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提剑出燕京(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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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允颤抖着双手接过断指,看着上面的茧子的位置都可以知道确实是周亦行所属。

他无力的跌坐在地,浑身不受控的颤抖起来,众人打眼一看才知道,原来苏九允又是哭又是笑,他略带哭腔地咿咿呀呀地唱起梦中的曲子:

我道青山太无情,不允故人归来兮。十年故人未曾来,未曾来

最无奈的并非是无能为力,而是已经无力回天。

他从来没想过,原来师兄也会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从没想过,原来一直护佑在自己面前,看似顶天立地的师兄,也会魂断一刻。

苍穹忽降鹅毛飞雪,苏九允像是灵魂顿时抽空,他欠起身,摇摇晃晃地朝着远方而去,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往何方。

他已经不想再去寻谁的仇了,再去寻谁的仇,都改变不了周亦行已死的事实。

只听着大街小巷流传着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哼唱着的戏曲,闻者凄凉,扼腕感叹涕泣。

我道青山太无情,不允故人归来兮。十年故人未曾来,未曾来

直至他跛着脚,一瘸一拐地在青龙会捡拾到归去来兮剑,看到陈旧的血迹,也对周亦行的生不再报有任何的希望。

苏九允抱着归去来兮剑失声痛哭。

远山山脉白雪皑皑,也将疏影派的小阁楼深深掩埋。一切过往都似雁过无痕,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就像是苏九允所说的那样,他自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如今他忽然懂得了,原先那把拥雪剑名中的个中意味。

拥的是哪片将要消融的雪。

埋的又是哪位缘分太浅的人。

第86章 念朝夕

周亦行欠起身, 一手捂着头,却是十分痛苦的模样:我记起来了。

此时的苏九允也缓缓睁眼,再次历经一遍痛苦的过去,他双目圆睁, 已经是麻木不堪。

周亦行紧紧揽住苏九允的肩头, 浑身发着颤, 已经是泣不成声。

苏九允伸手环抱住周亦行的腰际, 将脸贴上他的肩窝。

苏九允牵强地扯出笑容:真的,这七年我等的你好苦。真的好苦。

周亦行回想着过往的景象, 忽然发出了疑问:

小允,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苏九允不解。

周亦行继续说道:无论我们如何做些什么,总会有同一个人的参与, 我们只是在注意闻家的事情, 但是却因此忽略了这个人。

在他们众志成城对抗闻家的时候,见过无数认他们为敌的世家弟子, 但是在他们与之对抗的时候都会有同一个人的参与。

那个人与其他人相比显得太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到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原来是这个人的疑点最多。

两人异口同声:沈知忆。

无论是周亦行从江湖风云榜上的第一,跌落为如今籍籍无名,还是疏影派走向衰败,都有这个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而且还是假借他人之手。

而在一旁看着苦情戏的止汀兰却是无动于衷:

好了,前尘旧梦都已经了结了,那么作为等价交换,该替我完成夙愿了。

两人辞别止汀兰后, 周亦行将断肠木递予风竹尘, 顺便搭上的风竹尘的轿子来到公主府。

许久, 风竹尘从宫中走出,断肠木已送至宫中,娘娘贵体恢复较好,有劳你们了。

有劳不必我们还需要劳烦师弟一件事情。

周亦行四下望着无人,又凑近风竹尘,将自己的计谋全盘托出,而风竹尘越听越觉得不靠谱,眉头紧皱。

风竹尘缓了好大一阵子,怎么察觉都觉得离谱,这才说道:

你疯了?万一官人盛怒,那可就不是报仇的事情了。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周亦行双手枕着脖颈,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闻家现在蒸蒸日上。但是官人若是知晓帽妖案背后有主使,会对闻家人怎么想?

风竹尘别过眼神:实在是太铤而走险了。

周亦行解释道:我怀疑闻家人掺着帽妖案当中介。闻家世代为占星师,若是真因和帽妖案有所关联,你猜官人怎么想。

风竹尘揉眉头:那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帽妖案和闻家人有关联?

周亦行不语,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

喏,还有,这个给你。

风竹尘接过一看,笑容当即僵在脸上。

沉香成亲那日的钗子,竟是在周亦行这儿!

他颤抖着双手将布满陈血的钗子接过,注视许久,终于长叹一声,闭了眼睛: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记得了。

即使并不能立即知晓其中关联,但是当年风沉香的冤屈不能不报,若是不报,恐怕她九泉之下都难好好阖眼了。

周亦行抿抿唇片:我们一直都记得的。

夜幕低垂,月亮悄悄躲进云层之中,鸦雀哀鸣,仿佛是在为那惨死的人悲鸣。

京郊,某处废弃的寺庙内。

啪嗒

烛火扑闪,灯光照耀出一张清秀的面庞,闻霜溪抬眼朝着端坐在蒲团之上的闻秋霜看去,眼睛里带着几丝畏惧,他轻声问道:

姐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十年在闻秋霜的眼尾留下看得见的痕迹,让她显得略显老态,但是她并未睁眼:

你不也还没睡?

闻霜溪似乎是在犹豫什么,片刻之后,他鼓足勇气开了口:我夜观星象,发现荧惑以东南方挪移,有荧惑守心之象。

东南方?闻秋霜这才睁开眼。

东南方是巫咸族所属,荧惑星是巫咸族的命星,按道理来说,荧惑守心,则预示着巫咸一脉的衰弱。

虽然闻秋霜的表情平静无波,但是闻霜溪的额角已然渗出冷汗,他因为恐惧而急促地喘息:

姐姐,我们应当逃命了

闻秋霜眉头紧皱:住口。在祖辈的祠堂之前,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响起了敲击声,随后,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站在了门口:

闻家主、世子。

闻秋霜抬眸,缓缓说道:何事?

黑衣男子拱手行礼:家主,有消息传达。

闻秋霜的表情变化了几番,随后,他摆了手:你退下吧,有事我会通知你。

黑衣人转身退了下去,闻秋霜这才打开了门,将那纸条放在桌上,但是她现在双眼昏花,怎么分析上面的字都看不清。

闻秋霜喃喃:灯灯。快给我灯

闻霜溪眼疾手快,赶紧从展台上拿下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映衬着她的整张脸,她的发鬓甚至都有几处沾上了白灰,显得她过分狼狈。

闻秋霜捏着蜡烛,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

荧惑,乃祸乱之兆。

闻秋霜念叨着这句话,越看纸上的字迹,越是心乱,倏地他手上一松,蜡烛坠在地上,燃烧着。闻秋霜用尽力气捂住自己的耳朵,痛苦地尖叫起来。

闻霜溪吓坏了,赶忙把闻秋霜扶住:

姐姐,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闻秋霜却依旧是十分痛楚的模样:来了,他们还是来了。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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