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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喝水。”
陆谨州递过来一杯水。
或许是对方无限度的包容,让凌奕有了些底气去试探他的底线。
见陆谨州没有生气,凌奕继续得寸进尺。
“腿酸,替我揉揉。”
“好。”语气有些诡异的宠溺。
陆谨州跪坐在榻边伸手开始按揉他的腿,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还在小腿徘徊的手隐隐有向上的痕迹,让凌奕觉着有些危险。
“咳,我饿了。”凌奕坐起身,抓住陆谨州的手。
陆谨州抬眸:“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厨房?”
“我想吃子慎亲手做的。”凌奕笑着看向陆谨州。
陆谨州顿了顿,笑着摇摇头:“好,我去做。”
看出凌奕是在故意折腾自己,外面天色已黑,二人折腾了一晚上,陆谨州无眠,便也由着凌奕折腾。
看着起身往外走的陆谨州,凌奕眼中的笑意逐渐淡去。
陆谨州越是这般予取予求,凌奕便愈发不知所措。
或许从未有人见过奸臣陆谨州的这一面,可这一切都有些不真实,他不知道陆谨州到底想要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对自己产生了这般想法。
凌奕对这种被动的感觉感到不安,但他只能接受,且必须接受。
空荡荡的屋子有些寂静,哪怕知道暗中有十七等人保护,凌奕也觉有些瘆人。
摩挲着方才被按摩过的腿,似乎恢复了些力气,凌奕下榻披了件大氅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
果然,远远便见厨房的灯亮着,外头已经升起了淡淡的白烟。
陆谨州果然在里面下厨。
心脏突然跳了几下,像是触电了一般。
半夜三更,只因为一句话,就能让陆谨州不辞劳苦下厨做菜。
普天之下能做到这件事的,应当只有皇帝的圣旨吧。
摸了摸自己的脸,凌奕不认为自己长了张如郑月一般祸国殃民的脸。
他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怀揣着心中的疑问,凌奕迈步进了厨房,果然看见陆谨州换了身衣服,正在切着什么东西的样子。
“殿下,倒也不必站在门口看。”
第54章 夜宵
站在门口偷看被陆谨州发现了,凌奕轻咳一声,拢了拢袍子,走了进去。
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陆首辅如今在厨房切菜,场面总有些诡异的不和谐。
凌奕看向他手中切的东西。
“这是什么?”闻到了不好的味道,凌奕眉头皱了皱。
陆谨州莫非要给他下毒?下意识想...
也不至于...
“八角,桂皮,小茴香。”
一个也不认识。
凌奕又看向一旁锅里还带着血丝的肉块,好奇的想问些什么,却又在在视线触及到陆谨州忙碌不停的动作时止住了。
“...”
陆谨州洗了洗手,从一旁的柴堆里拣了两捆柴放进炉灶里。
那双白皙修长持笔执书的手握着木柴的场面冲击有些大,凌奕抿了抿唇,才试探性开口:“可要我帮忙?”
“殿下与孔刺史无冤无仇,还是不要烧了他的厨房为妙。”陆谨州抬了抬眉毛,语气带了几分戏谑。
“......”
凌奕不说话了,只寻了处板凳坐了下来,盯着陆谨州做菜。
“殿下可消气了?”陆谨州背对着凌奕,便是看不见他的脸,凌奕脑海中也浮现出了那张眉眼温柔笑的脸。
凌奕不解:“我何时生气了?”
“若非那时殿下痛到落泪,臣竟不知自己弄疼了殿下,唉...”陆谨州言罢,又叹了口气。
凌奕不防备,又被陆谨州的虎狼之词吓到,语气不由自主结巴了几分:“什么,什么弄疼了,你休要胡言!”
“难道是臣猜错了,殿下那时不疼?”陆谨州拎着一颗青菜转身笑吟吟看向凌奕。
凌奕:“......”
疼还是疼的。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如木偶人一般无知无觉,可真上阵后才发现,欲望并非他能控制,眼泪也亦非他能控制。
“若非殿下总是咬紧牙关一语不发,臣便能早些发现...”
“别说了!”凌奕左右看了看,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隔墙有耳,子慎不要脸面,我还是要的。”
“殿下放心,距此处百步外都有臣的人守着,不会有不长眼的人闯进来。”陆谨州继续淡定切菜:“知道殿下面皮薄。”
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这种混账话了吗。
“今日为殿下洗手做了羹汤,殿下便莫要生气了,臣日后会小心的。”
小心什么
算了。
凌奕不再言语,只盯着炉灶里升起的火发呆。
三菜一汤很快便被端到了眼前,方才经历了一场体力劳动,凌奕此时确实有些饿了。
看了眼坐在面前笑眯眯的陆谨州,凌奕拿起筷子:“子慎不吃?”
“臣看着殿下就饱了。”
“......”
安静用膳。
陆谨州的手艺确实不错,也或许是凌奕真的饿了。
将桌上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凌奕略有些满足的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眼还坐在对面笑吟吟看着他的陆谨州。
“子慎这手艺,便是到宫中当御厨也不差了。”
将陆首辅与御厨放在一起对比,多少有些掉价。
陆谨州却笑着点头:“不做御厨,只做殿下一人的厨子。”
凌奕已经对陆谨州的话微微免疫,此时面不改色的主动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一番,才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蒙蒙亮了。
先是被陆谨州摁着折腾了好一番,如今他又折腾陆谨州半夜下厨。
竟是一夜未睡。
“看来平洲之事解决的差不多了。”凌奕看向陆谨州。
陆谨州不会放着正事不管与他如此胡闹,看来平洲棘手之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这一个月来平洲刺史的工作几乎是由凌奕承担的。
孔书这个平洲刺史被陆谨州赶到军营里历练,陆谨州则负责为平洲“清洗污秽”。
锻炼了一个月,凌奕处理事务的手段直线上涨,他隐隐明白了陆谨州这个首辅的重量。
朝中大半军政要事都要经陆谨州之手,如此繁重的政务之下,他竟处理的游刃有余,丝毫没有手忙脚乱的迹象。
明明只比自己年长几岁。
“殿下真是聪慧。”
“那...我们何日回京?”
“后日便出发,下个月六皇子便要出发前往金乌国为质,殿下总要赶回去送一送。”
凌奕这才想起来,上回陆谨州救场后,便将矛头甩到了六皇子身上。
质子的名头便落到了他身上。
“确实该送一送。”凌奕语气莫名有些冷。
他这人记仇,六皇子从前对他做的那些事儿他都记得清楚。
往他国为质子,想来这位好六哥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只可惜,没能亲自报仇。
“殿下安心,臣保证,不会让六皇子在金乌国的日子好过一日,殿下昔日所受之苦,必会一一还之于他。”陆谨州轻声开口。
凌奕看向陆谨州。
陆谨州与六皇子应当没有仇,且六皇子为了拉拢陆谨州,当初还送了不少礼。
所以今日陆谨州对六皇子的所作所为,莫非...
“子慎是因为我才对六皇子如此敌视?”凌奕看向陆谨州。
陆谨州轻笑:“殿下的仇人,便是臣的仇人,所有对殿下不利之人,不利之事,臣都会替殿下一一清除。”
“若我成了子慎的绊脚石,子慎可会如今日对待六皇子一般,也除了我?”凌奕眼中带笑,语气淡淡。
“殿下乃是真龙之身,岂会再落泥沼,只要臣还在一日,殿下便不会成为什么人的绊脚石。”陆谨州语气和缓,看向凌奕的眼神古井无波。
他的语气很理所应当。
似乎认为凌奕就该是真龙之子,将这件事当成了责任一般。
凌奕心脏漏了一拍,却很快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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