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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了大业,为了报仇,为了已逝的母妃,他可以!
凌奕闭上眼睛,一脸视死如归:“除了这条命,我没什么舍不得的。”
“......”陆谨州沉默许久,却被凌奕的神情逗笑了:“哈哈哈,甚好,既如此,我权且收了殿下的承诺,除了您的性命,微臣想要什么,殿下都不得拒绝。”
凌奕睁开眼,并未反驳:“......”
“宫中不安全,安王府还在修整,殿下不如出宫先搬去臣府上小住几日。”陆谨州似是随意转开了话题。
住在宫中便如同住在狼窝,可去陆谨州府上也与虎穴无甚区别了。
但狼窝住久了,凌奕倒也想试试新鲜的虎穴,便也答应了:“好。”
陆谨州笑容愈发深了:“殿下竟这般听臣的话。”
“...”凌奕沉默,他有资格选吗。
“只要殿下能一直听话,臣便一直是殿下的人。”陆谨州语气低沉。
凌奕扯了扯嘴角:“怎会,陆大人救了我,我自然会尽心竭力扮演好棋子的角色,绝不拖后腿。”
陆谨州笑着点头,视线缓缓从凌奕面容划过,从上至下,最终落在了他的唇上。
凌奕被看的发毛,不由后退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臣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殿下何故慌张?”陆谨州淡笑。
凌奕张了张口,轻咳一声:“外臣,怎能在宫中久留,陆大人快些出宫吧。”
“着急赶我走?”陆谨州挑眉:“也好,臣今夜便在府中等着殿下光临。”
凌奕眼皮一跳,瞬间觉得自己连夜出宫的选择不太明智,似乎晚一日似乎也无妨。
“殿下可莫要让臣空等一夜,否则,臣会生气的。”陆谨州笑着替凌奕理了理衣领,才慢悠悠转身离开。
凌奕死死盯着陆谨州的背影,眼神中全是无奈与妥协。
从十二岁那年起,他便明白了,皇子的身份不算什么,他所有的骄傲,都是基于皇帝的纵容。
但只要皇帝想,皇权可以让任何人都体验从云端跌入地狱的感觉。
皇权是至高无上的,而他......似乎正好有机会触碰到。
哪怕触碰皇权的代价是折了所谓的傲骨,他也在所不惜。
毕竟他没有选择,陆谨州是他唯一的希望。
一直到陆谨州离开半刻钟后,那些离开的宫女太监才陆陆续续走了进来,见凌奕只是坐在石桌前独自对弈,便开始默不作声的收拾殿内的东西。
谭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在凌奕旁边哭诉:“殿下,殿下,您,您没事吧。”
凌奕落下一枚棋子:“有事。”
“啊!?殿下,那人难道伤了您?”谭忠大惊。
凌奕摇头:“不,只是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殿下...”谭忠一噎,放低了声音:“奴才,奴才不说话了。”
凌奕本就心乱如麻,被谭忠吵的更是脑中嗡嗡,此刻才算平静下来。
看着棋盘中被吃的丁点不剩的的白棋,凌奕无奈将棋子丢回棋篓里,站了起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砧板上的鱼,很急,但很无奈。
谭忠看了半晌,才试探性开口想找点让凌奕开心的话题:“殿下,听说皇上封您做了安王,真是可喜可贺!咱们终于有机会出宫了!”
闻言凌奕脑中瞬间闪过先前陆谨州与皇帝看向他时那略带算计打量的眼神,后颈顿时一麻。
“这,这是喜事啊,殿下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谭忠呆呆问道。
凌奕深吸一口气,看向一旁傻乎乎的谭忠,最终只能无奈叹气:“谭忠你...”
谭忠自觉说错了话,只能闭嘴:“那,奴才不说话了...”
如果封王出宫的代价是他即将要献身于陆谨州了,换谁也高兴不起来。
寻常皇子及冠后便会被母妃主张选妃,但他十二岁丧母,后又被禁足多年,莫说选妃了,连不重样的宫人都少见几个。
因此他对男欢女好这种事没什么概念,但现在他喜欢男子还是女子已经不重要了,为今之计是如何应付陆谨州。
要不试试苦肉计?
可这样一定会惹恼陆谨州......
半个时辰过去了,凌奕脑中还未想出对策,陆谨州派来的那七八个宫女便已经将他的东西收拾完毕,一箱箱抬了出来。
“殿下,已收拾齐整,陛下圣旨虽还在拟,但口谕已定,殿下随时可以准备出宫了。”其中一宫女上前行了一礼,笑道。
凌奕痛苦面具:“这般快?”
“是,陆大人吩咐过,自然不敢怠慢。”宫女态度恭敬。
凌奕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走吧。”
第8章 抵足而眠
此时的陆谨州则在自己房中安坐看书,心情很是不错。
“主人,当铺的李掌柜近日收到了一件从府内流出去的衣物。”屋外走进来一管家,低声道。
陆谨州面不改色的翻着书,头也不抬的应道:“哦,查出是哪个偷的东西,乱棍打出府去。”
“不,不是府中下人手脚不干净,而是......而是。”管家犹豫片刻,才道:“老奴顺着线索查了下去,那东西是从宫里流出来的。”
陆谨州这才顿住,片刻后抬头看向管家:“是什么?”
“是一件披风。”
管家说着,吩咐身后的人将那件披风呈了上来。
“...”陆谨州盯着披风思索两秒,面色陡然难看了一瞬,他想到那披风是送给谁的了。
凌奕居然将送给他的披风当了换成了冰冷冷的银子。
“...啧。”
“主人?”管家被陆谨州的神情吓到。
“既是在当铺找到的,可知他当了多少银子?”
管家小声道:“十两。”
“竟还有脑子,没被骗了。”陆谨州冷哼一声放下书,看向管家:“早先陛下降旨,封七皇子为安王。晚间七皇子会来府上,与我同住。”
“啊,安王要来府上?老奴这就去收拾一间院子出来。”老管家点点头。
陆谨州摇头:“不必,七皇子与我同住,他若来,你直接引他来这里便是。”
“啊?”管家愣住。
“七皇子是陛下骨血,怎能随意打发,自然要与我同住,抵足而眠,同吃同住方表为臣之心。”陆谨州笑道。
一旁的老管家沉默起来。
自家主人性格多疑,便是府中粗使奴仆入府都要查遍祖上三代以保清白,更何况自己院中,除了心腹之人,绝不会让人进来。
如今居然会让人与他同住?
还抵足而眠?
还是个不明来历的安王!
要说自家主人是重视陛下骨血那才有鬼。
这些年来求见自家主人的皇子王爷不计其数,也没见他对哪个皇子上心过。
“再去挑十件不同花色的披风,连带着从当铺收得的那一件,一并送去给七皇子。”
“啊?”管家又是一懵。
“还不快去。”陆谨州斜眼睨着他。
管家这才匆匆点了点头:“是,是,老奴这就去办。”
将管家打发走,陆谨州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书,只觉读之无味,不由摇摇头。
将书放下,陆谨州展开了一张空白纸张,开始为自己研墨。
脑中闪过今日猎场中,那道清瘦的身影费力的拉弓搭箭的样子,陆谨州微微一笑,笔在纸上微微勾勒几笔,便出了雏形。
“大人,七皇子到了。”
沉迷作画的陆谨州听到了七皇子三字,便放下笔笑道:“哦?”
陆谨州亲自到了院门口,便见到了熟悉的清瘦身影。
“安王殿下驾到,真是让臣这草舍蓬荜生辉啊。”陆谨州笑着上前。
凌奕嘴角抽了抽,这若算是草舍,那他先前住的莫不是鸡窝狗屋?
“见谅见谅,府中狭小,如今分不出多余的院子,只能委屈殿下与臣同住一院了。”陆谨州笑呵呵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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