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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抱怨不是能编造的,弓捷远想了一想,询问他说,“韩峻知不知道这些事情?”

“咱不晓得!”焦得雨立刻便哼,“人家也不是老焦的亲将军呢,统共见了两回,只是一本正经地训话,不肯说实在的。都道他是最懂分寸的人,还会插手州府的事?总之咱管咱的一亩三分地,不亏良心也就是了。”

上将言说下将嘻哈敷衍,下将也埋怨上将不肯说实在的,彼此之间如此离心,没大事时不显什么,真逢上了必然要现弊端。

弓捷远微微蹙了下眉,又知这事不是可以生硬拆的,没有再说。

晚上去巡夜防,出了卫城之后,弓捷远不准焦得雨再跟着他,自己沿着海岸线走。

他的马快,便控制着,也不需要太久就行到了荒僻地方。

那夜又阴,浓重的云压得天海之间晦暗非常,只剩分不清楚界限的云波和水波,别的都看不清。

不系信步而走,过于潮湿的的风迎面飘到马背上来,思绪发散的弓捷远不争气地联想到谷梁初的吻,那种舔舐湿缠的吻,不由暗想若能与他在这走走可多好呢?

转瞬又生了气,心说那就怎么好了?当饭吃还是当觉睡?自己就是受了谷梁初的蛊惑,总生旎思。

这都要怪那个混蛋王爷,一面霸占了人,一面还有本事摘肝挖心。

自己提醒自己说弓捷远你是来当参将的,不能老记着京城和王府将府,不能老留恋那些糊里糊涂的日子。

一辈子守着它们只能是个无用的人,自己都要生厌弃的。

正在瞎想乱想的时候,水中突然传来些许异响,弓捷远耳力极精,听出那非寻常海水拍岸,也不是礁石间的涡旋暗流,倒似什么大鱼在爬滩般,赶紧勒住不系,极目而眺。

可惜光线太不好了,弓捷远努力分辨了半天也只望见了半爿海豚似的东西翻浪而走,再想看时跟在后面的郭全和弓秩已经上来,询问他怎么了。

弓捷远不想大惊小怪,只摇摇头,而后听劝回来,坐在房里泡足暖身。

弓石帮他看着水温,弓捷远突然吩咐他说,“去把郑晴唤来!”

郑晴进来的时候弓捷远已经擦干脚穿好鞋,打开了窗子感受海风,郑晴忍不住劝,“海边湿冷,夜来尤重,小主子莫受了寒。”

弓捷远不说这个,只对她道,“我知道你对时辰日子这类事情很在行的,明起也同海边的人学学潮汐规律,比如今夜这般算大算小,每月几回,也好慢慢教我。”

郑晴先点头应,而后又道,“郑晴自得学上一阵才真掌握。傍晚的时候也听见了人说明晨是巨潮呢!起早滩涂必退得远,今夜海里的风浪亦比平常大着许多。”

弓捷远略作思忖之后点了点头,“咱们来这儿就得知道这儿的细情!心里样样有数,才能找出可调整的地方。”

郑晴认真称是。

成缺不在,头拨来的暗卫是弓捷远用熟了的寿天和崔典,还有一个没下大力气了解的白裳。三人帮谷梁初捎了一点东西过来,弓捷远亲自解开小缎包裹,看清里面是盒桂糖,不由叹了口气

“这里还有封信。”白裳人很干瘦,又禀报说。

弓捷远接过信来拆开了看,素笺之上只两句诗——落月满屋梁 ,犹疑照颜色。

其时天已晚了,却没有月。

弓捷远捏着信纸望望窗外,问白裳道,“燕京这段天气好啊?”

白裳答他,“也是冷的。确放了晴。”

人人都知朔王身在病中,可是谷梁初亲自嘱咐过暗卫们不准说与弓捷远知道,白裳也没多嘴。

弓捷远把信收好,说了正事,“你们过来便都是我亲兵,等人齐了就开操练,就由师兄领着,统一调拨。需要单独用谁时候,我会单独地找。”

三人都应。

弓捷远想想又说,“等人来的这段日子,寿天和崔典也别闲着,好好探探这卫里的事情,若有什么不寻常处立刻就告诉我。”

郭全闻言自然地问,“小主子这是信不过焦得雨吗?”

“我只信他不是坏人!”弓捷远说,“这个‘不是’也只对于我爹和我,至于他到底会不会带兵,到底体恤不体恤下属,又到底擅长不擅长操练布防,且要看看,不能凭着旧情便作数的。”

郭全闻言暗赞小主子是明白人,并非从前露的只懂意气用事。

焦得雨总不把他当新参将,一直都是“少将军”的,弓捷远却也不肯任人唯亲,肯冷下心认真观察,这才是为将者的智慧。

第226章 细安排欲建亲军

等到寿天崔典和白裳都跟着郭全去安顿了,弓捷远方才把信压在自己枕头底下,又把桂糖盒子摆桌上看。

弓石一边帮他铺床一边笑道,“王爷真是有意思呢!这么老远捎盒糖来!少爷也不吃药了啊!”

弓捷远却摇摇头,“不吃药我也常常觉得嘴苦,概是不惯这儿的海风海水,有糖甜甜总是好的。”

弓石听了不由望了望他,“如此少爷别舍不得。这里甚潮,桂糖吸湿,不禁久放,时间长了要结块子!”

“不禁放吗?”弓捷远兀自盯着糖盒子看,“那能放多久啊?”

弓石怎么答得上呢?

他只能不说话,一边继续铺床一边偷着叹息,“少爷这是魔怔了呢!有正经事还像参将,私下独处就是小呆子么!登州卫看着井井有条安稳平静,我到底该盼它一直顺顺遂遂的呢?还是巴望出点岔子来分分我这傻少爷的心啊?”

弓秩不管他的嘀咕,走进来问,“少爷,寿天和崔典先过来,是能帮您打听事情的,王爷却叫白裳头一批来,其中可有别的深意?”

他已带过一阵二十四卫,对每个人的情况不比弓捷远差着什么。

弓捷远闻言瞧看弓秩一眼,而后想想,如实地说,“我也不太知道。你有疑虑,可以问问师兄。”

弓秩点头,“先和少爷打个招呼。”

弓捷远又再寻思了下才又说道,“等得二十四卫到全了,我便去同总兵大人求些军籍,明说要建亲兵队伍,以后你和师兄副正相扶,与我一起管理师父和王爷送给咱的这些精兵,不但要能单打独斗,也得能上战场,堂堂正正地为军里做事情。”

弓秩闻言登时露了喜色,“从前总以为自己的籍能落辽东,不管是哪儿,名正言顺都太好了!”

弓石听了也甚高兴,忙凑上前,“少爷也莫忘了我啊!我是比不了秩哥能干,那也想要个籍!”

弓捷远不搭理他。

弓石急得不行,紧往他的身边凑乎,“少爷……弓石总得伺候你么,人在军里,没名没份的……”

弓秩揪住他的领子往屋外走,“别烦少爷,你是要嫁人么还讨名分?”

弓石手脚并用地扑腾,“哎?怎么就烦……弓秩,你放开我……自己吃饱了不管别个肚子饥了?”

谷梁初负手站在拳房里面,没有练武,只在沉思。

梁健走了进来,禀报地说,“王爷,邢朝和秦云还有张元孟书已经启程去登州了。”

谷梁初轻轻颔首,“捷远十分喜欢哪个孟书,见着又可作伴画图。”

梁健瞧瞧他说,“可惜二十四卫没有一个善调理的,张元只长跌打损伤,不能照顾小主子的饮食起居。”

谷梁初微微摇头,“饮食之事,孤已嘱咐过白裳了,没有差错就是好的,他那性子,便是养伯陪在身边也未见得能劝得的。师兄和郑晴都会留心……不过也只留心罢了,剩下的都要靠他自己。”

梁健如今虽然很把弓捷远的事情放在心上,最看重的自然还是谷梁初,因而说道,“王爷也莫过分担忧,小主子性子是性子明白是明白,当初他来咱们府上闹成那样,不也顺过来了?”

谷梁初想起弓捷远初来时的情景,先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很快又收敛了,仍轻叹道,“登州也会有个孤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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