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前码代码的gigi(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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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请你。

赵昕远笑了,你是看我这个无业游民可怜吗?要请我吃饭。

我这个上班族可开不起特斯拉。宁清也有电动车,只不过是两轮的。

这是我妈的车,借来开的。前面红灯,赵昕远松了油门,任由汽车滑到前边。

听到某个词时,放松了神经的宁清再次紧张。坐在这辆车内,仿佛被监视了一样。

这时宁清的电话再次响起,回来后,她对接电话有了恐惧,总是坏消息。

是蒋月。

宁清这几天都没给她妈打电话,虽然觉得可能在车上会不方便,但还是接了,她轻声说,妈,什么事?

宁清你是不是疯了?脑子有问题?

刚接通,蒋月的吼声就弥漫在车厢内,宁清一阵尴尬,赵昕远装聋根本没看她。

妈,你等我回去

宁清还没说完,就被蒋月打断,他惹了事,你又要给他擦屁股。你那么有钱吗?你挣钱这么容易啊,没钱装什么大款啊?

好了,妈。宁清低吼了一声,我现在在外面,等我回去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后两分钟,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天黑得很快,她咬着唇抑制着情绪,平复后,对他说,能不能送我回宾馆?我有点不想吃晚饭,下次请你吃好吗?

赵昕远转头借着路灯看了她一眼,脸色苍白,这句话就像是在求他,好。

约莫过了一刻钟,车停在了路边的树下后,宁清如同逃亡一般,对他说了句,谢谢,再见后就开了车门跑了出去。

她糟糕的一切,为什么要这样展现在他面前?

宁清走了五分钟,转了弯到了弥漫着腐臭味的巷子时,蒋月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宁国涛他妹给蒋月打了电话,告诉了她这件事,蒋月当时就反复一个问题,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来出这个钱?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件事?你们做大人的,要不要点脸?

她这个傻女儿,太憨了,一拍脑门装阔就给出了。

清清,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你为什么要当傻子呢?宁国涛他卡里一分钱都没有吗?他一分钱不出,怎么好意思全让你出?这对兄妹就是在坑你。

宁清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无力地蹲在了路灯下,妈,他不知道这件事,是我自己要出的。

哼,他不知道?那你就通知他,让他知道,让他先拿钱。蒋月冷笑,还有,他妹怎么好意思一分钱都不出的?当初占了我们家多少便宜,现在装穷了?

姑妈帮了很多忙的。宁清无奈,妈,当我看到爸爸在看守所里那副样子时,我不忍心让他继续在里面呆。

憋了好几天的宁清,说完这句话,眼泪就掉了下来,哭了好一阵抽泣着对蒋月说,他三高,还有前列腺炎,在里面还可能被人打,他是我爸爸啊,我怎么能看得下去?

你是不是觉得就你爸可怜,我一把年纪在外面打工不可怜?他受得这些苦,就是他活该。

眼泪密集地掉落在地面,整个人缩在路灯下,她的头埋在了膝盖上,妈,你就把我当傻子吧。我觉得钱不重要,没了可以再赚,但我得把他人弄出来啊。

第8章

身处逆境时,不同性格的人有不同的反应。有寻求精神寄托的;有降低期待等待运势来临的;也有彻底放弃了底线,不认一切普世价值观,唯钱与权为信仰。

在后来宁清过得不是很顺遂的日子里,她有反思过,自己是不是当年太过自私任性,将运气挥霍殆尽。

在八字中有个概念叫十年大运,而农民出身、从未有过任何致富转机的宁家,在她高中时,看到了一点苗头。

宁国涛买了新车,新车的轮子更多了,被村里人略带妒意地戏谑称,说清清啊,你爸爸这个车,一个轮子就值一万,你算算他一年能挣多少钱?

宁国涛带了个弟兄,俩人一起运货。不知在运输什么,总是晚上干活,白天在家睡觉。但收入明显在变好,那时王锁明做工程,没收到款,年底发不出工资给工人,腊月二十八就上门被人追债,半威胁半哭诉说你总得给点钱我,让我能过个年吧,不然我大年初一都来要债。

大年初一上门被人讨债,是最不吉利的事情,混到山穷水尽才有如此待遇。当妹妹上门哭诉老公不争气时,宁国涛眼睛都没眨,直接跑去镇上的储蓄局,取了十万的现金给了妹妹。

孙英一辈子都是农民,早年在公社挣工分时,一个人就顶俩,养猪养鸡插秧割麦什么都干,干活迅速利落。将近六十的人了,在自家养鸡场干活更是卖力。

高温天气,小鸡的死亡率很高,但在孙英的照料下,盛夏天鸡都死的很少。夏天鸡喝水多,水喝多了就会腹泻。经验丰富的孙英每天都看鸡的粪便,一有拉稀的征兆就赶紧喂药。看到孱弱的鸡就单独拎出来照料,吃食上更用心些。

养鸡棚给宁家添了一笔收入,宁国涛按月给老婆和老妈发工资。

更让这三个人惊喜的是,听到了拆迁的风声。

为了联通省内东部城市的发展,推动地域经济的交融,市政做了规划。一条高速公路正在规划中,补偿拆迁是高速公路建造成本中的一部分。

养鸡棚在宁家村以东五公里开外的一片空地上,几乎会是这条公路的必经之路。本来宁家在这儿的土地面积并不大,还需要附近的另一块地,一并整合了建个养鸡棚。

种地早已不是宁家村人的主要生活来源了,收益太低,几乎没人种水稻了,大米才几块一斤?人力投入成本是多大?那块的地顶多被用来种些玉米山芋,或者播些芝麻种能磨油。

宁国涛当初能选择省事点,干脆搞承包得了,一年给个几千块买断经营权。但估计人家也不乐意,就算今后把养鸡棚给拆了,那块地也很可能种不出粮食了。

好,那就搞土地交换,宁家拿了一块别处的土地跟人换了养鸡棚这边的地。土地都属于宁家村大队这个集体,幸亏宁国涛工作自由,跑了无数趟大队找书记。连个证明都要写了去公证。

更别说后期办养殖证。蒋月买了本字典放在电脑旁,两个食指在键盘上敲击着上网查办理流程。宁国涛请人吃饭称兄道弟装孙子,把一道道手续都给办了。

命运之神再次垂青了这家人。可能,能拆到几十万。

那块地的原承包者,在家悔得捶胸顿足。还去了大队找书记,说宁国涛当初骗我,那块地我想租给他,他硬是要跟我换。书记无奈,白纸黑字的证明文件都在那写着你还亲自到场公证过,人家怎么逼你了?

宁清并不知晓家中养鸡棚要拆迁的事,但她的生活费从600一个月涨到了800。

她花钱从不精打细算,午晚饭都要吃肉,每天一瓶可乐,水果牛奶不断,时不时还要溜去书店买杂志。也从不为钱操心,若是超支得厉害,她打个电话,宁国涛就会让住在附近的亲戚先给她送点钱过来。当然这种情况极少,她也不想麻烦亲戚。

虽然班主任夏丹并不喜欢自己,在班级里除了徐晨也没别的朋友,但宁清还挺享受专心学习、累了就偷看杂书放松、没有任何人际关系纷争的高中生活。

高中生的人际关系,有时比成年人复杂多了。

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只有一个最终目标并且要求所有人全心全意为这个目标服务时,效果往往偏离预期。

宁清看着他们没事找事给单调的学习生活寻找刺激也挺累的,包括不限于在班主任及任课老师面前争宠、你和ta好那就不要跟我好的友情排他性、成绩排名上失衡的恶性竞争心态和谈一场恋爱的争风吃醋。

徐晨也常常震惊于她的潇洒。怎么说呢,一中里,没有人是不在乎成绩的。大家都是从初中里一路优秀上来的,就算是再叛逆表现得放浪形骸厌恶学习的人,都想要考出个好成绩。有时,与其说是放纵与迷茫,不如说是怕很努力了还是不能考得好,从而打碎了对自己的信心。也想让人觉得自己聪明有潜力,多得是说自己不学习晚上回去偷偷用功到两三点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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