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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内有不少低着头来往做事的奴仆,陆谨州御下的手段还真是精巧,便是他不在了,这些人也依旧能稳重做事。

或者说,这也是他早有预料,做好准备的。

绕过陆府外围,二人到了李伯所在的小院前,便瞧见了一老人正拿着水舀子一点点给园中的菜浇水,后头还有个小丫头在晒茶叶。

“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啊...”李伯喃喃自语道。

“什么一场空啊,话说李伯,府里面那些护卫什么时候走啊。”后头的小丫头正是郑明珠。

“难说啊。”李伯叹了口气,抬头的一瞬间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陆谨州与凌奕,惊的手上的水舀子都掉到了地上。

这番动静让后面的郑明珠也看了过来。

陆谨州上前捡起水舀,笑着看向李伯:“李伯好兴致啊。”

李伯视线在凌奕和陆谨州之间徘徊许久,随即便跪了下来。

“老奴知罪。”

“为何不按我的吩咐去做。”陆谨州蹲下身,盯着李伯。

李伯却丝毫不惧,面上反而带了几丝笑意:“老奴虽听命于主人,可到底还记着小姐临终时的吩咐,务必护得小主人安全。”

“......”陆谨州沉默着站起来。

“主人心思,我也猜的一二,却恕老奴要抗命行事了。”

陆谨州面色不显,凌奕看出他到底还是生气的。

若无李伯,他从陆谨州密室中翻出的便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龙袍和其余罪证...

他这是认准了凌奕不喜好杀戮诛九族这等事,哪怕治了他的罪,陆府便能逃过一劫。

凌奕看了看气氛僵持二人,叹了口气,上前将李伯扶了起来:“咳,李伯也知道,子慎素来是个嘴硬心软的主。”

跟在李伯后面低头装木桩子的郑明珠闻言眼皮子都跳了跳。

嘴硬心软?说谁,陆谨州?

陆谨州视线转向凌奕:“嘴硬心软这个词儿,用在陛下身上,岂非更合适?”

“总之,不准你向李伯发难,你先前不是还说,李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长辈了吗,怎的一见面就这般做派。”

李伯闻言瞪大眼看向陆谨州,不可置信的胡子都颤了几颤:“主人,当真真这么说过?”

陆谨州无奈叹了口气。

“若非视您为长辈,此事定然要问责。”

李伯乐呵呵的捋了捋胡子:“问责便问责,只要主人活着便好。”

一旁的郑明珠听的一头雾水,却躲在李伯身后不敢说话。

“你姐姐如今是太妃了,可要进宫去见见她?”凌奕笑了起来。

陆谨州要与李伯许久,许是有些话是郑明珠不能听的。

郑明珠瞪大眼,险些咬掉自己舌头:“太,太妃?见!我想见姐姐!”

“那好,你去收拾东西,一会儿便随我们进宫吧。”

皇帝不是那么好除的,尤其是手中有实权的皇帝。

陆谨州为了能除掉先帝,在御医,妃嫔,入宫的道士身上都下了功夫。

涉事的御医皆已出宫隐姓埋名,那些道士也都被送回了原本的道观,从此不问世事。

唯独宫中的郑月,此后便要守着秘密长居后宫了。

认清自己是断袖的现实后,凌奕便开始为继承人做选择了。

若后继无人,朝中必会因储位之争再次动荡。

凌奕却不想与那些外地的藩王郡王扯上联系,否则引出那些有野心之人,又要生出乱子。

如此一来,便只能从京中宗室中下手挑选。

而郑月所怀龙嗣便是个很好的人选,凌奕便对她重视了起来。

那郑月肯为了亲妹妹入虎穴,如此看来,郑明珠便是个很好的人质。

陆谨州将郑明珠养在陆府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笑眯眯看着离开的郑明珠,李伯又看向凌奕与陆谨州:“主人对七殿下爱惜如命,七殿下也非无情之人,你二人情谊非比寻常,有何事不能明言呢。”

陆谨州将自己推上龙椅,留下了一班子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栋梁之材。

他自己却打算背着骂名与罪责死在自己手上,只为了让他能当个干干净净的皇帝。

好在凌奕知道的还不算太晚。

也或许...在他将陆谨州从大理寺提到宫中的那一晚,便动了那不该动的心思。

哪怕陆谨州真的想篡位,凌奕也不会杀死他。

“无需他说,我都明白。”按住了将要开口发言的陆谨州,凌奕笑了笑:“子慎的真面目,我算是瞧清楚了,无需李伯多叮咛,日后我自有法子从他口中探出虚实来。”

“陛下英明神武,盖世无双。”陆谨州笑着附和。

在凌奕的强烈建议下,他便与陆谨州在陆府小住了一日,又放肆的寻李伯讨了几坛酒,打算彻夜不眠一回。

他从未像今天这般高兴过,趁着今日不在宫中,放纵一回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陆谨州对凌奕向来都是纵容居多,此番也并未阻拦。

二人便一人提着一坛酒,坐在了李伯的菜园中,赏菜品酒。

一杯接着一杯的陈酿下肚,凌奕很快便红了脸。

“我要一直盯着你,盯着你......”

陆谨州看着面前晕晕乎乎的凌奕,无奈伸手接过了他手中摇摇欲坠的酒坛子:“为何要一直盯着我?”

“......我怕一转眼,你就突然变成另一副样子了。”凌奕眉毛皱了皱:“七年前也是,我一转眼,父皇就,就不是父皇了。”

凌奕怕极了身边人态度急转直下的样子。

多年前的先帝是这样,上一秒还是温和慈爱的父皇,下一秒便成了屠杀陈家满门的陌生人。

几日前的陆谨州也是这样。

第82章 美名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除了个无足轻重的皇子身份,我还有什么...”凌奕突然握住陆谨州的手:“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陆谨州语气坚定:“陛下莫要妄自菲薄。”

“若我与你处在同一境地,现在怕也只是个整日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绝做不到这般地步。”

不论暗中势力,如此年轻便官拜首辅...

“陛下无需像臣一样,知人善任,勤政善治,平衡中庸之道,陛下就做得很好。”

凌奕皱眉,醉酒的人几乎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全凭本能在回话:“你总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夸我。”

“陛下想想,若是诚王凌封登基,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么?”

凌奕思索许久,面色苦了苦:“来找我的麻烦,然后找所有与他作对之人的麻烦...”

“所以,陛下到底是胜诚王百倍,知道国事为重。”

凌奕沉默许久,才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国事,真的好重,我快要累的担不起了...所以子慎要替朕分担一半...”

“好。”

“何况......若无殿下,臣或许真就成了个整日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了。”陆谨州轻笑:“曾经颓唐不得志之时...若非殿下,臣离家后便不是去游学,而是去江湖中闯荡了。”

“江湖?”凌奕捕捉到了个令他感兴趣的词:“真的有江湖吗?”

“自然是有的。”

陆谨州一手扶着歪在自己身上的凌奕,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食盒打开,将里头的醒酒汤端出来,最后拍了拍趴在他身上的凌奕:“陛下,喝些醒酒汤。”

“不!朕还能喝酒!不准喂我喝醒酒汤。”凌奕摇头。

“好,陛下再喝一杯。”陆谨州将醒酒汤递到凌奕嘴边。

凌奕皱眉嗅了嗅,随后低头凑到碗边啜了一口,眉毛狠狠的皱了起来。

“酸。”

陆谨州挑眉:“明明是甜的,陛下再尝尝?”

被陆谨州巧言哄着,凌奕几乎是被连哄带骗的喝完了一整碗醒酒汤。

“准备车驾,半个时辰后准备回宫吧。”陆谨州视线看向一旁站着的几个禁卫。

禁卫有些犹豫:“陛下似是醉了,不好舟车劳顿,不如在此睡一夜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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