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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是不会有的。

梁健意识到自己这句劝慰没在好处,只能沉默下去。

“父皇那边什么动静?”谷梁初问。

“在催宁王启程。”梁健说道,“定死了苏州,真是好地方呢!”

谷梁初冷冷一笑,“他若真去,可要苦了匡瀚。皇后娘娘是明白人,会想各种办法不准匡瀚调任别处,回京更是没指望的。父皇看着夫妻情分,又念宁王到底还是亲生骨肉,明知皇后心思也不会阻,倒把匡家绑在了宁王身上。”

梁健闻言不由皱眉,“那这宁王可会安生地去?”

谷梁初望望始终阴阴的天,“这个孤要靠你知道,朔王在府养伤,怎么会清楚呢?”

梁健咧嘴一笑,“王爷宽心,梁健必然尽力。您的伤势且不能好,早晨还有小公公来问王爷能不能进宫,说是皇上惦记着呢!”

谷梁初又点点头,“宦官和锦衣卫都不怕的,总需通传才敢进来,就防父皇时时直闯。”

梁健不以为然,“直闯就直闯么!过了这么多天,云落不必用了,王爷最近清减得狠,任谁看着也是伤病样子。”

谷梁初没接这话。

清减得狠,非只因那一刀之伤。

“那也嘱咐四处谨慎些个!”他只说道,“外面的事你也小心,只管安排好的耳目就行,倪彬那边,孤不现身就且丢着,提防这老公公摇摆不定。”

梁健点头,而后又叹,“郭全和侯爷全不在京,是觉单薄了些。”

谷梁初反而摇头,“正要全不在京,谁也连累不到。”

梁健粗眉一挑,“王爷断定必然有事?”

谷梁初点了点头,“咱们觉得单薄,宁王和冯府如何不这样想?你只多留意吧!谷矫伤了反是好事,他脑筋粗,若闲不住,反有耽误你的地方。”

“宁王……”梁健还想再说。

“看他到底蠢到什么地步上吧!”谷梁初表情空白地道,“不说别个,单只汤强带的锦衣卫,若小看了也是昏头。”

眼见自己如何冷淡,焦得雨始终都是笑脸相陪,弓捷远到底是受不住好的人,很快便不绷架子。他自己巡了数天海防,把登州卫附近的海线仔细走了一遍,倒也没有发现什么疏漏之处,心里有些狐疑,便对焦得雨说,“不说起了海冻更爱爬盗匪吗?也没看出什么动静。”

焦得雨回,“老焦虽不能干,也非吃素之人,倭寇们和咱打了几十年的交道,自然都晓得的,总要千方百计出其不意才能沾着便宜。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参将大人莫怪老焦遮掩强辩,确实不好完全防住。”

弓捷远知他不是全然惫懒,点了点头,“如此便将登州卫到青州卫的海线段段分开,处处都插下人,本将马健,日日亲自巡查。他们不从此处来便罢了,若是敢来,倒要看看是从哪里上岸。”

焦得雨先应了命,“这便传令各千户所,必保轮人轮值不空海线。”

眼见弓捷远颔首,他又说道,“还有话请参将大人答复。”

“什么?”弓捷远问。

“老焦留得参将大人住在登州,心里自然是踏实了,”焦得雨说,“青州那边却着了急,魏虎已经派了几个人来询问,请示参将去他那的时间。”

这事寿天早查得了,弓捷远心中有数,听了无甚表情,冷然地道,“请示什么?好装相么?本将确实分督登、青二州,那便得见他了?且等着吧!你也莫叫他来,想清自己到底哪里没有做好,先送请罪书来,本将看得过了再说,若看不过,春察之前自然上书朝廷,免了他的青州指挥使去!”

焦得雨听得悚然而惊,他与魏虎几十年的交情,自然受不得朋友被免职,又见弓捷远面色沉峻不似开玩笑的,担忧地道,“参将大人到底……”

“你别问了,”弓捷远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说,“就这样答复他。只管把登州一线的事情安排好,倭寇若是精到不从此处登陆,本将也不怪你防御不利。”

焦得雨又没得着好话,赶紧出去安排,一面吩咐传命一面擦擦老脸上的细汗,有些纳闷地问自己副将,“你来帮我想想,魏虎这一年里做了什么没分寸的事情?明着顶撞韩总兵了?”

副将想了半天,“自然没有。”

焦得雨就更想不通,“那咱们这位少将军哪里来的火呢?”

副将有些心眼,闻言就道,“指挥使怎么想得人家的事?看在交情,赶紧传话就是。魏指挥使若是明白自然好,若不明白,此时距离春察还有许多时间,参将大人说不让来他就真不来么?”

焦得雨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是愚了!”

正说着话,有小哨兵进来报告他说,“禀指挥使,参将大人又有亲兵到了。”

焦得雨粗眉一动,“这次来了几人?”

“四个。”小哨回说。

焦得雨点了点头,而后轻赞地道,“少将军不是昔日的少将军了,自己养着精兵强将,脑子也极清楚,很了不得。”

四位暗卫拜过弓捷远,孟书就将谷梁初交给他的盒子奉给小主子。

弓捷远打开盒子,看清里面是一只兼毫笔,微微沉吟了会儿,问孟书说,“王爷近况如何?”

孟书依着谷梁初的嘱咐回答他说,“平平淡淡。”

弓捷远点点头,示意弓秩带他们去。

郭全已经看见了笔,有些纳闷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弓捷远没有瞒他,“这是告诉我要恩威并施软硬适中。师兄,咱们这里的情形,你传回信告诉他了?”

郭全摇了摇头,“总也不必过分细致。”

“是!”弓捷远相信他,“咱们既出来了,怎么做事还是自己忖度着吧!不然是谁当参将呢?到底该软还是该硬,我也在琢磨呢!”

魏虎反应很快,隔了一天就把请罪书送到弓捷远面前,上面小楷细密,详详写了去冬至今分属韩峻管辖之后青州卫的两次倭寇登陆,具体到了时间人数杀伤性命和劫走的财物,恳切认了自己防戍不周之错,言辞语气极为真诚。

弓捷远看了却只一笑,把那长书轻飘飘地一丢,对郭全道,“师兄看看,这些老将领们竟是真的看不起我,只当捷远没有见识,可以随便糊弄。”

郭全不甚明白,“小主子什么意思?”

弓捷远明知跟前守着焦得意的眼线,只冷冷道,“师兄莫急!回头自然就知道了!”

焦得雨听了报后连连搓手,“我都嘱咐过了魏虎认认真真地说,怎么还不过关?让少将军觉得糊弄,反而是不好了!赶快再与青州传信儿,别悠哉了!”

第227章 威旧部参将慑老

这是上午的事,翌日下午,还没有到傍晚时分,五十整岁的魏虎就骑快马奔进登州卫的营房,卸了鍪盔跪在弓捷远的脚边。

弓捷远正在看登州海线的分段防戍图,见他来了,只瞟一瞟立在身边的焦得雨,“我记得告诉过你,莫叫他来!”

焦得雨闻言也便跪下,哀恳地道,“参将大人且容老焦说点儿没有分寸的话,便是不准唤您少将军的,老焦和魏虎到底也是镇东旧部,只把将军和少将军看成首领,其次才是皇上和朝廷。属下们哪里做得不对,参将大人明示明训明惩明戒,咱要心存怨怼,对不住这些年的恩遇,只求莫给糊涂着呢!”

弓捷远伸手丢了防戍图,缓缓立起身来,眼睛不看焦得雨,也不看魏虎亦已斑白的头,声音冷沉而又寒肃,“你们的糊涂竟是本将给的?‘其次才是皇上和朝廷’的话,虽大不敬,念在二位对我弓家父子一片真情真意,咱们且不论了。本将只问问指挥使们,我个好好的少将军,做了青、登参将便不算亏,之前为何要被父亲质在京中近一年啊?”

焦得雨闻他如此询问,自有些呆。

魏虎也感诧异,忘了是来请罪,抬头看他。

“可是我爹贪生怕死,畏惧朝廷镇剿,宁可被削兵权辖地,这也不算,还肯舍弃唯一血脉,只为了向新皇表归顺啊?”弓捷远嗓门不高,说话却很扎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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