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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捷远有些意义不明地说,“咱们毕竟不能只有彼此。”

谷梁初心中微冷,面色亦变沉凝,又看看弓捷远,没再说话。

冯锦九月初二到京,弓捷远得着了信儿便与宋栖一起上朝,立在皇庭里面细听平定候侃侃禀奏卖矿一事。

谷梁立似很高兴,甚为嘉许地说,“锦儿这趟功劳不小。如此一来朕心定了,马上冬税完毕,有钱在手有粮在库,大祁边军再无后顾之忧,国泰民安必然不是空话。”

冯锦闻言便道,“皇上,臣回来时,于路听到一些传闻,言说辽东……”

“嗯!”谷梁立肃起神情,“这事弓总兵归京省亲之时就料到了,朕和匡尚书也都心中有数!算着他该才到辽东,就有军报回来。这一场打看来拖不过去。宋大人,尚川,先督促中原粮草北上支援,最南边的且缓缓,以备西南两线不时之需。”

尚川这段日子吃了消停药,上朝的时候很少提出什么异议反对,听到谷梁立这样吩咐,只应了“是”。

倒是宋栖沉吟了下。

谷梁立便看看他,“宋大人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皇上,”宋栖便禀,“老臣肚子里确实有几句话,纵有危言耸听之嫌,亦想说说才得痛快。”

“你说!”谷梁立容许地道。

“辽东若打起来,恐怕不止北路临敌,东面一线海防,亦该加紧防备。”宋栖直截了当地说。

谷梁立微微蹙眉,“宋大人何出此言?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宋栖摇头,“老臣复任以来专理工部事务,并无权限关注各路防御,哪得什么消息?不过是曾经守过边疆,最知那些海寇岛兵贼心叵测,不敢独个儿挑生什么动作,专门喜欢趁火打劫,借咱们注意不到的时候滋扰偷袭罢了。他们生于弹丸,都是穷山恶水养出来的刁钻东西,难为腹腋大患,但若吸上身来也要吮几升血,让咱烂个大疮疤的。最是可恶,不可不防!”

作者有话说:

捷远快要出牢笼了!

第209章 说轻重暗存顾忌

匡铸尚川听了这番话,面上皆凝重了。

“几升血么……”谷梁立思索地道,“未生之事便为揣测,不好轻举妄动。开武皇帝有训,忌贪一时之功无故兴兵……

弓捷远日前曾经亲耳听他吐露征伐北元之意,端地豪心万丈,此刻倒有犹豫之意,还拿开武皇帝说事,分明未将海防海御当成重要,心中稍紧一紧,暗说宋大人最是在意海防,也最会看皇上心思,现在受了轻忽,那般火燥脾气,不知忍不忍得。

宋栖似未意外,“开武皇帝确曾明训怀柔远人,却需这些蛮夷不为中国之患。东疆蜿蜒,海线甚长,大祁乃是礼仪之邦,自愿安顺,轻易不肯致伤人命,以柔为策固然是天国气度圣人恩慈,期望彼此不扰长养生息。可他们若是偏不安分,偏要来当强盗贼匪,杀我边民欺我百姓,卯着劲儿地劫掠咱们的粮食财富,可就不该忍了。莫管为患大小祸害深浅,也莫提孰轻孰重谁急谁缓,皇上,与敌温存不会换来知恩图报,而是退一步含辱吞垢退两步送妻献女,决计软弱不得。”

谷梁立闻言又再思索一刻,颔首说道,“宋大人言之有理。若有海夷意图生事,自也不该姑息,必要痛给一番教训才能令其识得大祁之威。匡大人便拟朕命,知会韩峻和李功,即日起密切关注海防动静,若敢前来滋扰,给朕好好弹压震慑,绝不准其凑成声势,需让他们认真疼上一疼才是样子。”

匡铸肃容应了。

谷梁立又想了想,而后再说,“宋大人既已料到此节,整治粮草军备之时便再细梳一梳海防事宜,做到未雨绸缪。然则切记不能顾此失彼,今年北元岁旱,主要威胁还在辽东和北疆,便要各线齐重也得大小有序。”

宋栖沉声应诺,“老臣谨遵圣谕!”

散朝出来,弓捷远等着宋栖走到自己面前立刻便说,“大人这一番话可谓及时,下官也曾听过姜叔叔说倭夷最爱趁火打劫,是该提防。”

宋栖却不轻松,“及时便管用吗?”

弓捷远见状心中又沉,“大人何意?我听着,皇上很是赞同……”

宋栖蹙眉捋须,一时未语。

弓捷远等了片刻,还想再说话时,冯锦在后唤他,“弓郎中,我要去德寿园里探望太后,可愿做个伴否?”

弓捷远闻言知道他是急着要见自己,便借这个理由同宋栖告假,“大人,下官继母也在德寿园里,久未探望,正好与侯爷一路过去看看。”

宋栖凝目望望冯锦,点头应了,“你且去吧!若回来早还到官署待待,老头子要与你琢磨琢磨军备之事。”

弓捷远立刻答应,而后揖礼道别,上了冯锦的车。

天已凉了,冯锦示意冯季打下轿帘,立刻捉住弓捷远的一只手,“捷远想我不想?”

弓捷远答,“一时想得紧,一时又顾不上。”

冯锦噗嗤笑了,“捷远当真算得实在,半句假话不肯讲的。我出趟门,你在家里又嫁妹妹又送爹爹,自然不能时时顾着想我,却也不必明白说的。”

“侯爷这趟门出的够久,”弓捷远偏要直说,“我常无处闲坐无处喝茶,每每落寞,那样时候便想得紧。这种滋味儿却与侯爷因为王爷才结交我不甚相同,必不解得,所以自需专门说说。顾不上时是真顾不上,顾得上时却比你们这些心里总是大算计的强着一些。”

冯锦闻言更笑,执住他手不放,“怎么见面就骂人呢?我是遭了什么迁怒?”

弓捷远微微垂眼,不肯接话。

冯锦便又微微地叹,“捷远果真还没长大,见到贴心的人就要露憨。我却只能把你当成大人说话,这番南行,做多大事有多大用我也没有个底,总是需得去做,不能指望别个。接到王兄的传信我已经往回走了,没能亲自去帮捷远解掉心结,还请宽恕则个。”

弓捷远想说无妨,嘴巴动了几下说不出来。

吴江之妹于他来说素味平生,连个名字都叫不上,模样眉眼也想不出,可他就是做不到不在意。

冯锦凝神瞅他,“不过我已传回令去。本候在南京的势力倒比王兄还要周全些,捷远无需担心。”

“能……”弓捷远几乎没有听过他自称本侯,知道这是交心也是自信,有些感动,既怕为难了他,又放不下,“能救出性命来吗?”

冯锦淡淡地笑,“无怪王兄传信时说‘为抚捷远柔怀,务求保全性命’,捷远,你还真是柔怀。我打听着,这个吴江,也不是自小跟随你的。”

弓捷远反驳不得,过会儿才说,“连累侯爷操心。虽然不是自小跟随……总也跟随过的。”

冯锦闻言拍拍他手,“不值累字!得着了人自会慢慢送到燕京来的,我得了信就告诉你,省得捷远悬望。且先不说这个,还有事情要审你的,那个冯承显,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我杀的。”弓捷远一点儿都没含糊,“自己动手不假于人。王爷不同意,是我自主主张。”

冯锦又好好看看他,轻声叹息,“他死的好!捷远,我有许多机会杀他,但总觉得不值当的,没想到是你替我出了这口气。”

“侯爷为什么觉得不值当呢?”弓捷远说起这人恨意又生,“若能早些结果了他,世子就躲掉一场大难。”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冯锦幽幽地道,“冯家看着大不如前,一时还烂不掉。我当然能杀了冯承显,难保不留痕迹。倒不是怕惹不起,而是给纠缠上就难痛快行走。所以说王兄和捷远真是我的贵人,冯璧如今却被你们分走许多精力,以致顾此失彼,没有更多能耐放在我的身上。”

人明明是弓捷远自己杀的,冯锦仍说“王兄与捷远”,清楚在说弓捷远自己不成势力,弓捷远垂下睫羽,当听不出,只询问道,“侯爷前次与我说起南京留着许多老势力,这番回去体会如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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