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提剑出燕京(8)(2 / 2)
她听到百里林中此起彼伏的嬉笑声,说是鸦声也不太像,说是哭笑也没这么尖厉,声音似鬼魅一样将她笼罩其中。
她跌倒在地,一位抱着白里透黄的胡琴的棕衣少女从林中忽然显现了身影。望着那老婆婆,双眼饱含笑意,越看越阴森,越望越可怖。
老人家的脚程不短,不如暂且歇息下来,让奴家给老人家弹奏一曲吧。
少女的笑意更深了:我这胡琴今日刚刚制成,用的可是上好的美人骨和我精心研制的傀儡丝,过了这村可没有这店了,老人家难道不想听听看吗?美人骨迫不及待的想说话呢。
美人骨莫不是真用的人骨?
老婆婆越想越奇怪,二话不说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唔,原来不想听呀,这可不行了。
她尝试着拨动了琴弦,没想到这一拨不要紧,一声凄厉琴音传到老婆婆的耳朵里,差点让她肝肠寸断。
看到老婆婆面露狰狞,少女的五指划过几根琴弦,乌鸦从空中坠落,在落到地面的时候成为碎裂燃烧的碎片,日月交替的更为迅速,天空刮起了猛烈的罡风。
少女托腮,津津有味的看着血从老婆婆的七窍流出:好没意思呢,这就走不动啦!要是个大男人就有意思了。你快给我找个男人过来。
紧接着三根细线禁锢住她的脖颈,越缚越紧,老婆婆当然想活。
只要带个男人来就能活吗?
当然喽,少女漫不经心地说,不带的话,那就只能慢慢折磨找乐子啦,像是前面的州锦庄啊,早就空无一人,成了死庄啦。每个人的死相都不一样哦。
死庄?!那她的孙儿
想到这里,老婆婆不由得又恐惧悲痛了三分,如今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说再不赶快把他们骗到那个地方,那么她自己也注定不能保命。
老婆婆空咽一口,胡编乱造道:我看见了抱着胡琴的少女,她的胡琴是用人骨所制作。但我亲眼看见,你们说的帝姬娘娘在她手里。
作者有话说:
往事会在后面讲到;
没有可评论的,撒花花也好哇呜呜呜
第12章 舍身护
皇贵妃驾到
没等他仔细消化完那位老婆婆给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周亦行的右耳微微一动,他转头和苏九允面面相觑,神情还有些懵懂:
啊,皇贵妃怎么来了?
如果这让皇贵妃知晓了这件事,再和官家讲起帝姬娘娘凤绮梦神秘失踪,岂不是加速了三位的死期。
但是周亦行转念一想,皇贵妃毕竟是帝姬的母后,听闻如此多的事端,也必然闻讯马不停蹄地赶来探查一下情况。
如果按人情世故的角度来看,帝姬娘娘的突来乍到的确是再正常不过了,是周亦行没有考虑充分。
倏然,公主府外监督领侍的厉声打破了寂静,风堂主一个手势便屏退了其他的暗影卫,暗影卫像是灰烟一般顷刻消失,只余下黑色翎羽安然落地。
风竹尘、周亦行、苏九允依次在公主府行跪拜礼。
看到门扉被推开一个罅隙,传来一阵浓郁的宫廷妙瑰脂粉味的香风,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末将见过贵妃娘娘。
草民见过皇妃娘娘。
封妶皇贵妃还没等因礼节说一句不必拘礼,听到老婆婆的话浑身瘫软。
这几日皇贵妃也是受了大惊,茶不思饭不想,梦里都念叨着自己的独女凤绮梦,绮梦平白无故痴了傻了她都可以勉强接受,只是这生死下落不明,她是真的无法承受。
平日帝姬吃斋念经文,心地明净得很,像是佛膝下的红莲,根本不沾任何污秽,帝姬也不会流连各种不入流的地方,又怎么会招惹那些凶手来。
皇贵妃想不明白。
本来说为了暂时停歇战争,便让面容姣好的帝姬远嫁西域的耄耋可汗,婚期都已经定下来了,已经期许过的事情又怎么能随意变更。
和亲兹事重大,偏偏赶上这个节骨眼给出了乱子。优渥条件下的帝姬,若是受了一点伤,容貌甚至再被毁掉,也许西域的可汗会更为愤怒。
绮梦,我的梦儿!
听到是用人骨作胡琴后,所有人俱是震悚,匆忙赶来的封妶皇贵妃看到这情景,惊叫一声后,两个瞳子无力地向上抬去,直接晕厥了过去。
叫太医!快叫太医!
风竹尘揽着老皇贵妃的背脊,朝着公主府嘶吼着。
堂主说的话听见了嘛!如果怠慢了一刻,要是帝姬娘娘出了事,陛下先拿你们是问!
门外的监督领侍被这河东狮子吼似的话语吼得浑身一震,只手将拂尘朝着身旁三个徒弟挥去,努力镇定自己的心神。
毕竟将这些容易掉脑袋的事情推给新人,再顶替新人献殷勤,已经是这些老宦官们中心照不宣的事实,相比同许多老油滑在尔虞我诈的朝堂内外玩弄权术,这都是轻而易举的。
这就要看新人到底倒不倒霉,如果运气不好,赶上个株连九族的大罪来,那就只能当个替罪羊了。
三个徒弟也经历过手起刀落的事情,事先也肯定知道了宫中这些不该知道的事情,都惧怕得很。
三个小徒弟不敢抬起眼帘,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不自主地颤栗的,在连呼吸都是大气不出,听到大师父的命令,小徒弟才微微俯下身「嗻」了一声,迅速小跑出公主府。
没工夫想这些那些的繁文缛节,而老皇贵妃年事已高,风竹尘把皇贵妃的头摆到一旁,掐起人中穴,这才发现根本叫不醒。
真是不妙啊。怎么所有的事端都赶在了一起?
风竹尘揉揉眉心,觉得这事情棘手起来。
目前这两边的事情都耽误不得。
风竹尘对二人拱起手,语气间多了两分赤忱:贵妃娘娘这里我脱不开身,劳请二位率先前往州锦庄,寻找帝姬娘娘与那傀儡师。路程艰难险阻,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风竹尘把这方圆几百里的地图递予苏九允,来不及多道几句,周亦行手腕上的枷锁脱落,周亦行与苏九允翻身跃上马,并辔同行前往未知的州锦庄。
天破晓。
山涧中的料峭寒风刮得脸生疼,还没等他们来到州锦庄,光是周围的情景,就处处都体现着诡异。
凄凄鸮音切切,空灵又阴森,如同呓语般从四方往两人的耳里拼命地钻着。就像是那位老婆婆的所言,他们来到了一片昏暗的竹林,红条挂在竹梢,缓缓地随风飘摇。
本来现在应该是州锦庄中人们最忙碌的时候,这是众人来到京畿准备早集的必经之地,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有声响,山中却无任何炊烟。
在安谧中,究竟有多少恐怖的事藏匿于此。
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才会害怕吗?
苏九允缓缓喘息,眼神紧紧望着远方的山林,和隐匿在树梢的鸦雀互相对视。
在这里仿佛连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地听到,万籁俱寂地恐怖,而且阵阵寒风吹拂着二人而来,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一刻不停地盯着他们。
他们在明,那些偃师在暗。
周亦行反正是不害怕,他的双手背到脖颈后面,慢慢哼起高丽那边的小调子,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哦?什么时候?
在你形单影只、无依无靠的时候,当你身处囹圄之地信念全无,万念俱灰的时候。
周亦行看着苏九允双目无神,用胳膊肘怼了怼他的臂膀,打趣道:呦呵,还挺了解嘛,怎么大男人还能害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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