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提剑出燕京(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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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愈呼啸愈烈,苏九允睚眦欲裂,赶忙轻轻锤着母亲的背脊。

苏母越显苍老起来,她勉强地牵扯出来笑容:

我儿如此上进,为娘很是欣慰,故你不必责怪自己,人终有一死,为娘亦是如此。为娘觉得有愧于巫咸族,又亏欠于你不过,你爹为娘是时候去寻你爹爹了。

苏九允此时也泣不成声:娘亲莫要这么想

但是虽然未能将占星术传给你,但是这是为娘有意为之,为娘觉得,这些与鬼神有干系的东西一旦卷入,那你后半生必定不得安宁。算天算人,终究改变不了自己的命数啊。

有恩于你的人,切记好好珍重。一定记得,寻得合适时机,将长命锁给,给他。苏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却忽然睁大了双眼,高吭起久久封存在苏母心底、却始终不可能完成的希冀:

青山埋忠骨,忠骨何处觅?烽火何时熄,我等长眠兮!

自此,苏母的记忆永远定格在十五年前那分别的雨夜。

不知苏九允啜泣了多久,血月宗的弟子蜂拥而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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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东窗犯

藏书阁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周亦行心觉疑惑,放下手中的剑推开门,没想到门外的不是苏九允,而是抱着一摞请柬的风竹尘。

风竹尘找了一天周亦行,归去来兮堂、公厨等等,整个疏影派都要翻遍了,差点都要冲进掌门堂了,逢人就问「周亦行去了哪里」,整个人都魔怔了,最后他在最不可能的地方藏书阁找到了周亦行。

周亦行的笑容僵在脸上。

发丝被风吹得凌乱的风竹尘看着周亦空空如也的剑鞘,再看墙壁上的剑早已全部在一夜中消失,实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空咽一口:

师兄,你那把归去来兮剑呢?风竹尘错愕。

我都给当了呀。周亦行轻描淡写地说。

给当了?

都给当了?!

风竹尘头中嗡嗡作响。

今天周亦行发什么神经,之前都是惜剑如命,怎么今天说出这种奇奇怪怪的话来。

风竹尘以为他在寻开心,心里怒火中烧:师父给你的那把呢?你不会也当了吧?!

当了。喏,你看,我换了「拥雪」。

周亦行将手中的剑包拆开给风竹尘看,风竹尘瞧了一眼他手中通体银白的剑,又看着喝着闷酒的周亦行,差点没背过气去。

好歹之前那把花里胡哨的剑上面,随便摘一颗宝石就能抵个几两银子,这可倒好,全砸周亦行手上了。

别喝了别喝了!喝喝喝,成什么样子了。

风竹尘提着他的后颈衣领,像是老妈子一样气愤地看着醉生梦死的周亦行。

你当的那些钱是都被狗吃了吗,就为了换了一把破剑?还是说你把银子都给苏九允那小兔崽子了?你都泥菩萨过河没法自保了,还给那小白眼狼救济,你真当自己菩萨心肠了吗?

周亦行才不会告诉风竹尘,他那是因为苏九允的生辰,所以才把「归去来兮」剑送给苏九允,当做他近日有进步的奖励,要是风竹尘知道了,非得晕过去不可。【1】

他用手指沾着白瓷酒杯的酒,在花梨木桌子上画上几个圈,先是无力地瞥了一眼风竹尘手里的请柬,又满眼悲恸地悠悠回答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请柬是干什么的吗他们是要我亲眼看着他们了结了小允了吗

今天醉月宗和血月宗的两宗主用天梭测出「万世恶」的下落,最终锁定了是巫咸族的人,于是武林各宗派众志成城召集千万人,誓将巫咸族的族人赶尽杀绝,不许留一个活口。

当初邀请周亦行的时候周亦行完全推脱了,这回血月宗的人亲自找上疏影派的门来,就是要劳周亦行的大驾,特地来请他来看一场自导自演的好戏。

风竹尘对周亦行的反应感觉莫名其妙:一个小兔崽子把你搞得这么萎靡?我见你之前擂台比武浑身挂彩都没这样过。

奇了怪了,平常不就教教剑法、背背诗文吗?好家伙,这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这姓苏的小兔崽子魅力真这么大吗?

什么「天地恶」,什么「天梭」,都是血月宗那群人用来恃强凌弱的幌子罢了。当时巫咸族的人统治武林统治那么久,血月宗自然眼红。我好歹头一次养小孩子呢。

周亦行真是越想越喝不下去了,于是索性把手中的浊酒全都扬了出去,等风竹尘再一看他的脸,他的眼眶早就泛红,周亦行委屈地说:

你说你说养猫猫狗狗都有感情,何况是活人呢。

当初汤婆子虽说是烫了些,但总比手冻得皲裂了好。

风竹尘再铁石心肠,看到师兄如此反常也不禁心疼起来,把语气放缓了一些:

关键是血月宗的宗主给我们都发来了邀请函,宗主亲自邀请,小周你也不能不去呀。

血月宗的人来了信,说他们知道了苏九允是巫咸族人。

他是被血月宗的掳走了?

巫咸族人的标志太过明显,每一个巫咸族人的锁骨上生来就刻着长生烛的标志。传说巫咸族分为「阴阳」两个族群,「阳族」有朱砂绘制长生烛标志的可替人消灾解难,「阴族」刻有的墨色长生烛标志,可吸收他人阳寿为自己阴寿所用。

世人分不清这两族的区别,于是将阴族的过错全部归咎于巫咸族的身上。苏九允要是巫咸族阴族的倒也不说什么,可他是阳族的呀。

听到周亦行突如其来的发问,风竹尘先是一愣,旋即避开周亦行的眼神:对啊,昨天血月宗的人就找到了他,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不打算见他最后一眼吗?

周亦行猝地睁开眼,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还撞倒了一个书架,几十本书像是流水一样倾泻而出,地面一片狼藉,来不及扶住书架,周亦行便夺门而出。

风竹尘凝视着狼藉的地面,陷入沉思:

曾几何时,藏书阁的门「吱吖吖」的又响了起来,推门一看是同样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的周亦行,没等风竹尘说话,周亦行从他的怀里抽出了请柬,随即又是传来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风竹尘内心一万匹羊驼从心中踏过。

行吧,这次修葺藏书阁的费用大概率又算到了风竹尘他的头上。

按照请柬上说的赉侯州长风郡明月庄的位置,周亦行跨上红鬃马就开始一路飞奔,明月庄距离长留山有十几里远,也不算太远。只是山势陡峭,山路崎岖,而且杂木丛生,需要周亦行边用剑砍边前行。

不到一刻的时间,荆棘划破他的两侧脸颊,留下一道道细微的划痕,周亦行以往受的伤比这个要多的多,一想到人命关天,他也不觉得痛了。

到了日落月升之时,周亦行来到临近长风郡明月庄的位置,这里群峰抱云,圆月嵌于轩榭楼台之间。琪花瑶草在雾气缭绕的泉水便摇曳。琉璃屋瓦耸入缥缈云端,在回廊尽头,俨然一座宫殿别院映在他的眼前。

正当周亦行小心翼翼地进入明月庄时,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叫住了他。

小公子还没有给我请柬呢。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卷云流纹的黄绒鹤氅的明月庄弟子,衣袂飘飘似仙,他身背一口流光溢彩的长剑,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还以为是谁呢。周亦行轻轻舒缓了口气。

周亦行交付请柬之后屏住呼吸,从回廊踱步而走,竖起耳朵听周围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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