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前码代码的gigi(32)(2 / 2)
赵昕远听了这句话,彻底黑了脸。
宁清也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她的手指揪着拉链,尝试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开口却是,你没有送你朋友回家吗?
赵昕远瞥了眼她,上次能说完对他没感觉,这次就能若无其事地问他有没有送别的女人回家。不是刺探,只是坦然而问,这事不劳您操心。
哦。她闷闷地回。
赵昕远心中烦躁,对这沉闷车厢内的异常安静难以忍受,开了音乐。他忘了,被设置在循环中的是《Vois Sur Ton Chemin》。
这辆车内设的亮点之一是沉浸式音效,此时唱诗班孩童天籁般的声音悠扬地从音响中传出。充满天真与希望的歌声,听不懂法文歌词,也能感受到一股温暖涌过心中。
宁清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这首歌了,她曾经发烧似的听了一遍又一遍。
多年后在他的车上,再次听到了这首歌。
曲调弥漫在车厢的每一寸空间内,听不到外边的车流涌动声,感受不到车胎在地面行驶的碾压感。她陷入了这场听觉盛宴,黑暗车厢内,这三百六十度而来的声源成了一个黑洞,试图将她拽入她竭力回避的过往中。
每一次看到马修走,她都哭到不行。后来,他又陪她看了两遍,拿着纸巾给趴在怀里的她擦眼泪,说这有什么好哭的。她还边哭边指责他冷漠。
她从未自比过是皮埃尔,她却做了蒙丹。
当第二遍播放时,赵昕远不耐烦地切换了下一首,但循环模式中也只有这一首,他干脆关了。
密闭空间内又重归一片寂静。
这么多年,他一直记得吗?
她都已经不听这首歌了,他还在新车上,设置了这首歌。
她迷茫地看着前方的路途,这不是她回家的路,在黑暗中附近环境看得不真切,这一带她并不熟悉。他刚来本地,还没开导航,宁清刚想问他,你是不是走错路时,车子骤然停下。
赵昕远解了安全带,看了眼后视镜,开了车门,走之前对她说了句,等我一下。
车门被他关上,顶灯亮着,宁清独自被留在他车里,她终于把羽绒服的拉链解开,窝在舒适的座位上呆着。
等了五分钟,他还没回来?难道这是去上厕所?所以不好意思跟她说下车去干嘛?
又等了五分钟,车门再次被打开。他手中拎了个小袋子,递给了她,她接过时触碰到了他冰冷的指节,冷得一缩。
宁清打开袋子看,是一块奶油蛋糕。下边是一块鸡蛋糕,上边抹了层奶油,裱了一朵花作为装饰。
赵昕远重启汽车,看着拿着蛋糕盒子不说话的她说,对不起,我刚刚说话语气重了。
没关系。宁清抑住酸涩感,掀开了塑料盖,拿着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小时候镇上有家蛋糕房,经过都飘来鸡蛋糕的香味,奶奶带她上街时,有时会给她去买边角料吃。妈妈偶尔会带来她买一小块抹了奶油的蛋糕,上面还会有红色或绿色的奶油裱花。在亲戚的生日宴上,每桌一个大蛋糕,上面是一朵又一朵艳俗的裱花,她总要吃到腻才打住。
那一年,他帮她过生日,不知从何处给她买来了从没吃过的芝士蛋糕。芝士蛋糕虽然好吃,她说了句,其实生日应该吃奶油蛋糕。
那时觉得奶油好珍贵,长大后才知,原来那是植物奶油,对身体不好。那么廉价的蛋糕,自然不会舍得用动物奶油。
当买一块动物奶油蛋糕对她轻而易举时,她也不会想着特地去买一块奶油蛋糕了。
驶过路灯下时车内骤亮,车速很快,随即又陷入黑暗,直到下一个路灯的来临。
赵昕远开着车,于一次白昼中看了旁边的她一眼。她安静地吃着蛋糕,奶油蹭在了唇边,估计她自己也发现了。伸出舌头舔掉了嘴唇的奶油,再次被甜丝丝的奶油哄到,露出了满足的浅笑。
握着方向盘的手捏紧了一下,他深吸了口气,不再看她。
很快就开到了她小区门口,宁清刚好吃完了蛋糕,把塑料袋拿在手中下了车,关上副驾驶的门前,她向他挥手,谢谢你。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宁清知道,他内心怪她,她也不会跟他计较,关门之前还嘱咐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宁清。
往小区门口走的宁清掉头,他开了车窗,收下那个包。
他说完就疾驰而去,并没有等她的回答。
赵昕远到家,跳过了划船机的计划步骤,直接去冲了澡。
热气氤氲在了磨砂玻璃上,里面的人影并不真切。莲蓬头的水流被分散了从多个细密的孔中流出,落到地面的声音,也没了那么大。
独自居住时,做什么都肆无忌惮,但这个屋子的主人一向擅长忍耐。
不是能每天投入一两个小时撸铁的人,但也从未懈怠了锻炼,控制着饮食保持尽可能低的体脂,这副身躯的肌肉没那么贲张,但线条也足够好看。而此时右手臂的肌肉却很明显的凸出了。
她舔掉了嘴边的奶油。
他闭着眼在脑海中一遍遍重现这副场景,低喘着气,当快感的尽头袭来时,他幻想着替换掉了白色的奶油。
平日里冲澡只需五分钟,今天,他足足洗了半小时。
出来时他边擦头发边躺到床上,灰色的床单,身上滴的水落下了都染成了黑色印记。
赵昕远拿过手机,点开了一个昵称是一个刺猬图案的人。
刚刚使用了很久的手在对话框上打着生日快乐,一个个字删了后,又打了很多字,看了许久,又再次删掉。
宁清在洗澡时开了空调,等她钻到被窝里后,就把空调关了,房间不至于太干,也省电费。
捧着手机,点开他的微信,竟然发现顶部是对方正在输入...。
还以为手机有问题了,她退出去又进了一遍,依旧是呈现这个状态。
过了十分钟,十一点时,这个状态消失了,恢复成了赵昕远。
那天梦到了他,他说恨她。
从前想要他的喜欢,就算自己想要,都不会开口,要他主动把爱意献上。
从前觉得他认真对她说生日快乐好别扭,今天他一句都没说,却还给她买了奶油蛋糕。
床头柜上的夜灯还没关,微暗的灯光落在双C的金属扣上,反射回的光落在她的眼里。
她想要这个包。
第40章
宁国涛已经从看守所里出来快两个月了。
十二月份以来,活是越来越少。这一周以来,才拖了三车,简直要在家坐吃山空。
他当时选择花钱出来的原因之一是想着外边有活,他要喝点红牛,从早拖到晚,自己这种大车,刨除油费,纯利润一天靠近两千。今年这剩下三个月一直干的话,还愁那点罚款的钱吗?那个钱,他能不还给女儿吗?
结果才出来拖了一个月,活就不多了。
世道不同了。
以前只要跟一个大老板,一年到头都不愁没活干。到处都在盖房子,城里楼盘盖完郊区又开始了,郊区盖完了拆迁房又一批来了,路也到处都在修。一座座山头开采石子的机器就没停过,上山的道路,渣土车从早到晚都排着队。
那个时候,只有有肯干活的心,不愁没钱赚。
后来,那些个老板,要么被抓了,要么跑了。跟过的最大的一个老板,那一带的山头都是他的,最后以非法采矿的罪名给抓了。被抓之前,把儿子送了出国。
宁国涛不懂商业,那个老板,只是赚了几个亿,也许靠山倒了,他也败落了。其他人别整得无辜一样,这个山头,不是他开采,也是别人来,就看后台有多硬,抓了还算创收了。那另一个大工厂的老板,涉黑的事也没少干,为什么没被抓?因为欠了银行上亿,他要是倒了,本地人员就业怎么办?这就是区别。所以还是要欠银行钱,欠的越多,越不敢轻易收拾你。
身处基建链条中最底层的一环,宁国涛感知到了寒冬。
现在老板宋朝阳被弄出来后,一直在外面躲着。哪个做生意的不欠上下游的钱?他听到了风声说最近回来了,昨天电话终于打通,人倒是客客气气,报了地址,说让他今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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