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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人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前往和州了。”

玉兰俯下身恭恭敬敬地将凤簪插在了太后云鬓上,屋内的众人已经被她遣干净了。

“那他如何了?”

太后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但玉兰姑姑明白她说的是谁。

“去试探他的人已经全数死在他手上了,咱们的人推断,他失控的风险很大。”

“哦?”崔太后放下手中的胭脂盒,眼神微动,“万门主那边怎么说?”

“济州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布置好了饵,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太后听完不置可否,只是轻飘飘地问:“小蔚的生辰快到了吧?”

玉兰掐着手指算了算日子,回道:“禀太后,殿下生辰是六月十九,再过七日就到了。”

“我生他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准备,送他上路总想着做点什么,希望他走的舒坦一点。”

太后似是叹息,又像是缅怀,就好像是梁蔚现下已经断了气,亲朋好友围了一屋子,她身为人母也勉强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要掉几滴眼里泪的。

“我看他挺喜欢李家那孩子的,叫他俩做个伴吧。”

晨风吹落窗前的石榴花,朱红的花瓣在风中翻卷,最终落于汉白玉铺就的石阶之上,像是染在雪上的血迹,鲜艳又冰冷。

而这边,本来已经准备回万山门的万仲文在路上收到了门主的通灵,叫他去和州待命,却没说有什么事。

接到通灵的万仲文当即转道去了和州,他今年与道侣方才成婚,他娘子此前给他写信说是已有了半月的身孕,他一心只想着早点回去与娇妻温存,才坑了方旭替他去连城。

没想到还是被门主派到别处,只怕是他表姐夫心中有气,故意折腾他的。

他含着口死活都咽不下去的郁气坐在客栈的窗前,给他家娘子洋洋洒洒地写了封长信,诉说自己的衷肠,然后才开始对着地图推算梁蔚他们一行人的脚程。

暗流涌动的午夜是属于别人的,色令智昏的公主殿下正与他心心念念的小情郎一起花前月下,把酒言欢,倒还真有一点岁月静好的意思。

其实说是把酒言欢,酒却都叫李尘徽喝了,一整壶桂花酿李尘徽只给梁蔚分了一小杯,因为梁蔚身上的内伤还没恢复,自然不能饮酒的。

他们到的是靠近和州城的一个小镇,住的地方有点小,但胜在有个小院子,财大气粗的公主殿下索性把整个后院都租了下来,反正他们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直接把这里变成个临时的据点也是可以的。

晚间李尘徽费了点功夫修好了屋内被主人废弃的小桌子,看见外间夜色不错,便把它放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

半轮皓月的清辉柔柔地撒在天地之间,婆娑的树影在地上映出一小片清静的红尘,李尘徽看着看着就想起了济州城里小院,梁蔚自然明白他心中所念,与诸暗卫一道用完饭后,便跟李尘徽提议一道赏月。

于是李尘徽便亲去隔壁酒坊挑了一小壶桂花酿带了回来,但买完才想起来梁蔚不能喝太多的酒,于是只叫他尝了个味。

此间靠近南方,所以酿造的酒也是回味悠长,唇齿生香。李尘徽触景生情,话说的少了些,酒倒是一杯一杯的灌。

叫梁蔚心里一阵酸涩一阵甜蜜,恨不得立刻就告诉他顾锦年到底是谁。

“小蔚,我又时候真的很想他,他看着就像个娇气的小姑娘,其实比我还能吃苦,有什么事只会往自己心里藏,我不问他他就不说。他很少笑,偶尔开怀一笑,好看的就像昙花一现那样。我找过他许多次,每次都只想着远远瞧上他一眼就心满意足了。可是这世间总是有太多事与愿违,除了最初的那封信,我再也没有他的任何音讯。你说,我的运气是不是真的不太好......”

李尘徽喝多了酒,话也就多了起来,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跟梁蔚讲起顾锦年的事,就像是寻常人家里丈夫跟妻子谈起昔日的好兄弟那样。

要是梁蔚不是他念在心上的兄弟,恐怕会像其他妻子一样温言出声安慰,可李尘徽一边絮叨梁蔚一边心酸,看着他把酒往自己嘴里灌也没有出声阻止,到了最后,李尘徽醉成了一团棉花,梁蔚才察觉不对。

“李尘徽,”梁蔚竖起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喝多了。”

垂着脑袋的李尘徽两眼发直地看着人,抬手扣住了梁蔚的手腕,嘴中嚷嚷:“对,喝多了。”

梁蔚见他摇摇晃晃地半站起身子,又俯身隔着桌子靠近梁蔚,想抽走手指又怕他站不稳摔地上,只好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小蔚,你真的很好看,人美心也善。”李尘徽红着耳尖,他喝酒不上脸,喝的再多也只会红了耳朵,像是只兔子那样。

梁蔚听着他的语气像是比唱的还好听,哭笑不得的听他继续呢喃。

“我自知没有潘郎之貌,璞玉之资,也没有万贯家财让你金屋藏娇,又不思进取,在政事和修行上对你也是毫无帮衬,我很没用......”

梁蔚听到这里想要出声打断,但李尘徽预判了他的动作,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这等放肆的动作让梁蔚一时呆住了,没有立刻扒拉下他的手。

李尘徽顺势继续说道:“可我不能跟你说‘只余一颗真心付卿耳’的这种话,因为‘真心’不是说出来的,也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想许你长久,又怕不能和你终老,毕竟你修为很高说不定会修到长生的境界。我想许你喜乐,又怕你嫌我絮叨多嘴,我想了又想,发现无论是那一种承诺都是听上去美的不可方物,真正付诸在你身上都不会很完美。”

“这种考量其实很折磨人,但是却又让我很着迷,只单单是这么想一想,我就像是登临仙境那般飘飘然。”

“佛经上说‘由爱生怖’,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酒气上浮到李尘徽的双眸中,叫他清明的眸子裹上了层浅淡的雾气,让原本就多情的含情眼这会彻底变成了氤氲着的温泉,像要把人溺死一般的情意在里面欲语还休。

“我也听老道士说过,爱是一种毒药,轻则会叫人失去理智,重则叫人丧心病狂。曾经我还对此嗤之以鼻,现在我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在你识海里的时候,我想那怕跟你一起死在那里,我也无憾了。”

“可是你吻我的时候,我又想与你天长地久地享有这样的欢愉。”

“小蔚,我心悦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之前说咱俩有缘不是在开玩笑,”李尘徽有些语无伦次,耳尖开始发烫,“可能我就是馋你的色相,但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李尘徽剩下的话被梁蔚吞到了肚子里,公主殿下扣着李尘徽的脑袋,温凉的手指贴上李尘徽的耳朵,叫他成功地降了温,神志颇为清醒了一点。

但很快就在梁蔚的毫无章法却又叫他心神荡漾的吻中,迷失了心智。

也许济州老道士的话是对的,爱情的确是能让人饱受折磨,但梁蔚活到现在又何尝不是在苦海里挣扎。

“我之蜜糖,彼之砒霜。”纵使这是计穿肠烂肚的毒药,在梁蔚这里也是甘之如饴。

李尘徽说“真心”这种东西不是说出来的,但梁蔚曾经亲自体会过他的真心,纵使那只是出于关爱,可梁蔚抓住并记牢了十几年,已然成了执念,又怎会轻易放手。

第55章 上钩

浅淡的梅香相伴在李尘徽的梦乡,他做了个久违的美梦,但梦中人却不再是顾锦年,而是美的勾人的公主殿下。

泛着热意的绯红晕染上了梁蔚的眼角,她勾唇一笑时,凤眼弯出的弧度美的恰到好处,叫李尘徽在她的怀里软了手脚,飘飘乎乎不分东西。

至于为什么不是李尘徽把梁蔚揽在怀里,事情都发展到份上了,还是不要在乎这些细节的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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