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前码代码的gigi(4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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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乡间的公交车上,少年假装认真地看着窗外风景,少女坐在旁边闭目养神。好像从不相识,两人一句话都不说。

公交车开过了尘土飞扬的一段厂房后,窗外风景便是初夏的绿意盎然。车在乡间小路上慢跑着,两旁是葱茏的树木,透过绿叶的缝隙望去,一望无垠的土地里是水稻。带着暖意的清新空气从拉开的窗户缝隙中吹来,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

她的长发吹过他的脖颈时,赵昕远不自然地转头看了她。她闭了眼,像是睡着了。

睡着时她才毫无攻击性,也不会向他撒娇。

将她被风吹散的几缕发丝挽到了耳后,手触碰到她的脸颊时并不想离开。

他说过,不计较爱不爱,而是够不够。

他觉得她不够。

知道她在装睡,他可是第一次受了人委屈还得主动去和好,凑到了她的耳旁,和好,好不好?

她没有睁开眼。

如果不回答我,我就要亲你了。

宁清扯开了他的手,看着他想问他,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吗?

可话都没能说出口,她的委屈与眼泪再也忍不住,极丢面子的第一次被他欺负哭了。他怎么可以真把她丢下,他怎么可以说不知道她多喜欢他。

当他的手在她的脸上抚摸时,她就明白,她一刻都不想失去他。

如同年少的玩偶一样,只允许被她霸占,被她珍藏。

赵昕远慌了神,忙从书包里拿出纸巾,帮她把眼泪擦掉。可真是个孩子,他只要一哄,这眼泪就更多了,就明摆着知道能靠哭解决问题,鳄鱼还会流眼泪是吧。

越哭越觉得委屈,她撒了气胡搅蛮缠着,明明就是李慧欺负我,你还要帮着她是吧?她跟你是好朋友,我可比不上你们之间的关系。

看着她哭又心疼,但听了她这倒打一耙的话,赵昕远都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错了,论欺负人,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宁清边吸鼻涕边瞪着他,那你去喜欢她好了。

这不是没办法嘛,我的品味一般,只喜欢某个会欺负人、会倒打一耙、不占理还会哭的人。赵昕远一脸嫌弃地把湿纸巾扔进了塑料袋里,再塞到书包旁边的兜里,不许哭了,我没纸了。

宁清可怜兮兮的连哭都不被允许,车上人多,当被频频看过来时,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到了宁家村的停靠站点后,两人下车,她被他牵回了家。

你外婆不在家。

那你收留我呗。

她家没有所谓的客厅,就一张八仙桌,用来吃饭的,桌上摆满了杂物。没有沙发,要坐就是板凳。放在小房间里的一张折叠椅还没拿出,想躺下,只能到床上去。

这连着坐公交一来一回,宁清直接去自己房间窝着。也不介意他到她的卧室,反正他寒假也进来过。

天已经有点热了,窗帘拉上了挡住了大半的晒意,但又不够遮光,日光借由着淡黄色的窗帘透过,没有白炽灯的房间里,都有朦胧的光亮。

她的床没有床垫,底下就是一块块的长条木板拼起来做了床板,凉席下面是一层垫被,没那么硌人。凉席上是条薄被和一个枕头。

宁清累得拿了听可乐就坐到了床上,灌了一大口,看着他坐在书桌前的板凳上。房间面积并不大,他们之间不过一米距离。

不开灯的房间里,可乐冒着气泡,他看着她喝可乐,随手拿起她桌上的笔转着。

她蜷起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宁清同样注视着他的目光。见了面,才问了她不敢隔着电话问的问题,这个分数,你是不是很难受?

赵昕远头偏向了窗外,背对着她,没有回答她。

她的心中一阵酸涩,她的昕远,肯定很难受。

他那么傲气的一个人,表现得再无所谓,怎么会轻易放下呢?她没有说话,看着他的背影,他不是个会诉说悲伤的人,她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我在这,以后你难过的时候,我都会这样陪着你。

乡下的午后幽静极了,有鱼跳出水面的声音,有风吹过树林,还有蝉鸣。这样一瞬,很短,又很长。

过了许久,她开了口,你过来。

他整理好情绪回了头,怎么了?

我要你过来。

他刚走到她跟前,就被她抱住,就被她仰着头问,为什么不亲我,还在生我气吗?

一切都发生的水到渠成。

如果人生多艰难,痛她接受,缝隙里的欢愉,她也想要。

这么一个午后,她不去考虑家里的事,逃离了压力、负担与责任。

她只属于她自己,只属于她的昕远。

第56章

过去重要吗?

若是专业人士,要对国际形势和具体事件作出预测分析,靠着近几月、近几年的资料都不够,甚至要对过去数百年的历史起底。一个族群,在漫长的历史中演变与塑造中,形成基因级别难以撼动的特性。

不回看过去,无法作出任何有价值的预测判断。

于个人,原则上,是可以不面对过去的。

这么些年,发生过大大小小的挫折,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时,赵昕远总会做一个判断:这件事有弥补或挽回的余地吗?

有,就马上行动;没有,就让这件事过去。

感情上,他能这么理性吗?

各方的叙述没有清晰的时间结点。若是十年前的他,会生气,会想知道她那句话是出于何种动机、在什么时间、地点和情况下说的,会去质问她,会逼着她做自我辩护。

当年不会明白,所谓郑重其事的推理与分析,只不过是想为她开脱。

十年后的他,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听到那一句时,心中被刺痛。

这个傻子,如果想伤害他,为什么当年一直瞒着他?但凡她有点心机、没那么爱他,她都应该告诉他。

他只是很失望,对自己的。

冬夜里很冷,寒冷的湿意都像是浸入了骨髓,手指被冰的僵硬,指节都动弹不灵活。

只在赶车时吃了一个三明治,一天都再无胃口。他拿过桌上的烟盒,想再抽一根,烟瘾这东西,才抽了两根,就有了故态复萌的趋势。

又拿了一根咬在嘴里,手捂着烟点火时,小卖部买的打火机坏了,他连按了好几下都无法被摩擦引燃。

烟盒被粗暴地□□了塞进口袋里,被砸到桌上的打火机碰到了可乐,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看着眼前的可乐,买烟时看到旁边堆着的一箱还没来得及上架的可乐,收银员正跟他说烟多少钱时,他却莫名想到了她说过的,不开心的时候就要喝可乐。曾经的她,一天一瓶。他就顺手拿了一瓶一起结了账。

从来不爱喝这玩意,他现在很饿,但没心情吃东西,又需要补充能量,拨开了拉环,灌了一口,细密的气泡在舌尖上跳动着,咽下时一半都是泡沫,在碳酸的作用下,感官上的甜味被冲淡,不会那么腻。

赵昕远皱了眉头,还是不爱喝。

这是她最喜欢的饮料,她有逼他喝过。想起那一次,一天心情都糟糕透了的他,忽然笑了。

那个下午,在她的房间里,接吻时似乎都能听到放在地上的可乐的冒泡声。可许久之后,气泡或许是没了,或许残存的还在冒着声,但已被床板一下又一下的嘎吱声给盖住了再也听不到。

她求着他不要有那么大的声音,都快捂起耳朵不想再听到,手却被失控的他拉住。他到底是锱铢必较,自己受了委屈,也得让她尝到无力抗拒的滋味。

许久之后,她趴在了枕头上,这么热的天,还见鬼用薄被包裹住了身体,被他笑,你这是做贼心虚。

她不说话,他凑过去时,她又将脸转到了另一侧不想看他。却又嫌压在她身上的腿脚沉,终于带着哭腔开了口,说她想喝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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