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前码代码的gigi(21)(1 / 2)
蒋月听不下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天到晚回来挑拨离间,开了门又合上,你们小声点好吧。
蒋月拿了瓶牛奶,又找了包饼干给女儿送去,想跟她谈谈心。
结果女儿已经擦干了眼泪,正若无其事地在写作业。考卷上的黑色字迹已被她的眼泪晕染开,又干掉。她正用胶布撕掉,重新将答案填上。
蒋月将吸管插到牛奶里,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女儿,有时她都有点怕这个早熟又敏感的女儿,为什么哭啊?
我尊重你们的选择,这件事与我无关。宁清低着头说。
不想妈妈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吗?
宁清将粘了一长段的胶带徒手扯断,用力拉扯着在食指处留下一道印,我说不想要,你就会不要这个孩子吗?
她抬头看着蒋月,见她纠结地沉默着,如果我的意见完全不具备参考价值,装什么民主要来问我意见?
你们大人也很搞笑,什么叫生下来了就有感情?我还得符合你们的期待跟一个孩子扮演姐弟情深来娱亲吗?如果对这个孩子我尽不到做姐姐的责任,是不是还得被你们骂我冷漠无情。
不要这样跟妈妈说话好吗?蒋月心中难受,严密的逻辑与冷血的口吻,这个青春期的少女不知道自己说话有多伤人。
我刚刚说了尊重你们的选择,是你先来质疑我的。
够了,怎么跟你妈妈说话的?宁国涛走了进来,看到老婆嘴唇都气得没了血色,把给女儿的牛奶塞到了老婆手里。
好,我道歉。这件事能这么过了吧,我要写作业了。
别写了,思想有问题,学习好有什么用?宁国涛难得对女儿发火,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你妈妈说话?她对你这么好,吃穿用度都先紧着你。你读了几天书就懂责任与义务了?我们对你应尽的义务就是把你供到大学,把你培养成一个独立的人。我们要几个孩子是我们的权利,这与你无关。你心里不舒服,可以坐下来跟我们说。
蒋月扯着老公的胳膊,别说了,让她写作业吧。
三天假期,宁清都呆在自己房间里,吃饭才下楼。
蒋月进她房间,看她要么在写作业,要么在看书,连电视电脑都不碰。说话礼貌得体,就是不肯谈心,刚回家那晚枕在她膝头的撒娇都仿如幻象。
临走前,蒋月把这个月的生活费给她,出于补偿心理,这次给的格外多,拿了十张红票子给她。女儿只拿了一半,说五百就够花了。
怕老公再教训女儿,蒋月又拜托了王丽芬送女儿去学校,刚好今晚酒店轮到她值班,还从鸡棚抓了只鸡送给了她家。
看着这孩子坐在副驾驶座上闷闷不乐,邻里间的八卦传得格外迅速,孙英与她婆婆还关系挺好,王丽芬自然是知道了这件事。
王丽芬不是本地人,虽然宁家村也是个农村,但比起她的老家,算不上穷。刚嫁过来还惊讶,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只有一个孩子。
她老家村子里,几乎每家都有儿子,她的一些姐妹,上完初中,就跑出去打工。有些一年能寄十来万回家,家中当作不知女儿在外面做什么。
王丽芬也被姐妹带的做过这行,时间不长。她很漂亮,也很聪明,攒了一笔钱后,就来到了没人认识她的这个城市。跟没用的老公结了婚,生了女儿,给自己托了底,至少有了个家庭。
王丽芬开车很稳,正要开进校门时,旁边一辆车别了进去,她急忙踩了刹车,操,什么傻逼?
那辆车在校园里还开得挺快,王丽芬踩了油门跟着那辆车跑,真他妈想把司机拽下来打一顿,这种人就得被教训了才知道驾驶安全。
宁清看了眼车牌号,再看着愤怒的司机,你别激动,那是我们班主任的车。
王丽芬瘪了气,她不至于让宁清为难,算了。
看到那辆车开到停车位上,她也看了眼车牌,笑了,我知道你们班主任。
什么?宁清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我上次给你指看过的。
没什么。王丽芬从包包里拿了五百块钱,喏,你妈让我给你的,她怕你伙食费不够。
宁清没有解安全带,也没有接过钱,阿姨,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王丽芬看着这个忧愁的少女,人各有命,在宁清这个年龄,她已经在外面混社会了,家中早有弟弟,生活从未让她有过机会思考这类问题。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奇妙,对着这个女孩,她生了爱护之心,不是对错问题,孩子再怎么犯错父母都会原谅。你只是需要时间去接受现实而已。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接受现实,又回到了原点。
上了四天课,就到了周日。
宁清中午回了宿舍,宿舍里没人,她才打了电话回家。先打给了奶奶,想问她妈妈怎么样了。
奶奶的小灵通过了许久才接。
奶奶,吃过饭了吗?
才刚吃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宁清的手指缠绕着一圈圈的电话线,我妈,在家吗?
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她着急了,这几天都赌着气没有理妈妈,奶奶,有声音吗?妈妈怎么了?
孙英觉得这事应该告诉孙女,你妈昨天去医院把小孩打掉了,今天还在住院。
赵昕远觉得假期过后的宁清不对劲,恹恹的,谁都不理。上课时,他看向黑板时,眼睛扫过她的位置,她大多数时间都趴着。
问她怎么了,她也不搭理他。只是将书还给了他,贴了便利贴说谢谢。他也没再追问她怎么了,将哈利波特第二部 带给了她。想着可以周日下午去书店找她,如果她仍然不想说,他依旧不会问。
周日上午最后一节课后,他被数学老师拉住一起做了一道大题,有点复杂,两人思路不同,花了二十多分钟,还是做出来了。他的思路更偏向于暴力破解,经验丰富的老师选了更巧妙的方法,但他觉得老师那种方法只适合于这道题。
赵昕远离开教室往校门口走去时,发现宁清小跑着从他身边经过,他从后面喊住了她。
她却没停下,他快走了几步抓住了她,才发现她红着眼圈,手里还拿着几百块钱,怎么了?你去哪?
三院,你知道在哪吗?听奶奶说了医院和病房号,她从衣柜把剩下的所有现金都抓在手里就跑出了宿舍,她不知道有多远,但是问他也没用,这些钱肯定够打车来回的,算了,我打车去。
这家医院靠近市中心,离学校不远。赵昕远看到了前边的哥们,跑了上去借了电瓶车,周日这个点路很堵,打车也慢,骑电瓶车更快些。
宁清顾不上其他,任由他骑着电瓶车带她去了医院,是个自行车式的小电瓶车,她的手紧抓着坐垫。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所医院,很大,住院部都不止一个,正当她晕头转向不知道往哪走时,赵昕远拉着保安大爷问了路,就带着她去病房。
走进住院部,等了很久的电梯,几乎是每两层都会停一下,到了所在楼层,转了好几个弯才到了病房。
宁清走到病房前,却失去了所有力气进去。
正是午时,人来人往,这个病房隔壁就是热饭的地,病人家属们正在拿着饭盒排队。
蒋月半躺在病床上,宁国涛手中拿着饭盒,正一勺勺给她喂饭。他的位置刚好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到女儿正在外面站着看他们。
宁清看了许久,当看到爸爸要起身时,她匆忙拉着赵昕远跑开了,怕爸爸可能走电梯,转过一个弯后,她进了安全通道,逃到了楼梯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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