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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祥没再说话,推门出去了。

谷梁初和弓捷远在内城的城门口处遇见了冯锦和公孙优,宗人府的官署在这附近,碰上也不奇怪。

公孙优身上没了官服和鸾带,只穿了一袭素袍,少了几分风流多了几分清俊,如同浓油赤酱之肴变成了清蒸水煮。

弓捷远不由多看了两眼。

看人的也被人看,冯锦笑得俏皮,“司尉这顶玉冠品质太好,着实令人艳羡。及冠大礼怎不邀我?实在不够朋友。”

弓捷远只好笑笑,“什么大礼?何事都要相烦,侯爷还有安宁日子?”

“我要安宁做什么?”冯锦的语气有些轻狂,“只怕日子不够热闹。”

谷梁初这才说话,“有了小优就不带冯季了么?”

不再是侍卫大人千户大人,一个“小优”顿显亲近。公孙优嘴角动动没有说话。

弓捷远的眸色也骤然深了。

“居良兄熟悉皇城,陪着我再好不过,”冯锦说道,“正好能放冯季去做别事。”

弓捷远这才知道公孙优的字是居良,不由瞟了一眼谷梁初。

谷梁初没再说话,只点点头。

去向不同,必要分离,冯锦瞧瞧身边没有不相干的人,声音低了一些,“那个汤强可能使力?”

谷梁初摇头,“汤强于父皇就如谷矫梁健于孤,不能下手。”

冯锦听后便转了身,“谷矫梁健都是千金难换的好亲随,王兄有福气。”

入了宫门,夹道无人,弓捷远小声询问谷梁初,“公孙优来时多大?”

谷梁初不直接答,“做甚?”

弓捷远冷哼地道,“我猜居良二字也是你给取的吧?王爷真爱为人操持冠礼,谷矫梁健,公孙优,弓捷远,一个不落。”

谷梁初抿起嘴角,“将来还有瞻儿简儿,说不准哪个又插进来,你这干醋有的吃了?”

“我吃什么?”宫城之内不能大声说话,弓捷远的语气很是不好,“是庆幸父亲早早给我请了字!居良!很好听吗?”

谷梁初轻声叹息,“在孤心里,只有弓挽捷远这四个字最为好听。公孙优……毕竟不能如他姐姐一样闭足深宅,孤实望他正善一些。”

弓捷远沉默一刻方又哼道,“这又不小优了?王爷还是多亲和些,居良兄才会好好做人。”

谷梁初的嘴角有些抿不住,“这里若非宫城,孤定要你晓得不拘口齿的下场。”

“原来王爷也知忌惮场合,”弓捷远仍不老实,“以后我要端肃的时候也配合些,不然就只带着谷矫梁健行走,我不乖乖做人的跟班儿!”

“不叫你白做。”谷梁初左右看看,“等孤到了乾清宫门口,你就顺着原路走出来,转到户部官署附近守着。孤让父皇唤周阁珍来说话,你趁空隙去看那个关着的尚川,逗逗他解解闷气。”

弓捷远有些惊讶,“你不怕我招了人的眼目?”

“人人都道他是孤的党羽,”谷梁初说,“不差你这一去。”

“我做什么?”弓捷远问。

“说了逗闷子么!”谷梁初说,“匡尚书只能着人给他送吃喝,必然不会多搭理他。尚大人如做监牢,怪没意思。”

“真的?”弓捷远不肯相信。

“你去就给了那些人态度。”谷梁初道,“让他们把注意力多放在尚川和周阁珍时樽身上,冯锦便好做事。”

弓捷远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盯着他瞧。

谷梁初脚步不急,“耳鬓厮磨这么久了,还没看够?”

“我是奇怪!”弓捷远褒话贬说,“王爷距离而立之年还挺远呢,怎么就能像四五十岁的家伙,终日老奸巨猾。”

谷梁初不以为意,“老奸巨猾不如老而弥坚,捷远若是能伴孤到那个年纪,自会身体力行地证明给你看,届时不要求饶!”

弓捷远的腮颊顿时烫了,“什么求饶?弓捷远几时求过饶了?”

谷梁初更笑起来,“是了,孤的捷远从不求饶,实在受不住了也只骂人!骂得那样好听,亦能起到助兴之效,也是难得的本事。”

弓捷远本就害怕隔墙有耳,见这混账王爷竟然不管不顾,又想打量四周情形,一抬眼间,瞧到衣衫整洁容色干净的倪彬立在前面,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

第131章 故人吟父笼亲儿

许是玉冠的质地实在太好,倪彬的目光也往弓捷远的头上落了一落,“老奴拜见二位贵人。”

二位,这就不止是巴结谷梁初了。

弓捷远不大自然,“见过公公。”

谷梁初似乎没有发觉什么,“父皇龙体如何?”

“着了些气。”倪彬回道,“王爷好生劝慰劝慰才是。皇上春秋正盛,只不过铜铁做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憋闷。老奴看着小宦们不争气时,常常想要踢打几下,又恐误了他们做事,总得忍耐,所以深知按捺脾气的滋味儿很不好受,不如逮个杯子盘子直接摔了痛快!”

谷梁初点了点头,“也辛苦了公公。”他朝前走了几步,又回身看看弓捷远,“你去吧!莫要累着。”

弓捷远见他当着人面便露温存,心里好不别扭,躬了个礼就走。快步行了好远觉得身后有人,回首看看,那个倪彬却没去陪谷梁初,而是跟在自己身后。

“公公……”弓捷远有些疑惑。

“没有什么!”倪彬的笑容仍旧慈蔼和煦,“老奴只想看看司尉。”

弓捷远竟然不知怎么接话才好,只能又行个礼,“公公事忙,若无吩咐,捷远就不烦扰。”

倪彬没有答话,只吟了两句诗,“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弓捷远微微一怔,想询问时,倪彬却已回身走了。

弓捷远原地站了半天,虽是满满的疑惑亦知此处不能久留,边往外走边想:这个倪彬实在有些蹊跷。

谷梁立停了朝却不能停了忙,正对着一张奏折大骂,“四品大员也不肯雇个好文笔么?这等狗屁不通的东西也敢往朕这里送!”

谷梁初听他生气,脚步顿了一顿。

谷梁立已经看见了他,立刻唤道,“初儿过来瞅瞅,这是提刑按察副使写的折子,朕读不懂什么意思,许正和左升却都盖了印,也不知道看没看过。你说说,没人用没人用,干着活的还是这样货色,朕把大祁的法制交给他们,如何放心?”

谷梁初没真去看折子,只是理解地道,“今年的京察必费事些,父皇辛苦。提刑按察副使不会写文章也不奇怪,他不雇人,反而说明清廉,没银子养闲客且不懂粉饰,至于能不能干,也不能光凭自己上的奏折,父皇切莫烦恼。”

“朕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谷梁立冷冷地笑,“日日上朝只听六部和都察院的家伙吵来吵去,提刑按察司这些人根本不往前靠,朕不亲自读读他们的折子哪里晓得都是些什么东西?自然不能光凭奏折,可是你看这个许正都管什么?朕真想把这些折子摔在他的脸上,然后彻底停了他的俸禄,再派几个锦衣卫日夜守着他的府门,一个送礼的都进不去,看他老小都靠什么活着!”

谷梁初微微笑了,“有那时间,锦衣卫们已把京城官员的底细调查清楚了。”

谷梁立这才吐一口气,“如今也只能指望这些体己人。汤强最近甚忙,朕昨日跟他唠了一会儿,着重说了周阁珍和时樽的事,他是知缓急的。”

谷梁初只作恭听之态。

“朕依你的意思,”谷梁立又说,“且按捺着。尚川这事他们没捞着便宜,会消停些?”

谷梁初摇了摇头,“儿臣觉得未必,这些人总想趁着新朝稚弱抢占先机,越捞不着便宜越要心急。”

“就是这才可恶!”谷梁立哼了一声,“抢朕的先机?他们干脆招兵买马自立为王算了,还做什么买卖?”

谷梁初也哼一下,没有再说。

“厚儿那边什么反应?谷梁立问。

“事关弟媳的母家,儿臣不好过于关注,”谷梁初答,“想也烦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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