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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是我哥哥一直爱慕的人……而且,你还是射伤了我哥哥的人。”

扶安睿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很滑稽,可是他又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在决定来见她之前,他反复的纠结,胆怯,迷茫,那些无法表达的情绪,此刻都变成了每一滴眼泪。

泊国师。

哥哥的心上人,哪怕她将哥哥变成了残疾人,哥哥都毫无怨言,依然不断地去国都求见。

他最讨厌泊国师了。

讨厌到甚至不想知道她的名字,也对她没有兴趣。

“你怎么能是国师呢?”

扶安睿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说:“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泊国师了。”

泊瓷平静地说:“你求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泊瓷从来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有人敬畏她。

自然就会有人对她的存在不屑。

扶安睿使劲摇头说:“不,我想要知道你的名字。”

不是通过询问任何人,他希望她能够告诉他。

扶安睿鼻子哭得发红,双眼也红彤彤的,充满殷切地看着她,还透着一丝小心翼翼。

有点像讨粮食的小狗。

“知道我的名字做什么,想要去诅咒我……”

泊瓷的话还没有说完,又咳嗽了几声。

藏在屏风后面的式尘立刻走出来给泊瓷倒了一杯水。

扶安睿瞪大眼睛,他想到了房间内有人,可没有想到在那么近的地方。

式尘将气息掩藏的太好了。

式尘低声说:“小姐,弦隐留下了一些药丸,如果你实在不舒服,在他药熬好之前,先吃点药丸。”

泊瓷微微抬手,意示式尘自己没有事。

她喝了一口温水,然后看向扶安睿说:“泊瓷,我的名字。”

扶安睿微微低头,他想起来了,他知道这个名字。

哥哥的房间内有很多名贵的瓷器。

他说:‘瓷’非常的美丽又易碎。

对于哥哥来说,美丽又易碎地应该是她。

他听到她亲口说出了真正的名字,可是,他一生都没有资格叫她的名字。

国师大人的身体不好,这是世人皆知的事。

曾经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她明明伤害了哥哥却不用受到任何处罚。

此刻,她的咳嗽仿佛刀子一般扎在了他的心脏上。

一刀又一刀。

一次又一次。

虽然刀子拔出去了,可是疼痛却没有消失。

这已经不是他厌恶的人了。

是他喜欢的人,第一次喜欢上的人。

扶安睿低声问:“国师大人,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泊瓷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你觉得我是有目的在接近你?”

扶安睿摇头说:“我知道是偶然,毕竟追查恶贼也是我的一时兴起。”

如果不是为了雾善堂,他也不会来到这个酒楼。

他与恶贼团伙发生冲突的时候,泊瓷一行人才刚刚到酒楼准备入住。

“能够这样遇见也算是命运的一部分吧。”

扶安睿目光深邃地看向泊瓷:“对了,国师大人就是能够看到命运的人,那么,这次相遇是否代表我能为你做什么。”

他的命运之中与她有着怎么样的联系。

如果只是这样短暂的相遇,然后离别。

他想要做一些能够让她记住的事。

只有他能做的事。

不是他的哥哥,也不是围绕在她的身边那些皇族,而是他——扶安睿能够为国师大人做些什么。

“我想一定有什么我能做的事,所以遇见我之后,你才愿意与我同行。”

泊瓷用白绢手帕掩唇,轻笑了一下。

听到泊瓷的笑声,扶安睿顿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在自作多情。

泊瓷说:“我会考虑一下的,小世子。”

“那么我就不打扰您了。”

扶安睿最终还是单膝跪地,行礼说:“请国师大人……保重身体。”

扶安睿转身刚刚准备跳窗户,听到泊瓷说:“别跳了,走门吧,都知道你来见我了。”

扶安睿动作一顿,顿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式尘已经走过去为他打开了房间的门。

扶安睿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走向门口,出门前对式尘说了一句:“谢谢啊,式尘兄。”

式尘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关上了门。

扶安睿往楼梯口,感觉温热的眼泪又一次涌上了眼眶。

上次在这间酒楼,她还不是遥不可及的国师大人,而是让他心动的白姑娘。

每一个层的楼梯口都有护卫在守着。

扶安睿也不看那些对自己行礼的护卫,低头一口气冲到一楼。

因为扶若包下了酒楼,所以这里只有他们这些人住。

所有人都在房间的时候,酒楼的大厅就空空的。

不过此刻有一个人在大厅之中。

扶安俞坐在轮椅上正有些无奈又怜惜地看着自家弟弟。

“哥……”

扶安睿憋着眼泪,声音发哑地叫了一声他,也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当走出泊瓷房间那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覆盖上了扶安睿所有的情绪。

那一刻,他知道了,哥哥隐瞒他,并不是为了看到不知情的他出丑,而是为了让他的美梦能够更久一点。

在美梦之中,他能充满期待与希望,喜欢着一位叫白姑娘的武林女子。

那时候,他能够与白姑娘同行,每天说几句话,共同讨论一件事,他都觉得仿佛坠入蜜罐一样。

这份心动是如此甘甜而幸福。

此刻他必须要面对真相。

他当然可以继续喜欢她。

也只是这样而已。

“你不需要对我道歉,安睿。”

扶安俞的手抓着轮椅,最终也没有靠近弟弟。

他低声说:“不过是我的傲慢而已。”

傲慢觉得自己距离她更近,所以希望弟弟能够在他看到虚影之中,多欣喜一些日子。

“哥,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她,但是见到她之后,我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事情。”

扶安俞察觉到弟弟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腿。

他立刻明白弟弟想要问什么,为什么当年泊瓷要射伤他的腿。

扶安俞露出微笑说:“我说过的,她是为我考虑,只是你从来都不相信我说的话。”

扶安睿对于哥哥受伤这件事特别的介意。

他觉得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哥哥受到的伤害,甚至因此残疾都是不可逆的伤痕。

“哥,等剑会结束,我以后应该见不到她了吧。”

扶安俞低叹:“这样的相处应该是很难。”

不然扶若与扶凝也不会想尽办法离开国都来到她的身边。

在国都,只有她去皇宫时,身为皇子与皇女的两个人才能够见到她。

可皇宫中有太多的眼线,他们谁也不敢表现出太过于亲近国师。

拜访国师府也需要深思熟虑。

扶安睿忍不住看了泊瓷房间的方向。

真遥远啊。

仿佛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靠近。

扶安睿心中暗暗叹气,抓了抓头发,他知道现在这份心意跟哥哥数年如一日的感情相比有些浅薄又可笑。

他刚刚站在她的面前都不敢说出口。

可是……他还是会在分别前,找机会说出来。

第44章 (四十四)

◎——◎

弦隐注意到扶安俞与扶安睿离开了大厅, 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熬好药之后,他从厨房走到大厅入口,就听到大厅里面有交谈声。

扶安睿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扶安俞似乎在安慰他。

他不敢靠近细听, 如果被察觉的话, 他就需要去打招呼。

反正汤药还是滚烫的, 需要降温才能让主子喝, 所以弦隐就等了一会。

大厅安静下来之后,弦隐端着汤药上了四楼。

他刚刚走到泊瓷房间的门口, 房门就打开了。

式尘听到了弦隐的脚步声。

“主子,喝药了。”

弦隐将放着药碗的托盘摆在泊瓷的面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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