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页(1 / 1)
('
姜冕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嗤笑一声:“你不是最讲究君子之道吗,怎么如今这么无耻了?”
“只要能把你留在我身边,我就算再无耻也在所不惜。”
姜冕抱着长琴的手指渐渐收紧,他垂眸:“你何时走?”
“三日后。”
姜冕没有回答,他静默地进了屋。
随着房门关闭,贺恂也脱了力,他本不想这样的,可造化总是弄人,总是让他不得不做出最坏的选择。
三日后,青皮马车停在了姜冕的宅子门口。
彩明一大早就忙着指挥人把行李细软往马车上搬。
韩令舟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他出来一看,大惊失色,忙问彩明:“彩明姑娘,这是做什么?”
彩明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韩公子,我们要搬走了。”
韩令舟没想到姜冕会这么突然的搬走,他连忙问:“你们要搬去哪里?”
“京城。”彩明利落的回答完,就又指挥着众人忙活了起来。
姜冕要回到京城去?
韩令舟分外震惊,难不成他已经和贺恂和好了?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贺恂也出来了。
他像是主人一般审视着这辆马车,问道:“他起身了吗?”
彩明没精打采地回复:“主子正在用早膳。”
【作者有话说】:蒽,就是1竞就完事了(我们小韩是可爱的卡哇1呢!)
第六十四章 东宫
贺恂点了点头。
说来奇怪,姜冕马上就要跟他回京城了,他们将会有大把的时光来疗愈前半生的伤痛,可贺恂还是高兴不起来。
韩令舟猜到这肯定是贺恂搞的鬼,他忍不住怒道:“是你胁迫哥哥跟你走?”
贺恂这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年轻的帝王不紧不慢地踱到韩令舟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韩令舟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说:“你看什么?”
“是不是我胁迫了他与你何干?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叫嚣。”
韩令舟被气得发抖,他刚想反驳,就看见姜冕慢吞吞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姜冕有意无视了贺恂,他走到韩令舟面前,摸了摸后者的头:“小舟,不必为我担心,你好好读书,明年咱们京城再见。”
贺恂脸色臭的可以,他刚想说话,就见姜冕冷冷的瞥了自己一眼。
“你的东西都收拾妥帖了?”
贺恂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姜冕是在问自己。
他说还没有。
姜冕说:“那还不快点去。”
在韩令舟惊讶的目光中,贺恂如同得到主人命令的大狗一半乖乖的、灰溜溜的离开了。
韩令舟艰难地吞咽一下,他好像知道的太多了,日后不会被贺恂灭口吧。
姜冕略带歉意的看向韩令舟:“小舟你不必怕他,有我在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韩令舟被姜冕看穿了心事,脸上爆红:“哥哥,乞巧节那晚我对你说的话……”
“那天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过,”姜冕目光淡淡的,“咱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韩令舟咬着下唇:“……好。”
正好贺恂回来,姜冕不愿和他多说话,跟韩令舟简单告别后就上了马车。
随着车夫的一声高喝,载着姜冕的青皮马车徐徐离开了寻春巷。
正如姜冕来到这里的那个夏天一样,寻春巷一如既往的静谧安宁。
韩令舟看着那辆青皮马车渐行渐远,他感到自己的心火也跟着熄灭了。
由于回程时带了不少行李细软,贺恂又怕姜冕路上不舒服,两人走了小半个月才到了京城。
姜冕多数时候都安静地坐在马车里发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是不会跟贺恂多说一句话的。
贺恂也出奇的老实,可能是出于某种亏欠,这半个月来他一直缄默地骑着马走在队伍前面。
随着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熟悉,姜冕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京城到了。
马车经过繁华的长街,他曾和秦旌、齐云生整日在这里闲逛消遣。
姜冕的心神渐渐回到了两年前,那时他还是运筹帷幄的太子,常常呼朋唤友。
“公子,到了,请您下车吧。”
彩明挑开车帘,表情略带些微妙。
姜冕下了马车,一抬头就看见了熟悉的牌匾——东宫。
他心下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站着没动,看向贺恂。
贺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赶了半个月的路,你也累了吧,先进去休息一会吧,等晚膳我来叫你。”
姜冕依旧站在原地,他抱臂而立,脸上尽是嘲讽神色:“贺恂,你什么意思?”
“走吧,”贺恂带了些哀求的神色,“里面什么都不曾变过。”
姜冕纵使心里觉得膈应,但到底是案板上的鱼肉,他抿唇,带着彩明走了进去。
正如贺恂所说,东宫一如既往,不曾改变。
无论是庭前的桂花树还是屋子里的陈设摆件,都与姜冕离开时一模一样。
一时间姜冕竟然有些恍惚,他竟不知道自己是离开了两年还是两天。
幸而庭院中洒扫的宫女内侍他都不认得了,要不然他真的以为自己穿越时空回到了两年前。
贺恂在他身后静静地跟着,他分外忐忑:“你开心吗?”
姜冕没说话,他轻车熟路地往寝房走去,雕花八步床上摆着两只枕头,两床被子,被子的花色已经有些旧了,姜冕认得出,那是他两年前用过的。
他不动声色地掀起一角被子:“我不喜欢旧被子,换了。”
贺恂心中失望,但他恐怕惹了姜冕不快,连忙吩咐人去办。
姜冕又绕着屋子走了两圈,突然嗤笑:“贺恂,这些年你就是这么骗自己的吗?”
贺恂眼神受伤:“我以为你死了。”
姜冕闻言一愣,他再度审视起屋里的摆设来。
贺恂以为他死了,也就是说这两年来贺恂生活在这里的每时每刻都在缅怀着他。
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情感,明知道爱人已经逝去,却依旧生活在逝者的阴影中不肯走出来。
“你在折磨你自己吗,为什么要这样做?”姜冕问。
“阿冕你知道吗,我一度认为失去你是上天给我的惩罚,”贺恂抬眸,目光深深,“所以我尽力受着,还好现在我找回了你,要不然我……”
姜冕打断了他的话:“贺恂,我有点累了。”
贺恂立即安静下来,他双拳紧握后又松开,“那你睡吧。”
姜冕躺在床上,听着贺恂开门离去的声音,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在这张自己睡了二十年的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只想着贺恂所说得“惩罚”。
在以往两年的漫漫长夜中,贺恂是否也像今日的他一样辗转难眠?
重回到京城的姜冕不仅没有用晚膳,还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他睡前自嘲般的想:如今终于可以毫无负担的睡到自然醒了,毕竟他不再是太子,也不用再去操心朝堂上那些大小事宜了。
姜冕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了。
他揉了揉眼睛,问彩明:“你在这还适应吗?”
彩明不想让姜冕担心:“奴婢在这里伺候您十几年了,怎么会不适应呢?”
姜冕点头,他起床简单打扮了一下,他想去永乐王府。
自从那日他匆匆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他就被秘密送往苏州,到头来都没来得及以儿子的身份去见永乐王夫妇一眼。
虽说这些年他在苏州也接受了不少父母的好意,可他到底是为自己不能尽孝难过的。
带到姜冕收拾妥帖,准备出门之际却被门口的重兵吓了一跳。
只见东宫门口站了一圈身穿重甲的士兵,戒备比皇宫还要森严。
姜冕脸色立即就冷了下来,他找到其中一个领头的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显然是贺恂的心腹,他颇为油盐不进:“姜公子,陛下说了,让我等在此把守。”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