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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要去寻李伯兴师问罪。”

“啊?”凌奕疑惑。

“若非李伯,陛下在臣家中密室中,搜到的便不是那一箱箱书画,而是一件龙袍了。”陆谨州轻笑。

凌奕瞪大眼,心底顿时一个咯噔。

若那日去抄家的大臣从密室中带回来的是一件龙袍,那...他当时会如何做?

陆谨州做的这一件件事连在一起,足够一个初登基的帝王气血上头下令处死他了。

便是凌奕并未气血上头,那些大臣的谏言也足够陆谨州死一万次了。

他是真的一心求死。

“是,李伯...”凌奕顿时明悟。

是李伯做的。

“你,要去对李伯兴师问罪?”凌奕抬头去看陆谨州。

若没有李伯,凌奕怕是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想到陆府那个笑呵呵的老爷子,凌奕总担心陆谨州会对他做什么。

陆谨州看清了凌奕眼中的担忧之色,笑着摇摇头:“兴师问罪是事小,李伯到底是臣的长辈,到底还是要去看一看他的。否则时间长了,臣怕他做傻事。”

陆府向来法纪严明,无论是手底下的幕僚还是侍卫,违抗陆谨州命令的下场都颇为严苛。

第80章 下厨

“那就好。”凌奕松了口气。

“陛下虽抄了陈府,却并未动里面的人和物,是吗。”陆谨州笑了起来。

凌奕点头,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去派个官小又为人古板的老臣去做这事儿了。

“不必如此,陆府内的金银财物,本就是留给陛下的,如今正是用钱之际,不如拿去充国库。”

“你...舍得?”凌奕犹豫。

陆谨州低头去看他:“臣已得到了梦寐以求之物,金银固然珍贵,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殿下一笑。”

“咳,既然是要拿去充国库的,先前父皇在时,你怎么不拿出来。”凌奕轻咳一声,侧头避开了陆谨州的视线。

若是老皇帝尚在世时,陆谨州做出了将自己财产充国库这等“大仁大义”之事,怕恨不得当即将其收为义子。

“若是送给先帝,他必会拿这银子大修宫殿,没准还能有余钱去出巡几回。”陆谨州无奈摇头。

凌奕哑然。

似乎确实如此。

只是比起大修宫殿,或是出游,这笔银子用在边关军饷,亦或是百姓身上,会更合适。

“所以,明日臣可否能出宫一趟?”

趁着此时提出银子之事,陆谨州显然是拿捏住了凌奕此时不好拒绝他的档口。

“那,好吧,朕便准陆卿明日出宫,只是有一个要求。”凌奕负手站起身,端起了皇帝的腔调。

陆谨州笑着上前:“陛下尽管吩咐。”

“只是要带上我。”

“唔。”陆谨州思索许久:“那明日朝政要交给谁?”

“只是半日,也无妨吧,大不了朕早些回来,通宵去批了那些奏章。”凌奕一听有戏,眼睛一亮,转身拉住陆谨州的手:“求陆卿了。”

不知为何,凌奕现在总有种不想让陆谨州离开自己之感。

只是这话不能说出来,他又没有理由拒绝陆谨州。

转念一想,自己跟着他一起出宫,似乎也不错。

小皇帝眼睛晶亮,笑容明快,哪里有白日里那般威严之色。

“好,陛下乃是天子,又有什么做不得的?”陆谨州无奈一笑。

小厨房的灯亮了许久,总是会吸引一些尽心尽力的太监前来查探。

本以为是夜里来厨房偷吃的宫人,却未曾想竟是皇帝与陆谨州。

“参见,参见陛下。”来探查的太监本做好了训小太监的准备,却未曾想一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他敢信自己方才没有看错。

皇帝拉着陆大奸臣的手...

凌奕皱眉看过去,是御前总管海富。

“起来吧。”

海富颤颤巍巍站起来,低着头:“老奴,老奴什么都没瞧见。”

“如此说,那便是看见什么的意思了。”陆谨州笑着开口。

虽是笑着在说话,可听上去总有要杀人灭口之意。

海富下的一个腿软,跪在了地上:“陛下!陛下饶命啊!”

凌奕摇头:“吓他作甚。”

自从谭忠背叛他以后,凌奕便失去了对手底下人推心置腹的心思。

而今他身边的这些小太监宫女,也不过是做本职工作,没有他的亲信。

“陛下打算怎么做?”陆谨州笑着看向凌奕。

“这有什么。”凌奕笑着拉起陆谨州的手:“朕都打算做昏君了,与陆卿的关系便是公之于天下,又有什么?”

陆谨州眼中愕然之色一闪,随即便被笑意淹没。

一旁的海富心底一个咯噔,抬头看着面前的皇帝和一旁的陆谨州,一个吐噜嘴便说了出来:“是,是啊,陛下与陆大人,乃是天作之合,龙姿凤章...”

凌奕笑着点头:“好了,你下去吧,日后少大惊小怪的,陆卿非要为朕下厨讨好朕,朕便纵着他了。”

分明是他自己找陆谨州撒娇的。

陆谨州也不解释,只笑着点头:“是是是,是臣要讨好陛下。”

海富此时已无心去听凌奕与陆谨州在说什么了,只知道自己这回算是逃过一命。

“陛下真是心善。”陆谨州摇头感慨。

凌奕只是笑着摇头:“陆卿想要为万世开太平,那便不能如从前一般,视人命如草芥。”

或许是因为他的老师不同,也或许是因为骨子里有陈家的血脉,凌奕自小便与其他皇子不同。

他对权力并不敏感,反而更愿意去看那些底层百姓的生活。

“所以,陛下这颗良善之心,若登上帝位,是最适合做守成之君的明君。”陆谨州笑着感慨。

陆谨州总是很喜欢夸自己,凌奕知道自己平庸,因此并不当真。

第二日,凌奕便与陆谨州换了常服做了一番伪装,朝着陆府的方向走。

新帝登基,二皇子党死了一片人,而今京城中人人自危。

陆府这个危险的地方,更是重中之重,是惜命之人要避开之地。

如今在所有人眼中,陆谨州已经是个死人了,不会有人冒着风险与此时的陆府搭上关系。

因此除了陆府外的禁卫军外,几乎没有人踏足这一条街。

恰好也方便了凌奕与陆谨州隐藏行踪。

“陛下!?”门口的禁卫军本还在百无聊赖的打瞌睡,在看清来人后,顿时一惊。

凌奕到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旁的人。

更可怕的是,皇帝竟与面前这个大罪人并排站着。

凌奕淡淡点头:“李伯在哪里?”

“李...哦,是那个陆府的管家吧,那老头怪的很,这几日日日都在自己的小院儿里种菜,不哭也不闹的。”守卫低头回答。

陆谨州笑着点头:“如此倒好。”

“李伯喜欢种菜?”

陆谨州笑而不语,率先走进了陆府。

一旁的禁卫军吓了一跳,刚要上前拦住他,便被后面的凌奕挥手制止了。

“不必管他,你们守在此处,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凌奕吩咐一句,便跟了上去。

陆谨州回自己家,自然是轻车熟路。

“臣是家中庶子,不受待见,母亲死后,便一直是李伯照看我。”陆谨州难得讲起自己的往事。

凌奕点了点头:“这我知道,你与陆府恩断义绝之事,倒是传得颇广。”

“与我有关系之人,都已经...”陆谨州笑着叹气:“唯独李伯,算是我的长辈了。”

第81章 储君

与你有关系之人,可不止李伯,我也算的一个。”凌奕不满,补了一句。

陆谨州顿了顿,才展颜一笑:“是啊。”

凌奕却是皱眉。

陆谨州此人最是心狠,尤其是对自己,是能生生断自己生路之人。

或许是体会过伴君如伴虎之感,他对自己终究还带着一份克制与疏离。

算了。

心底百转千回,面上仍旧一片安然,所幸时间会证明一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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