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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子么,”谷梁初仍旧摇头,“就得抗扎。”

弓捷远觉得这句话有些刺耳,想说什么,望望自己刚刚立过的地方,没有吭声。

这夜便只睡不踏实,弓捷远失了近一段的好觉,只管翻来覆去,最后甚至坐了起来。

谷梁初劝他说道,“你放了人出去,这种消息两天不来三天早早,只沉不住气的话日子可莫过了。”

弓捷远皱眉躺下,没躺一刻又坐起来,烦躁地说,“好够闷热,我出去透透气。”

谷梁初待跟着他,弓捷远不由分说地阻止,“你跟着我心不静,先睡就是。”

谷梁初见他眼中都是焦灼之色,便不惹他,“那叫弓秩跟着。”

弓捷远一气走到甸子边上,对着黑黢黢的旷地吐息了半天,情绪方平缓些。

“少爷为什么烦?”弓秩问。

弓捷远回身看他,“弓石哪里去了?”

“有几个庄丁在玩骰子,他去凑热闹。”弓秩回答。

弓捷远点了点头,“他在哪里都能活得舒服,你这性子就不太行,跟着我,不是闷在王府就是憋在王庄,可焦急吗?”

弓秩回答得巧,“若是不能跟着少爷小的才最焦急。”

弓捷远看了他一会儿才说,“弓石玩心大嘴巴急,我不能指望他做什么正事,你不一样,明儿起别总跟着我了,庄里有几个人,你去教教他们骑马射箭,也同他们练练拳脚功夫。”

“是王爷送给少爷的那些暗卫吗?”弓秩问道。

“谷矫告诉了你?”弓捷远看着他。

弓秩点头,“但我没有告诉弓石,他的嘴巴确实松,吴江也不知道。”

“我也不用什么伺候,有他们两个贴脚跟着也就够了,这一阵你就留在庄里,并不用管我来我走。咱们在辽东怎么练兵你就跟他们怎么练,但是不能大张旗鼓,需悄悄的。弓石要问,我就说留你在师父跟前学功夫。”

弓秩笑起来,“他要嫉妒死了。”

弓捷远的心情微微好了一些,“也不知道这些准备有没有用处,尽人事听天命吧!”

弓秩劝他,“作人自然只尽人事,安排到了也就成了,少爷莫只逼迫自己,还是早些安歇!”

弓捷远闻言又皱了眉,“房子里热,我再走走。你莫跟着我了,且去歇着。”

弓秩怎么可能自歇?一边跟着犯了毛病的少爷在甸子上闲逛一边纳闷地想:夏天还早,哪儿就热了?

主仆二人在草甸子上游魂似地荡了半宿,眼瞧着天都要放亮了才终回来,弓捷远本以为谷梁初早睡熟了,谁知身子刚沾被褥旁边的人就翻过来压住他的双腿,“孤以为你要在甸子上发芽抽穗开花结果。”

“庄里逛逛你也要看着我?”弓捷远有一点儿恼。

“并没看着。”谷梁初说,“出去了只不回来,还不准孤派人去寻寻?甸子底下有宝藏吗?要你一步一步地量?”

弓捷远给他压得喘息不畅,使劲儿推着,“实有宝藏。”

谷梁初有些无奈地翻开去,“孤也没有什么未曾与你说了,怎么越发难哄?”

弓捷远仰着身体躺着,静了一会儿才道,“王爷亦与王妃燕好过的,可曾哄过她吗?”

谷梁初微微惊讶,“你竟计较这个?”

弓捷远侧躺了去,不言语了。

谷梁初伸手抚摸他的后背,“朴清……除了凝蕊之事,对孤甚是贤淑,从来不闹脾气。”

弓捷远不由想起王妃嗔怪凝蕊的语气,心里微微一动,仍不吭声。

谷梁初抚着那双肩胛,“你这性子,将来若是……走得远,孤会不甚习惯。”

弓捷远慢慢转回身来,由黑暗里望着谷梁初。

谷梁初轻轻笑道,“躲什么?孤与你按揉按揉,心里的燥意落了就能睡了。”

“是因养伯的药。”弓捷远缓缓地说。

“嗯?”谷梁初没听明白。

“他把我单独叫开,非只说了月圆之事,还说……”弓捷远闭上了眼,“这药是升阳气的,我的血海虚弱久了,需得慢慢适应,实在难熬的时候……你帮帮我也就好了。”

谷梁初缓缓靠近了他,“你说什么?”

弓捷远没睁开眼,脸已泛了赤潮,“养伯讲如人吃饭,一天多加一口才能将血海撑得强悍,初时忍不得也得忍着,我以为总能熬得几天,才只喝了三碗而已……”

谷梁初伸手摸摸他的颈侧,那里脉搏果然滚烫,不由就道,“怎么不早说呢?宁可去甸子上走?”

弓捷远的眼睛掀开条缝儿,“谷梁初,这样下去如何……”

谷梁初堵住他的嘴巴。

如何是好?

他也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

可如今不如此也好不了,世道不放过他,就会放过这个诱人已极的弓捷远吗?

且等那日来了再说吧!眼前……便去甸上吹风也躲不过。

弓捷远的身体弯翘起来,似要上弦,又似彻底松了绷缚。

谷梁初记起那些没制成弓的熟竹来,探住如翼的蝶胛将人拨转过去,很快又想起了一个词。

回头望月。

竹子做过了弓就没法直回来了,望见过月亮的人,即便再也不看,心里也会记住那个影子。

好事还是坏事谁知道呢?

谁管他呢?

“捷远,”谷梁初俯下身体,凑在一只火烧般的耳朵旁边,“再有几天你就及冠了。你在孤这里成人,便走多远也忘不掉。”

弓捷远扭回一只臂来搂他,“你会筹划,好好……安排安排,我们……一起走啊!”

谷梁初认真凝望着他,将这人儿当成块玉润泽。

有这句话便就够了。

他走不脱,他的肩上踝上拴着更重的镣铐,哪里也走不了。

谷梁初使劲儿地推弓捷远,想将他用力推出去,心里又舍不得,再按着脖颈拽回来。

还能攥多久呢?

再会筹划的人也算不出,心里急着陪他向前,可是再向前些,路就要分叉了。

谷梁初用头抵住那对想要振翅的胛骨,呢喃了句,“捷远,你说,你是孤的。”

弓捷远不肯说。

他一向倔,对谁都是。

可他有点儿难过,又有一些难捱,两难磨挫辛苦得很。

谷梁初又去堵他气道,固执地逼,“你说……”

“不……”弓捷远恼了起来,要掀开他。

谷梁初按住他的双腕,用力制制,嘴里却仍蛊惑,“不是吗?捷远……”

弓捷远难受极了,想要骂人,“你这是帮我么……”

“你说,”谷梁初坚持,“说了孤就认真帮你。”

弓捷远闭眼咬牙,打算死抗到底。

这副样子太撩拨了。

谷梁初暂时忘了去眺来日,他撑起身,停在一个地方。

弓捷远熬不住了,他怒起来,“谁是你的?你是我的。你,谷梁初,是弓捷远的。”

谷梁初噗嗤笑了出来,又俯下身去吻这个铁齿铜牙的人,“这样说也成,孤满意了。”

弓捷远恨极了,张口就骂:“王……”

后两个字却颤飞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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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参同朝新帝盛怒

及冠这天谷梁初为弓捷远弄来许多人观礼,不只他两个人的亲随,也不只在庄的暗卫,甚至还有白思太和白思甫。

白思甫也罢了,终日都在王庄住着,白思太却是特地从城内邀过来的。

“少他不行?”弓捷远觉得谷梁初有些小题大做,“没个专门喊令的这礼就成不了吗?”

“他来喊令孤还觉得委屈你呢,想要那个李侍郎,”谷梁初神态认真,“就怕他那把老骨头坐久了车不能上朝,惹了旁人注意。”

“品高就好?”弓捷远竟有一些不屑,“李侍郎就是个干瘪老头儿,射赛时始终颤巍巍的,我看见他未必舒畅。”

“不是品高品低 ,”谷梁初一本正经,“冠礼,最好来几个有寿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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