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1 / 1)
('
凌奕深吸一口气,他知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便点了点头:“表兄保重。”
陈授走的坚决,走前能见凌奕一面,已是意外之喜。
凌奕看着陈授的背影,心下愈发沉重。
“殿下,不必忧虑,臣既答应了殿下,保陈授不死,他便不会出事。”陆谨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奕转身看向陆谨州:“陆大人如此说,此事我便放心了...”
“殿下若能将臣的话都记在心上,臣会更高兴。”陆谨州低语。
凌奕压了压跳动的血压,后退一步,绕开陆谨州,出了院子。
他此时无心与陆谨州纠缠,凌奕记性不错,来时的路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只想远离陆谨州,一个人静一静。
陆谨州却不遂他愿,紧跟在凌奕身后:“殿下,早朝至今,还未用膳呢,不若与臣一同用早膳,也是为今早的冒犯赔礼。”
凌奕脚步一顿:“不...”
不对,他现在是寄人篱下,若是频繁拒绝陆谨州,他会生气吧。
本就有求于他,摆皇子架子就是自寻死路。
凌奕不知道陆谨州的底线,也不想知道触碰他底线的后果,便叹了口气:“也好,陆大人请。”
陆谨州笑容愈发和善,在凌奕眼中,那眼神像是个一步步试探猎物的狼,只等摸清对方底细后,便一口吞下。
“殿下请。”陆谨州躬身一礼,做足了臣子恭顺的姿态。
落后凌奕半步,陆谨州走在后面,在凌奕看不见的视线死角,他的目光中闪着些许光亮。
“主人!诚王,宣王,六皇子到府,说是想见七...安王殿下。”一仆从匆匆赶来。
凌奕一怔,诚王是二皇子,宣王则是三皇子,六皇子年长他两岁,是皇帝颇为喜爱的小儿子之一。
他对二皇子恨之入骨,三皇子只知其名,对其人却不甚了解。
只是这六皇子,从前却没少见。
他在宫中被瑜贵妃软禁之事不算秘密,有心人打听打听便知他的处境,因此少不了来踩一脚的人。
这其中有母妃生前的敌人派来找他麻烦的,也有捧高踩低的奴才来阴阳怪气的,还有如六皇子这般直接上门动手泄怨的。
凌奕八岁练武,一直到十二岁才断了,武艺一道算是荒废了。
但纵使有武艺在身,也双拳难敌四手。
六皇子自知独自一人打不过凌奕,便时常带着身边的七八个太监一齐上门找他麻烦。
便是谭忠也难逃一劫,只是没有理由的宣泄怒火,时常被打的满身是伤,却连伤药也寻不到。
按理来说皇子年满十岁后,本不是能在后宫久留的年纪。
但掌管六宫的瑜贵妃不曾读书,礼法也不怎么守,让她来治理后宫便是随心所欲。
老皇帝年纪大了,对后宫也不甚在意,便全由她去。
因此才有了将皇子拘禁在后宫软禁,纵容六皇子肆意对凌奕拳打脚踢宣泄情绪的丑事。
凌奕一开始很愤怒,到后来也慢慢习惯了。
只是从一年前起,六皇子便很少来找他麻烦了,凌奕便也渐渐忘了此人。
如今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凌奕脑中忘却不掉的回忆便再次涌上心头,险些让他控制不住情绪。
凌奕的情绪变化被陆谨州收在眼底,陆谨州将眼底的笑意敛了敛,握了握凌奕的手腕,才看向那人:“先请三位皇子去前厅,我随后就到。”
“是!”
“殿下,可是不想见客?”陆谨州语气温柔:“臣代殿下去见客如何?”
凌奕摇头:“不必劳烦陆大人。”
“殿下之事,便是臣的事,何谈劳烦。”陆谨州轻笑。
凌奕盯着陆谨州,看了几秒,露出了个恳切的笑容:“陆大人,若是可以,可否与我同去见几位皇兄?”
凌奕独去,必会被那三人吞的渣都不剩。
若是与陆谨州同去,那便是陆谨州将那三人吞的渣都不剩。
“自然。”陆谨州面带笑意,点了点头:“臣怎能独留殿下一人去呢,自然要相陪。”
凌奕笑了笑:“那便多谢陆大人了。”
“相识许久,何必言谢。”陆谨州叹气:“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殿下何必将臣当做外人。”
凌奕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了个笑:“陆大人说得对。”
三个皇子在前厅等候,陆谨州却仍旧不紧不慢的与凌奕闲聊,丝毫不急。
“殿下,有臣在,不必惧怕他们。”陆谨州低声安慰。
凌奕轻咳一声,偏了偏头:“我,才没有怕他们,同为皇子,我怎么会怕他们呢。”
“是是是,殿下无所畏惧。”陆谨州轻笑。
凌奕不语,他本还有些紧张,在一旁陆谨州淡定自若的神情后,心情倒是放松了不少。
“三位皇子中,二皇子势大,三皇子城府深,六皇子有勇无谋不足为惧。”陆谨州语气淡淡:“殿下只需应付一二,万事有臣来对付。”
第17章 长命锁
此时陆谨州的承诺在凌奕耳中分外令人安心。
凌奕松了口气。
一连续了两杯茶,等了许久的三位皇子终究是不耐烦了,或许是听到了外头的脚步声,六皇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凌奕你好大的胆子,敢让我们等这么...”
六皇子视线触及到了跟在凌奕身后的陆谨州,瞪大眼睛,将未说出口的话打了个转咽回了肚子里。
...莫名有种狐假虎威之感,是他假陆谨州的威。
“三位皇兄,久等了。”凌奕行了一礼。
陆谨州笑了笑,随意一拱手,挂上了那副熟悉的和善笑容:“诸位皇子光临寒舍,臣不好不招待,只是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凌奕暗惊,陆谨州竟然如此不客气,语中暗示尽是也送客的意味。
他对自己也不这样啊。
反观对面三位皇子的态度,诚王虽然恼怒,却并未发火,稀奇。
“陆大人,叨扰了。”
宣王依旧笑吟吟的,而一旁六皇子看向陆谨州的神情竟有些...谄媚。
凌奕陷入沉思,看来他对陆谨州手中的权力有些低估了。
“无事,只是近来听闻七弟受父皇封赏,得封安王,特来道贺。”宣王笑吟吟的看向一旁的诚王:“二哥你说对否?”
诚王冷笑一声:“自然,只是七弟竟无自己的府邸?为何要住在陆大人府中。”
凌奕为何没有府邸,诚王心知肚明。
凌奕还未说话,陆谨州便笑道:“安王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听闻臣府中有一名医,这才在臣府中养病。”
“啊?”凌奕瞪大眼睛,他啥时候中毒了?还命不久矣?
诚王一怔,看向凌奕的神情带上了几分探究,片刻后才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可惜七弟年纪轻轻,怎就...可知是何人所为?”
陆谨州摇摇头。
另外二人反应与诚王一致,凌奕看上去虽然瘦弱,却是红光满面精神极好,怎么看都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没人信陆谨州的鬼话。
凌奕心中疑惑,却并未打断陆谨州的话。
“本还想邀七弟去城郊打猎,如今看来是不必了,只希望七弟安心养病,多活些时日。”诚王啧了声。
凌奕皮笑肉不笑:“自然,结义兄弟尚且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我乃是亲兄弟,我怎能先二哥一步去了呢。”
诚王咬牙:“只是七弟身上无功无绩,怎好心安理得的受封安王?三弟平南有功,才受封宣王,六弟赈灾有功,却还不如七弟攀高枝儿有用...呵呵。”
诚王的视线转向陆谨州,暗示不言而喻。
“二哥说的没错!”六皇子附和。
皇子攀臣子的高枝儿这话实属无稽之谈,实在可笑,这话显然是在讽刺凌奕。
凌奕倒是不生气,诚王说的没错,他确实是靠着陆谨州才得以摆脱现状。
但那又如何,在场的皇子内,谁又比谁的手段更干净呢。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