弓捷远。

弓捷远本就宿醉,大动干戈地生了这么重的一场气,身体自然消受不得,此刻雪白脸上没有一丝生气也无,也不瞧人,只是垂着眼皮,似在想事又似发呆。

谷梁初考虑了一会儿,对谷矫说:“告诉庄头找辆好车,厢内烘得暖些。雪厚咱们也回城去,到家只说饮大了酒又勾了没好的风寒,再请一个太医看看。”

谷矫应了出去。

谷梁初又看一看梁健,微微蹙眉地道,“你总不会说话,回去就别跟在车上,那个弓石不是来了?叫他陪着伺候。你就牵着不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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