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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和姜稚渔中间,姜弋定然是更相信姜稚渔。

他沉住气,对卫辞道:“这些只是她的片面之词,万一她和沈菀联手呢?”

卫辞直接亮出了物证,将半截木头递给他看。

“这是小阁楼上的栏杆,有被锯开的痕迹。”

地点是姜稚渔定的,沈菀是姜稚渔邀请的,这场闹剧由谁主导一目了然。

姜弋捏着那截木头,神色晦暗莫测。

他请退了所有人,屋内独独留下他们兄妹二人。

姜稚渔的心被紧紧揪着,慌慌张张地想要为自己解释。

“哥哥,我……”

“小渔,你告诉我,子书说的是不是真的?”

听着他平静的问话,姜稚渔咬着下唇,闪躲的目光中不掩心虚。

姜弋已经知道答案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眼里的失望与无力的愤怒刺得姜稚渔流下了眼泪,她抓着姜弋的衣角,无助得像个孩子。

“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稚渔真的要疯了。

从知道沈菀就是姜箬后,她根本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她不敢想象,若是有一日沈菀被姜家认回来了,她该怎么办?

也许姜家还会留着她,但是属于她的疼爱和富贵,将全部都被沈菀抢回去。

姜稚渔无法接受,她只能想办法赶走沈菀,离间沈菀和姜弋,甚至,要了沈菀的命。

她说得含糊不清,姜弋却以为她是因为卫辞而鬼迷心窍,愤怒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小渔,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卫辞吗?”

姜稚渔眸光微闪,疯狂地点着头,又哭着道:“哥哥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会跟沈姑娘道歉,但是我……我绝对不能把子书哥哥让出去。”

沈菀是姜家血脉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若是姜家小姐的身份她抓不住,至少她也要抓住卫辞!

第149章 似梦非梦

“这姜稚渔也太过分了,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傅夫人一边帮沈菀上药,一边愤愤不平,“这要是白芷还在,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沈菀照着铜镜,细白的脖子处有一道明显的血痕,那是方才被姜弋割的,血流得不多,就是刺疼得厉害。

听着傅夫人的骂声,沈菀笑着道:“算了,反正我也沉冤得雪了,日后远离他们就是了。”

傅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心疼得叹气。

“菀菀这么好的姑娘,若是有家人庇护,也不必受这么多委屈。”

沈菀浅浅一笑,淡然道:“我已经习惯了。”

比起别人的庇护,她更需要的,是自己强大起来。

傅夫人絮絮叨叨,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沈菀好好考虑傅玄,到时候嫁到傅家来,她肯定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爱。

沈菀委婉地拒绝,傅夫人又哪里听不出来,只得暗暗叹着气。

怕衣领沾到药膏,傅夫人让沈菀把衣裳稍微往下拉一拉,一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而那肩膀处也露出了蝴蝶胎记。

傅夫人讶异道:“菀菀身上还有胎记呢?哟,是只小蝴蝶!”

那蝴蝶扑扇着翅膀,伏在沈菀肩头,好似随时会振翅而飞。

沈菀瞥了一眼,不以为意道:“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小时候还没这么大。”

傅夫人盯着那胎记看,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闹了这么一出,沈菀离开的心情更加迫切了,多看姜家人一眼,她怕自己会短命。

马车一大早就离开了傅府,接上申屠祁,沈菀连沉舟都没有带,倒是沉舟自己眼巴巴地追了过去。

卫辞就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那辆北上的马车,曦光之下铜铃摇晃,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身旁的十一问:“主子,你就这么看着表小姐走吗?”

“不然呢?像之前那样把她关起来?”

“主子就不怕,表小姐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吗?”

卫辞不作一言,只是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

他深呼吸一口气,隋州冰冷的气息灌入五脏六腑,这般严寒,他这个久居京城的人都有些难以经受,更何况是沈菀?

“十一,我留不住她的……”

若非沈菀愿意,谁也留不住她。

从京城眼巴巴地赶来剿匪,不惜主动跳入姜稚渔的圈套,来赌沈菀的心,又何曾能让她对自己多看一眼?

十一却道:“属下只知,若是主子就这么放手了,你与表小姐此生就再无可能了。”

“再无可能”四个字,令卫辞心口一震。

京城的过往,就好像一场缠绵悱恻的梦,她抽身离去,而他仍深陷其中。若将来垂垂老矣,他孑然独坐庭前,是否还会回忆起年少时光,那个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姑娘?

他站了许久,直到重重雪松将其淹没,古道的尽头是肆虐的风雪,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他回过头,看见了追上前来的姜弋。

“沈菀呢?”

卫辞眸色森冷地看着他,“走了。”

姜弋面露懊悔,“我只是想当面跟她道个歉。”

“道歉不必了,反正日后再也不见了。”

卫辞转身要走,又偏头道:“我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请辞我和姜稚渔的婚事,看好你妹妹,再敢惹事,别怪我不留情面。”

姜弋看着他冷漠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已经被风雪吞没的官道,忽然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车轮滚过结霜的泥路,晃悠悠的铜铃声中夹杂着申屠祁的声音。

“那个女人这么陷害你,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沈菀翻动着纸页,好笑道:“不然呢?”

申屠祁转着手中的匕首,目光阴郁,“我去帮你宰了她!”

赶车的沉舟咳嗽着,扭头警告似的瞪着他。

“那可是姜武侯的养女,你敢动她,你绝对死定了。”

申屠祁呵呵,“除了我哥,老子这辈子就没怕过谁!”

见他们两人又要吵了,沈菀赶紧转移话题。

“沉舟,送我们到下一座城池,你就回去吧。”

沉舟摇头拒绝,“在京城的时候,世子让我护送您去塞北,如今还没到呢。”

申屠祁不解,“你到底去塞北做什么?”

车厢里一阵沉默,就在申屠祁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沈菀缓缓道:“不去塞北,我也没地方可去了。”

申屠祁愣了一下,懒散道:“那不如我带你去关外吧?那儿可比大阙好玩多了。”

沈菀顿时来了兴致,听他说起关外的趣事,一旁的沉舟也听得津津有味,漫长旅途中的枯燥与疲倦,被对关外的向往与崇敬逐渐冲散。

抵达良州境内时正值年关,因风雪漫漫,他们便于良州城外的村庄落脚,象征性地吃了团圆饭,申屠祁和沉舟便抱着农家酒,扬言要把对方灌趴下,气氛好不热闹。

沈菀也喝了不少,明显有了几分醉意,摇摇欲坠地被农家的小女儿扶回屋里休息。

窗外寒风肆虐,屋内灯火黯淡,忽然一阵熟悉的青竹冷香袭来,沈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逐渐靠近,待看清那张脸时,沈菀倏忽一笑,朝着他伸出了手去。

“小舅舅……”

她栽倒在他怀中,满是信任和依赖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双手惯性地攀着他的脖子,几声模糊不清的呢喃,被湿热的吻吞没。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了她,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似蛊惑般的声音在她耳畔萦绕。

“菀菀,跟我回去好不好?”

沈菀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嘟哝道:“不好。”

长久的沉默后,是一声沙哑的疑问:“为什么?”

“我若是回去了,小舅舅会被人骂的……”

卫辞一怔,那一刻竟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心疼。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一样,湿红的眼眶中凝着疲惫的血丝,此刻却布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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