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帐暖小说(77)(1 / 2)

加入书签

知晓真实情况,珍儿不禁心里直犯急,忙又确认问,霍将军既都许你明面张扬了,难道不是对你有意?

明珠生得水嫩漂亮,虽不及施霓,但当初也是被云娘娘亲自选中过的前十佳人。

相比珍儿姿容普通,明珠的确更有机会接近将军,暗行迷蛊,又怎至于受了嫌。

开始时我自也如此认为,可碰过壁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将军如此,目的怕不是想看看施霓的反应。他面上自端矜高,表现得冷心冷肠,可暗地却分明盼着施霓能为他醋一醋。我真是愚不可及,学了这么久揣度男人心思的手段,可到头来还是被人当做傻子一般戏耍。

明珠气急地沉沉喘了口气,面色因近日来生活的拮据早已显得蜡黄,再加之此刻愠恼带气,一张脸简直半点不见先前的水灵,反倒是一脸哀怨的刻薄相。

眼见靠不上明珠,又怕再拖下去半点机会也无,于是珍儿咬咬牙,直打算去靠自己。

她决定孤注一掷,明珠姐姐,事已至此怕是没有回头路了,你素来擅调香,先前密调的引情香是否还有?

明珠抬眼看过去,自嘲笑笑,你以为这方法我没想过?你当霍厌是什么人,能随意掉进你的陷阱里?他受敌六国,仇家万千,对别人的防备心向来重之又重,你这点手段,恐怕都入不了他的眼。在来时路上,我只动了一点歪心思,便差点儿把命都给丢了。

闻言后,珍儿凝神想了想,却是不听劝阻,执意尝试:富贵险中求,姐姐没成功,不代表我也做不到。霍厌是对别人都存防备,可对施霓唯独没有,不如此番就借她之手,成我们的事儿。

你何时生的如此野心?

珍儿掩眸不言,屈于人下太久,又有谁心甘长久的平庸,去做平平无奇可随意被忽略的背景墙。

施霓明明与众人一样是个孤女,却像个公主般受光芒聚身,万千追捧。就连明珠,在施霓走后也得过一枝独秀的展示机会,唯独她处处碰壁,似乎什么都屈居人后。

问她何时生的野心?或许明珠更应该问,因不公造就的恨意是什么时候开始夺噬她的理智,愈演愈烈,烧得叫她执拗近疯魔。

她必须要试。

将引情药小心掩藏在袖口里,珍儿不理明珠的提醒与劝诫,转身面色如常地离开院落,毅然朝将军府走去。

第89章

施霓听霍厌说完北征时发生的一切,尤其得知那新进京的美人竟名唤明珠,一时错愕又不解。

熟悉的名字,一听便是故人。可两人昔日在西凉时并无任何的仇怨隔隙,施霓想不明白,明珠何至于会对自己用此下作手段。

在云宫发生的一切,该是她们所有被选中的女孩都不想回忆的晦暗过往。那些仿若无止境的被逼喝下的苦药,一举一动体态被迫持起的娇艳妩媚,无一不在提醒着她们,这副被娇养的一掐能出水的身子,根本不属于她们自己。

对于这些,施霓讳莫如深,即便已和霍厌彼此真心交付,也介意地不想提及。

而她怎么也想不到,同样遭受过这些经历的明珠,居然会下手准狠地精确寻到她的脆弱处,借这个漏缺,妄行离间她与将军的关系。

连字迹都能模仿乱真想想便知其心可怖。若非将军当真对她用情至深,恐怕铁证之下,她根本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会被钉上不知耻辱的名声,逐出将军府去。

大梁男权社会,女子过活多么艰难,而明珠污给她的更是最为严重的不贞出墙之罪。

想想昔日里明珠自诩为姐妹的情状,不免觉得薄凉又好笑。

她略微沉吟,抬眼再次看向霍厌,我想看看明珠带来的那些书信,可以吗?

闻言,霍厌神情微敛,而后安抚地往她背脊上轻拍了拍,心怀愧疚地开口道,我开始气结,没忍住撕了两张还剩三封。

在哪??

霍厌默了下,伸手指向书架最上排一个挂锁的实木盒。

施霓目光随着看过去,起身便想去拿,霍厌把她拦住,喟叹了口气后主动起身,替她将东西拿了过来。

这些。霍厌迟疑递过去,目光微晦。

把信纸紧紧拿在手里,施霓凝目仔细究研其上的文字,一行扫过,先不论内容,就看上面字迹竟是连她平日里落笔习惯于何处深、何处浅都模仿到位,不禁背后一瞬发凉。

这临摹的本领本该算天赋,却被动了歪心,成了害人的帮凶。

施霓看了霍厌一眼,叫他凑近些,而后食指落在一个文字上,说道:这伪信之人的确本事强,可他却忽略了一处。他必然是看过我书写或是曾经的书信,才有临摹的范本,可是纵然他看过再多,也不能保证伪信时所用的每个字都曾于范本见过,譬如这个字。

话语顿了顿,施霓示意霍厌去看,继续又说:若照平常人的习惯,这个字大概都会这么写,可我却因自小握笔姿势并不十分标准,故而总会下意识地把钩画长成横,这便是他百密一疏所露的破绽。夫君若不信,可随我回房间看我先前的落笔。

她平静言述,眼神坦荡。

霍厌看了她一眼,伸手直接从她手里把信抽出,而后当着她的面撕扯个粉碎,像是借此来表示态度。

不看。你说的,我都信。

他拉过施霓的手,往自己脸上贴,态度认错诚恳,是不是心里还没彻底出气,霓霓再打我两巴掌,实用点力气?

施霓哼了声,才不肯叫自己凭白再手疼一回,自己那点小劲打在他身上,简直跟挠痒痒无异。

想了想,她还是理智占主要地言道:明珠计诡,将谎话圆得闭合,怕是任再聪敏的人也会上一时的当。

霍厌罕见地放低姿态,当下粘着施霓,怀搂不肯放,若不是正好赶在我气头之上,我万不会叫她寻了这个空子。

气头之上?施霓问。

霍厌艰涩开了口,那时我才跟拓跋稷会面不久,他说了些故意激怒我的话,我当时没了理智,真的快要醋疯了。霓霓,我一世英名遭这个侮辱,都是因心牵着你,我知道我回来后不该冷着你,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发脾气,想闹你,烦你,我其实自己也讨厌那副样子,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想象不了他围着你转的画面,嫉妒得想杀人。

施霓感受到他胸膛之下骤然加速的心跳声,微微叹然,若只是为我,夫君何至于这般,夫君有的,三王子从前没有,以后更不可能。

声音弱下,她捧着霍厌的脸轻轻言道:我是你的夫君究竟怀疑什么?

说完,腰窝被一温热大掌骤然收握,颈窝更是被吐息缭弄得直发痒,听他语气发沉地开口,霓霓,我想知晓你过去的一切

施霓抿唇,僵持未言。

不闻答复,霍厌心头虽有几分情绪波涌,却再不敢像先前一般冲动。

于是他没再坚持催促,只放柔声音试图和她商量着说:我不想从别处去打听关于你的事,只想等你自己愿意来跟我倾诉。但霓霓,我不会再迫你做任何事,你若真不愿提,我们可以一辈子不说,只是我怕你辛苦。

那那你再等等我,我现在还没准备好,更不知道要怎么说。施霓将头垂低,对于之前的事,她还是逃避更多。

好。

霍厌果断应下,看着自己的姑娘此刻神情忧伤,他整颗心同时也被揪紧得难受。

她避之不及的过往,霍厌不明,可不难猜出的是,他的霓霓曾经一定受过太多的委屈。

躬身疼惜地吻了吻她的发,霍厌再次郑重言道:叫你受冤的人,我不会轻易放过。

施霓眼睫一颤,夫君要如何做?

奸恶之人,何有存世必要?我不亲手除她,是怕脏了手,此事便交由属下去办吧。

察觉将军杀意的明显,施霓沉吟片刻,而后拉了下他的衣袖,轻轻说道:我生来便被算命之人言说命轻,恐承不住因我而致的命殒。明珠可恶,将军便放她于上京之内自生自灭吧。

霍厌本不信命格一说,可施霓的话又叫他不得不重视,于是顾虑着言道。

不杀,便就叫她受折半辈地活着。敢欺辱吾妻,这是她罪有应得。

得知明珠被赶出先前院落,又被穿着兵装的一众士兵带进了刑卫司,以间谍之名收押,珍儿实在害怕至极,生怕下一个遭难的就是自己。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