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帐暖小说(44)(2 / 2)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摇铃舞除去舞姿动作偏妖妩魅惑些,实际上还在最后有一个献酒的重要环节。
这酒自是不能献得生硬,故而要求舞者基础巩固,保证在舞步灵活魅动旋转时,手端酒杯里的酒不会扬撒出分毫。
美人倾姿献酒,这是云娘娘昔日里教给她的一记杀手,今日,她就要试其中一招。
她并不打算献给霍厌。
众目睽睽之下,她自是不可能给两人招致没必要的风险,他不是皇姓,降女的酒他接不得。
可照他的个性,她的酒,若别人敢伸手接,恐怕这事不会轻易算完,那不会完的程度在哪呢?这是施霓要试出来的。
上次的美人计,将军为她着想,终是克制地抵了下来,那这回呢,他又能抵几分妒意?
所以,红舞裙她坚持穿,实诱他。可美人的酒,将军喝不到。
用了云娘娘教的争宠手段,施霓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学坏了,可她没得选。
过了今天,她要将军给她拼次命。
而回报,将是无与伦比的。
从前在西凉王殿,她被嬷嬷督促教习了那么多不耻孟荡之事,那些一直以来都是她努力想忘掉的腌臜。
可若跟将军尝试施霓不自觉把思绪放空放远,略微思寻过后,她只觉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排斥。
她愿意的。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看施霓久久没有说话,秦蓁蓁在旁担忧地关切问了句。
今日天气很热,若不多饮水避着暑,恐怕很容易犯头疼症。
闻言,施霓这才敛了神,当下面上不由有些范红,于是她立刻接过秦姑娘递来的水,仰头喝了几大口来平复。
之后才回道:舞衣昨日才叫阿降绣好,算是赶得正巧了。
秦蓁蓁不疑有他,还立刻夸赞着:若论起效果,红纱舞衣自是更明艳动人,另外的那件临时补替哪里能比得了?再说妹妹跳的摇铃舞本身就是偏妩的类型,红纱又妖又媚,才正好衬上,再说你腰又细,扭起来自当风情万种。
施霓不想把自己的计划曝露,于是只好点点头,应着回说:我也正是有此思量。
秦蓁蓁笑了笑,忽的倾身附耳过来,又谨慎地压低声音开口道。
娘娘其实都与我说了,今日就等妹妹一舞惊鸿,将在场这些皇姓宗亲们个个牢牢迷住,到时妹妹的姻缘,自是可以握些主动权在手了,待会儿我也要仔细帮妹妹看看,到底哪个够资格又幸运,能得妹妹这样的绝世倾城佳人。
此刻施霓心思压根没在这儿,只想着待会儿这酒,既不能给将军,那献给谁才最合适,又最能引起效果。
她在心中思量了几个人选,可还是有所顾虑。
于是这时,听着秦姑娘的话,她只随意应着。
那要多谢了。
秦蓁蓁莞尔着言道,还跟我客气什么?
施霓正想着再回一句,可无意间地瞥眼,却意外看到不远处,将军的目光正凌厉而下。
他眉心拧着,又因顾虑周遭,而克制隐忍着恼意。
见状,施霓不禁一阵心虚袭涌。
所以,方才她那些无心的话,将军全部都听到了?
作者有话说:
兔兔惹事,要被狼吃掉的!
第56章
城外,牧游云得了常生传递出来的密信,得知霍厌只会在百官进宫的拥促时段,同巡卫营一齐严查肃纠,之后待换过三轮班次,人员进得差不多时,他便会前往北宸殿落座席宴,宫门则交由几个他手下的兵将校尉来守。
只要不是正面对上霍厌,牧游云就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地带人潜入皇宫,并且为了双重保障,事先,他已和两位师弟混进武术杂耍的行列,有了合理身份,只待上台表演接近主座之时,给梁帝致命一击。
今日,他们皆已心存死志。
台幕两侧,有着甲带剑的御林军护卫在旁,加之还有霍厌威凛震场,得手自不会是容易事。
牧游云心知自己的武艺与之相比还差的得一筹,可两人的轻功却不分伯仲,所以唯一的法子,便只能是采用保一的策略,刺杀开始时,先由老二和老四阻下霍厌一时之击,到时他凭着灵活身手与常生再做配合,定能叫梁帝毙命。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叫常生轻易出手,小师弟天资最高,师傅传下的莫家剑法,当初只来得及授与他和常生,其他师兄弟们甚至没来得及目睹。
如今师门蒙受劫难,这莫家剑法怎样也该留下个独苗,去把师傅苦心孤诣钻研的精妙术艺扬名出去。
思及此,牧游云跟上行进的武班队伍,又不禁握紧手里那把杂耍用的红缨花枪。
这原本只是个耍花式又无实用的玩意,可是今日,怕是要罕见沾一沾血腥了。
北宸殿,众位受邀的权臣贵妇皆已到齐,其中有个身着白衣,面容俊逸的世家公子,进来后没去先寻座位,反而直接面上带笑地走到霍厌身边去搭肩寒暄。
见状,施霓直为那人心忧,将军素不喜被人无端触碰,眼下他这样毫无顾忌地挨凑,这手还能要得吗?
施霓没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心,反而忧心忡忡地多管了闲事
可是没想到的是,注意到那男子的动作后,将军只是避让地退开半步,之后看清对方的面容,他也并未有其他过激的排斥反应,面上也没显出厌恶之色。
同时,秦蓁蓁注意到她的视线,附耳过来轻轻说:那位穿白衣的是容珩公子,容太医的独子,也是上京城里有名的浪荡儿郎,不过,其模样实在生得俊得紧,妹妹这不也一眼就从人群中把他给瞧见了?
说完,秦蓁蓁一副揶揄模样地低声冲施霓笑着。
可施霓却懵怔,她当下哪里有什么心思在看别的俊公子,只将军一人的凌厉目光就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若这时再看别的男人,施霓只怕他会生气地明面走过来捉人。
还还好吧。
这是施霓的实话。
在她心里,相比那种五官俊逸偏柔美的男子长相,她是毋庸置疑更喜欢像将军那样,面容粗粝显锋,浑身充满紧实力量,特别有男子汉气概的类型。
记得将军每次抱她,动作总是那么轻而易举,甚至只单手搂腰就够,之后再把她侧压到榻上,覆下的大掌桎梏住她的两个纤细手腕儿,举过头顶,接着还会强势要求她,必须把腿盘在他硕壮的腰上。
如此姿态保持,施霓每每都羞愤欲死,眼眶里直打圈着湿泪,她难择死了,当下是又喜欢和他这样亲,又有些受不住他的霸道和大力。
脑海里忽的思忆出些许惹人脸红的画面,施霓不由耳尖一热,随即赶紧收敛。
今日的计划,该是她惑引将军,怎么能自己光是想想就没出息地先觉腰软呢。
施霓吐出口气,当下忙叮嘱自己快些静心。
这时,将军的目光猝不及地再次扫过她,此次停留的时间还稍久了些,于是站在将军身侧的容公子也很快有所察觉,他寻望过来,一下就把视线精准锁定在施霓身上。
施霓心虚之下,忙匆慌垂避开眼。
她心有戒备,不知这位容公子与将军究竟是何关系,是否值得信任,更重要的是,他知不知道她与将军的私隐关系
思虑着这些,施霓身子绷紧无法松懈,又暗自腹诽着,今日时机如此关键,万不可出现丝毫差错,而致与她的计划背驰。
她这一舞,若当真能如伶娘娘所想的那样,有幸得了太后的欣悦,获求赏资格,那依皇帝的孝心,不会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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