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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久?”赵敛夸赞他,“昭昭这回比上回要久。”
谢承瑢羞透了:“滚,不要脸。”
赵敛脸皮很厚:“我就是不要脸,再亲一会儿吧。”
“不要了。”谢承瑢把凌乱的领口都整理好,他想离赵敛远一点儿,冷静冷静,可是赵敛总贴着他。
“不亲嘴唇,脸总可以吧?”赵敛退了一步,“再亲一下我就走了。”
谢承瑢问:“你去哪?”
“周管军赏我一件氅衣,我拿来给你。”赵敛说。
谢承瑢分心了,他在想赵敛穿这么少,去找周彦的时候会不会冷?不如给他披一件自己的氅衣?正想着,赵敛就趁虚而入。
“亲最后一下?”赵敛用嘴唇蹭谢承瑢的嘴唇,“我很乖了,昭昭。”
谢承瑢情不自禁地搂着赵敛的后颈,又不小心和他搅到一起了。
外面雪下得很大,风呼呼在吹,都听不见别的声音了。谢承瑢的脸红红的,说不上是热的,还是燥的。这会儿他不觉得肩膀疼了,因为赵敛正在揉。赵敛的手很大,打人的时候一巴掌能把人家扇地上,但给谢承瑢揉肩膀的时候就很温柔。
谢承瑢想到赵敛跟人家打架的样子了,咯咯笑出来。
“你笑什么?”赵敛问。
“我想到你之前揍人的样子了。”
赵敛很狼狈:“那都多久之前了,还是在珗州的时候呢。要不是他惹我,我不会揍他。”
谢承瑢说:“下回别这么粗鲁了。”
“知道啦。”赵敛继续亲谢承瑢了,他发誓说,“再也不在你面前揍人了。”
帐子的帘子被人掀开了,风声很大,谢承瑢完全没听见。他就是余光中瞥见一缕白,再一眨眼,韩昀晖呆呆地站在那边,手里的药包全掉地上了。
“啪——”
谢承瑢猛地推开赵敛,他吓得手都抖了:“韩将军?”
韩昀晖也吓得发抖了,他问:“你们在做什么?!”
“我……”谢承瑢捂住脸,“我们在说话。”
“说话是嘴对嘴说?”
“说话……当然得用嘴说。”
赵敛挡住谢承瑢,转身对韩昀晖作揖说:“是韩将军来了。”
韩昀晖也有些尴尬,弯腰把地上的药捡起来了,说:“是我来了。”
赵敛看他在掂量药,就问:“这是什么药?”
“同虚叫我捎回来的,给你的药。”韩昀晖把药放在一边,没过一会儿反应过来了,“你们两在军营里亲嘴?!要死啊!”
赵敛傻笑,他还是把谢承瑢挡得严严实实的:“外面雪大么?要不要我给您倒杯茶?”
韩昀晖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外面雪是大!弄得我眼睛都看不清了,就看见你们在……”
“我们在说话呢。”谢承瑢探了个脑袋出来,“你就当做没看见吧,行吗?”说完,他还对韩昀晖眨眨眼,“外面雪很大,我给你泡杯茶吧。”
韩昀晖愣了一下:“喝不起你的茶!外面雪很大,我看错了,行了吧?”
谢承瑢说行,他眯着眼笑:“别告诉别人。”
“我才懒得说!”韩昀晖呆不下去了,他要走了,临走前瞪了赵敛一眼,“这几天同虚肩膀不舒服,你多给他揉揉。”
赵敛作揖说:“我知道,我给他揉揉。”
“真是!”韩昀晖走出帐子,雪果然很大,三步之内都看不清人。他往远处走了几步,再回头看谢承瑢的帐子,恍惚之间他还以为什么都没发生。
【作者有话说】
本章题目“不得控”出自唐·曾岑《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中“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一句,“不得控”意为(天太冷而冻得)拉不开(弓)。
第85章 二八 不得控(二)
崇源十七年正月初十,齐州城。
雪堆三尺,枯枝凝霜,周廷禁军神策军、雄略军集合兵力强攻城池。鏖战之中,齐州城两面城门将破。
刀卷刃埋深雪,枪断裂落晶莹。佟刘军惊慌失措,奋力抵御不敌,形势危急时,刘初四军的谋士施陆文与佟立德军的谋士吴允却意见不一。
施陆文说:“官军已然破城,齐州危矣!不如引军北撤,保全主力,到迎州再扎营,不要正面硬抗。”
吴允却说:“回回让、次次让,上回清平县就是这样被让出来的,丰州也是因为我的失误而被夺去!如今不能再让了,一定要死守齐州城!国都在此,安能倾覆?”
“我只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原先我们想着周军都是懦弱无能之辈,谁知道官军个个都是猛将?丰州失守,不是怪我们头脑不够灵光,全是因为官军太强!谁知道谢承瑢一枪就把晏群挑下马?晏群还被周人俘虏后诛杀……此仇焉能不恨!”施陆文骂道,“神策军一个谢承瑢,雄略军一个赵敛,一个佛面蛇心,一个凶神恶煞,任你用什么刀枪都敌不过!”
吴允冷笑说:“照你看,我们根本就不是官军的对手?那还起什么义,干脆降了!你凭着你的聪明才智,说不定还能在周廷封个宰相!”
“你?!”施陆文怒地挥袖,“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现在是两军攻城,谢承瑢和赵敛一定会上战场。论武力,谁能与他们较量?”
二位谋士吵得不可开交,一旁佟立德沉脸抱臂,刘初四则唉声连连。
原齐州城守将陆润说:“我不信这世上有无人能敌的人,更不信两个二十出头的小儿能敌千军。我手下有一小将名叫杜奉衔,也是个武力超群的人,现在我派他领两千精锐拖住赵敛。我手头还有一千兵,本是最后关头用来杀出重围、掩护官家的精锐,就由他们来拖住谢承瑢军。”
佟立德听了,点头说:“周廷禁军中,骁勇善战的大部分都是老将,精力匮乏难以持久;小将又弱,难成气候。唯独这个谢承瑢。他也是个认贼作父的人,亏我一心想招他入我大齐!”
“三哥。”刘初四长叹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施陆文道:“既谢承瑢不能为官家所用,不如就地斩杀。至于那个赵敛,本就是官宦世家出生的公子哥,心高气傲,难容于人,也不必留。”他同陆润说,“就吩咐将士们,凡见此二人,一律杀头,不留活口。”
近正午,雪愈飘愈盛,几乎看不清城下军马。
佟立德冒雪前往城墙上,望着底下白茫茫一片,唯雪与折枪耳。
“三哥。”刘初四也披着氅衣上来,呼唤道,“战场不宜久留,三哥速速下来。”
佟立德躲着箭雨下楼,钻进营中。他恨恨说:“雪还不停呢,连老天都不肯帮我!”
“三哥勿怨,如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愿掩护三哥出城。到时候三哥撤至迎州,自然有一条生路。”
“你说什么胡话?”佟立德有些恼了,“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也不会有万不得已的时候。”
刘初四摇头说:“周军是仗着天时,雪这么大,连我们这些齐州兵都无力相敌。周军是铁了心要剿灭我们,我们还有什么去处?”
“哼,一个小小谢承瑢有何可怕,就算再来一千个、一万个,我都不怕!等雪停了,能看清底下人影,我们就不必害怕了。”
佟立德看起来势在必得,其实是在安抚刘初四罢了。刘初四心里都知道,他吩咐人去把还在城中的女儿和王婆子带出城,先找个安全去处。
二娘才吃了一顿饱饭,被人裹在甲衣中抱出来。她懵懂地看着父亲:“爹爹,我们要去哪里?”
“去个好玩的地方。”刘初四给她的包袱中塞好些棉衣,又怕她饿,便把干粮都放进去。
王婆子有些预感,并不明说,只哄着二娘:“爹爹有很重要的事儿,不能随二娘走,等他忙完了,二娘自然能见到他。”
二娘不说话,走时哭了一场,伸着手要刘初四抱。
刘初四鼻子酸酸的,不敢看人。他对护送的士兵说:“一定要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不要有差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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