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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兰瞅着她的汉子心中愤愤,不与那老太婆说便罢了,竟连她这个枕边人都瞒着。
周奶奶看着他直摇头。
周松并不关心他们心情如何,今后又是如何的争吵,直接道:“实话告诉你们,周小富确实是我打的。”
还在琢磨自家汉子那些银子的胡兰,听见这话猛地抬头,“好啊你这个混小子,当日还死不承认,你这个冷血的混账,你怎的能对你的亲堂兄下手!!还将他打的好些天下不来床,你作孽啊!!!”
她说着说着便坐倒在地,摆明了是要与他闹。
“娘!你听听他说的这话!”周大山赶忙趁着机会转移话题,让她们别再提什么银钱不银钱的事。
大孙子性情浑,周奶奶确实是不大喜欢,但再怎的说那也是她孙子,周松的堂兄,这哪有自家人打自家人的道理,还下手那般狠。
周松却不等她说话,冷着神情,对闹腾的夫妻俩道:“我告诉你们,是想让你们记住,日后,最好管住周小富,这次是给他个教训,他若再敢去招惹我与清竹,下回,我便将他的腿打断,让他一辈子都不能下床。”
“你、你……”胡兰被他此言震的话都说不出来,他那种眼神,让她觉得他是真能干出那等事。
周大山到底是个汉子,比她一个妇道人家有胆量些,指着人恼道:“你这个混账,我今日非拉你去里正处,让他评评理,小富可是你的亲堂兄,你怎敢……”
“我爹更是你的亲弟弟。”周松打断他的话,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又是如何对他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大山莫名的瞪着他。
看他一副已经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周松冷笑了声,看他的视线中仿佛藏着风雪,“当年我爹与村里其他几位猎手一道上山行猎,你央求他带你进山长长见识,我爹磨不过你,便带你去了……”
听到这里,周大山的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这般反应,让周松面色更冷,“那次不太顺利,你们在山中遇到了大猫,其他人都是有经验的老手,撤退的很快,唯有你,落在了后面……”
“你别说了!别说了!”周大山的情绪突然激动,眼神中闪着慌乱。
“你不想听,也要给我听清楚。”周松一字一句,都要塞进他的耳朵里去,“你险些命丧虎口,是我爹折了回去救你,为此他被大猫撕咬,可你却头也不回的便跑了。”
秋季中的天气,周大山却在他的言语间冒了一头的冷汗,“噔”的跌坐回了凳上。
周奶奶神色呆滞的看着他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只以为是她的小儿子命薄,才有此一劫,没成想,其中内情竟是这般。
就连胡兰都是满脸的震惊之色,这事儿对方也是从未与她说过的。
周大山坐在那里,喃喃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这些……”
“你以为此事只有你自己知道,”周松又冷笑,“其实当时一位猎手伯伯在远处观望情况时看见了,也是他最后带着其他几位折返回去赶走了大猫,如此,才给我爹留下了一具全尸。”
这些事,对方自然不可能跟当时还是孩童的他说,是人告知娘亲的时候他自己听见的。
周松的一番话,彻底让几人哑口无言,一片寂静,他居高临下的垂眼看着他满脸颓色的大伯,“为了活命,你胆怯逃跑也算人性本能,我不多说什么,我只想让你记得,也永远感念父亲的救命之恩,老实的过你的日子,管好你的妻儿,莫再招惹我。”
他说完,也不管他在想些什么,转头看了眼还未缓过情绪的周奶奶,道:“我爹分家出去,最愧疚的便是不能时时孝顺膝下,他去了,我自然会替他尽一份孝心,逢年过节我都会来看望奶奶,但旁的时候……便莫多来往了。”
顿了顿,又道:“若有人记不住我今日所言,我不介意去里长那里将所有事说道说道,届时便让全村的人评评理,看是谁不知好歹,冷血无情。”
说完这些,周松也不管他们还有没有话要说,直接转身出了堂屋。
走到院子时,正遇上王翠香扶着周小富出屋走动,对方一眼就看见了他,冷哼一声,道:“周松,你还敢来……”
后面的话因为周松看过来的眼神,堵在了嗓子眼,直到人出了院门,都没再敢说话。
方才那一眼,让周小富觉得对方要再过来将他狠揍一顿。
从周家出来,周松身上的凌厉之气才逐渐淡了下去,还跟路过的一位婶娘打了招呼。
胡兰叫他回来,他便知道是要为了婚事寻不痛快的,先前不跟他们说,就是不想沈清竹跟他们打交道,坤泽没必要受他们的冷言冷语,即便对方不在意也不行。
周松回来这一趟,便是为了将有些事有些人解决明白,日后莫要再去纠缠不休,他就要成亲了,不能让他们扰了清竹的清净。
他与父亲不同,跟这些人没多少亲情在,自小也没受过他们的恩惠教养,自然也就无所顾忌。
他们比不上,他最珍惜的心悦之人。
第四十六章
从西村处回来,周松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林二柱家里。
明日去找过匠人,他们便要去镇子上买东西,上晌时他去林家借过牛车了,对方听说他是要去置办婚事用的东西,挥挥手便让他拉走,不急着还。
也是怕明日没有时间,所以他想提前来问问钱婶,都需要些什么,尤其是她绣喜服用到的布料绣线,要哪些种,他对此是一点不懂的。
林二柱来给他开的门,一看见他就“呦”了声,扬眉道:“你们两口子是说好的?”
周松疑惑,待跟人进了堂屋,才发现沈清竹也在,正跟钱婶还有刘芳凑在一张桌子前看什么,欢声笑语的。
“呀,松也来了,正好,快过来,看看清竹给你们婚服画的绣样。”钱婶先看见他,冲他招了招手。
自他们二人定亲,钱婶跟人相处也亲近许多,先前还是唤人沈小郎,如今已是一口一个清竹了。
“周松。”沈清竹坐在原处,笑着唤他名字。
这一个笑容,让周松方才在周家积攒的那些怨气,尽皆散去了,突然觉得心里无比的轻松,唇角抿出弧度,抬脚朝他们走过去。
沈清竹将桌上纸张递于他,道:“我看大多喜服上修的不是龙凤呈祥,便是鸳鸯戏水,千篇一律好没意思,所以画了点不一样的。”
周松对这些也不懂,好与不好的也说不明白,本来准备接过来看看便夸赞对方,可看见了上面的图案,他便愣住。
兰花绽放在松柏的枝头,八竿子打不着的植物,却在这幅画中分外和谐,秀丽的兰花开在松柏的枝叶间,好似本就应该这般存在一样。
这是他们的信香。
看他一直盯着画不说话,沈清竹先开口道:“我先试着画了袖口的一部分,你若不喜欢这图案,还可以再改。”
“我喜欢。”周松连忙道,抬眼看向他,“我很喜欢。”
“你看,我说了吧,他哪里能不喜欢。”钱婶笑呵呵的将绣样接过来,她知道这是二人的信香,觉得这般图案,比那龙凤鸳鸯的有意义的多。
刘芳也笑道:“清竹绣样画的好,我看着也喜欢,想央求你给我也画两张,回头绣在给孩子的小衣上。”
“我看行!”林二柱在媳妇儿身边坐下,道:“这花样在村里,可就是独一无二的了,谁也比不上沈小郎的画功。”
沈清竹自然是爽快答应,他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不是读书便是作画,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麻烦事,反倒很乐在其中。
他转头看眼还站着的周松,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他们二人如今已是定了亲的关系,无需再如先前那般的避嫌,周松心中虽说还是紧张,但乖乖的坐了下来,两人的胳膊轻轻的碰在一起,他垂眸,掩去眸底的笑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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