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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捷远立刻张嘴吃了,嚼了几下哼道:“我哪恁么娇气?你俩都好好吃,省得回头再给那起小人觉得我的亲随瘦了或者看着憔悴,就猜王爷苛待。按他这样推断法子,不知又生什么可怖故事。”

弓秩闻言抓起一块骨头,上嘴就啃。

弓石也摸一个馒头,大口吃了起来。

谷梁初不再说话,专注喂起弓捷远来。

弓捷远也不在意什么脸面了,只说了句,“等得右臂松快出来就好了,方便许多。”

饭毕谷矫梁健先去检查车辆,谷矫悄悄地对梁健说道:“咱们王爷实会吓人,你只让他劝劝司尉,他连世子都给震慑住了。”

梁健叹息,“想是南京那两年的幽闭生活给他逼的。”

“那可真是混蛋日子。”谷矫点头,“要不说咱们北王府就是该反,整整二年拘着活蹦乱跳的王爷不让出门,小院子窄巴得放个屁都能崩穿,不管冬夏都只给些萝卜汤白菜汤配干巴巴的粗米饭,哪是王子该有的待遇?师父那时也太心粗,每次央求他给带些吃食都是鸭子,硬把王爷害得再不想见那个东西。”

“师父也是苦心。”梁健低声说道,“王爷的身板儿虽比你我稍小一些,也还亏在骨沉,总学不出师父他老人家那手飞檐走壁的好轻功,不是趁那两年生生给逼会了?若是今儿炖肉明儿煎鱼的海陆鲜汇,咱们还肯死命练吗?”

“是为了这?”谷矫讶然地道。

“不然为了什么?”梁健不理解谷矫怎么会不明白,“莫说王爷,便是咱俩那时也觉战场之上且用不着轻功,愿意好好学吗?骨头早长成了,不下狠劲儿哪有今天这些方便?”

谷矫闻言沉吟半晌儿方才点头,“怪道都说技不压身,不靠这手轻功,南京巷战王爷亲自下场肉搏,恐也无法全身而退。”

梁健闻言又叹,“所以你只怨怪建殊皇帝亏待王爷,亲爹当了皇上又怎么样?如此大功,身先士卒浴血死战,不使南下功亏一篑,又见皇上如何信赖王爷了吗?不让住进东宫却还不肯放到更远,贴在皇城边上看着,整天想着法子琢磨监视。王爷方才在桌上那些话语虽是为了震慑,却也当是有感而发。”

谷矫又咳一声不言语了。

谷梁瞻吃了父王的吓,坐上车后就不怎么吭声。

弓捷远见他又由活跃开朗变回之前的持重寡言,忍不住心疼,忘了自己不肯同乘之语,挤到孩子身边坐着,笑着问道:“世子怎么不高兴呢?来了好多天了,不想家吗?是心疼你的武师父只能走路回去还是不想读书上课?”

谷梁瞻不欲说笑,只是往他身上靠了一靠以示亲热,“王府有谁让我想呢?姑姑婆婆很少说话,忙完了事都去看不见的地方躲着,不知道是歇懒还是偷偷看着我,师父们总是严肃恭敬,之乎者也一本正经,唯一的小厮又是聋哑,还只院丁和几个司厨爱说几句,我又怎好总跟他们凑着?弓挽,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你好好听父王的话,莫给皇祖关走了去,咱们彼此陪着。”

弓捷远听了笑不起来,幽幽叹道,“你倒真信自己父王。”

“不信父王信谁?”谷梁瞻道,“他对我好,对你更好,整日喂你吃饭……”

话未说完谷梁初也坐进来,谷梁瞻停下不说,只将黑黑的眼珠儿往他父王身上转了一转。

“回去不忙开课,”谷梁初对孩子说道,“明日好好歇上一天,之后就要随孤宫内行走,父王会吩咐文课师父年前先停停书。就是太学也有歇假时候,你还幼小,不必操之过急。”

“皇祖倒不怎么考校我的文课,”谷梁瞻点点头说,“反是皇祖母总是叮嘱我要好好读书,说是将来有用。自从搬离北王府,我只在自己院里待着 ,也不知道学了上哪儿去用。”

“咱们又不用考状元,”弓捷远瞥着谷梁初不说话,就用肩膀耸了一下孩子,笑着说道,“干嘛忙着用啊?读书这件事情……嗯,反正我是这么想的——说话做事不比别人更愚钝,有见解些也就是了,剩下的用处只有解闷。”

“解闷?”谷梁瞻不太明白。

“对啊!”弓捷远仍旧笑着,“世子只在院子闷着,终日无聊,我像世子这么大时可跑不够,军营里虽然没有太多孩子,却是不缺年轻军士,玩将起来哪有闲暇?晚上回去总是累得死猪一样,只想睡觉。我爹却也要我每日至少得用一个时辰读书,我不明白,便同他闹,爹就告诉我说若不读书只能认识寻常军士,等得人家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事就不乐意理我,若是读书就能认识许多贤者圣人,还有战神讲解兵法。”

谷梁瞻微微诧异,“镇东将军倒会教导。”

“那是怕他终日捣蛋!”谷梁初插话说道,“军营里既缺孩子,你又怎么拽的人家小丫头的辫子?”

弓捷远听了立刻哼了一声,“堂堂王爷喜欢偷听。”随后又忍不住笑,“军营没孩子,边民还没有吗?只是我穿军营服饰,七八岁时还好,十多岁后他们就不怎么爱同我玩。再说十多岁了我也不爱拽小丫头辫子了,就喜欢和年轻军士们追马耍枪斗个铜钱。”

“孤说错了没有?”谷梁初便对谷梁瞻道,“是不是捣蛋?”

谷梁瞻终于笑了起来。

“十多岁十多岁,”谷梁初又瞧回弓捷远,“说得好似多么遥远,你现在也才十九。只怕这妖远远没有作完!”

“那没办法!”弓捷远反而不笑了,板起脸儿淡淡地道,“是你弄我来的,不想直接弄死只能忍耐。”

第48章 多思皇厌弃吕值

谷梁瞻赶紧收了笑容,小心看着这两个人,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插嘴。

“孤倒好奇,实想看看需得如何忍耐。书不见你再读,谷矫梁健领的卫兵也不赌钱斗勇,你想在王府里耍戏起来也不容易。”谷梁初似乎不大将弓捷远的话放在心上。

“你给我个免死免打的牌子,不论金银管用就行,”弓捷远很是不以为然,“看我耍不耍得起来。动不动要吊弓石要打弓秩,我自然就得当呆瓜了。”

“孤何时要打弓秩?”谷梁初有些失笑,“免死免打的牌子便是有也只能限给你用,那个弓石为所欲为起来十条命也不够他自己糟害的,孤可没那个气度全部宽着。”

弓捷远又哼一声,“只我自己免死免打也不一定怎么样呢!”

车里气氛登时沉了下去,下午小睡过了,这会儿又都不困,三人便只大眼瞪着小眼,都不言语。

“这个庄子与我命中相克,”过了一会儿,弓捷远突兀地说。

“地方还克人吗?”谷梁瞻问。

“你没听过落凤坡吗?”弓捷远咧了嘴说。

“休得胡言。”谷梁初立刻喝道,“这是孤的王庄,要克也是克孤,如何克你?”

“那便是你克我。”弓捷远顺水推舟地赖人,“不然怎么我来一次便伤一次?不得好呢?”

谷梁初面色冷淡地道,“你就只管作将下去,却看什么地方可以随便折腾!”

谷梁瞻只怕二人又说僵了,赶紧调和地说,“人说年节转运,这都已经岁尾了,新年又是新开始,这些琐碎折磨就跟不住你了。”

弓捷远本已不高兴了,听了这话没有忍住,噗嗤乐了,“十岁的小孩儿神神叨叨。世子,都说谁养的孩子像谁,我看你啊,还是少学学你父王,心眼儿太多什么意思?以后还是同我多待待吧!”

“同你学甚?”谷梁初偏要问他,“耍性子闹脾气把自己弄伤?你也过了恣肆放达的时候,只剩小气了,瞻儿学了有什么好?”

弓捷远才消下去的气又窜起来,“我的恣肆放达怎么过的?是老了吗?王爷别绑上了兔子的腿又嫌不会跑了!我又不敢出大气,可不只剩小气?不然就没气儿了!”

谷梁瞻见他急了,立刻劝抚地道,“不要没不要没。此刻路途安静,跟前儿没有许多杂人,弓挽尽管出大气,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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